若是得到寶璽,匈奴國便是一個天下,任憑擁有寶璽之人支配使用。
為此,三人商議的結果便是,穎親王領軍回京赴命,卓親王潛入敵國王宮偷寶璽。而延兒因在京城得罪了許仕辰,回去自是難以自保,將隨同殷濯青一起留在邊塞,也可助力一把,他留人在身邊從來是看此人是否有利用價值。
穎親王在祝宴上對大家的解釋便是另一種,合情合理為國為民,大家笑贊后便不以為意的理由。
邊塞。匈奴國境。塞外村落。
風沙飛舞中,延兒艱難地挪步前行,今兒暴塵風大,應是不宜出門的天氣,可殷濯青偏偏讓她去城中集市打酒,順便探聽下關于國王與王宮的小道消息。自落腳一座人煙稀少的塞外村中,他們便扮成一對樸實的兄弟,在村落住近十天,偶爾幾日頻繁出門,借由去集市、行街等人口集中的地方,偶爾閉門不作,在屋里商議后面的每步行動。
穎親王給他們的期限是一個月,到了這個期限是否得手都要回京,以免旁人猜疑,引來非議。
今日集市也是往常熱鬧,延兒搖著空空的酒瓶,在街上漫步張望,一身打扮得樸素平凡,頭上帶著厚實的氈帽,將黃土色膚色遮了大半,這樣五官也看著普通一般。
已是夜色深沉,延兒正在水臺前卸妝,天天如此,臉頰都被洗紅了,為何受罪的總是她?于是她有些不滿,背對著殷濯青小聲抱怨了一句:
“為何我們是扮兄弟?我每日扮裝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房間東西不多,面積也不大,在這安靜的夜里一點聲音也聽得清,殷濯青坐在一張污黑油漬的桌前,桌上鋪著羊皮卷,上面是王宮外四面地圖。他聽到延兒這一聲,倒不打算沉默,回道:
“本王不想做些保護你的無用事情,因為你不在我計劃內。若是你天生丑陋便也不礙事,但引人注意會破壞本王計劃。”
“……”
延兒差點一頭栽進水池中,帶她來邊塞的是誰?讓她去敵營混巴豆的又是誰?
“現在又讓我陪你來偷寶璽,該抽筋拔骨的是誰誰……”
延兒卸妝完,忍不住對他發脾氣,可還沒發泄完,嘴被蒙住了。聽得急促聲,殷濯青放開手,右手的一根手指血痕深深,蹙眉承痛的神情讓延兒心中大呼痛快,不過剛奮力咬下去時把牙硌地疼。
“解恨了?”殷濯青沉著臉看她。
延兒小心翼翼地瞥過去,他面無表情表明怒火更甚,憋著等時機爆發出來。想到這,更覺心中恐懼,后退幾步,臉上勉強擠出個笑容去討好。
“那我今夜睡地下好了……”
“你過來,我保證不對你怎樣。”
“……”延兒下意識再后退,這話明顯是陷阱,她沒那么好騙。
殷濯青看她想逃的動作,目光隱忍著怒意,三步一瞬便到她面前,后者仍是一臉又怕又勉強的笑容,仿若在作最后的交涉,他是老虎嗎?
“你真這么怕我?”
“是……不是……”
延兒對上他鋒芒銳利的眼神,一時無措不知如何迎合他的回答,雙手扯住衣擺微微發顫。
“本王在你心中是什么樣子?”殷濯青步步緊逼,將她逼至墻根,單手抵住墻身凝視她慌張的模樣。
“我……”延兒此時心中欲哭無淚,對他仍有忌憚,難道回答因為他的臉像蒙王,所以總是恍惚著對他有那么一點在意?這樣無疑是自找死路。低頭想了半天,更覺無言以對,怎么說都可能給他表達不滿的借口。
“難道這一個多月與本王在一起的時候,是給你幻想和澤邑在一起的機會?”
話里已經掩飾不了怒意,目光咄咄,俯身貼近她身前,這樣的威逼已經讓她瀕臨無望,緊貼著墻面的臉龐淚水肆流,那水汽迷蒙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思緒。
他沉默退身,走過桌旁將羊皮卷收起,隨后關門聲重重響起,身影消失在屋外的風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