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上徒生莫名氣氛,延兒垂首望河,殷濯青目光深邃,不經意地集中在身旁。
“奇怪,你為什么會來?”
延兒對著腳邊水波喃喃道,無意讓人聽見。可是寧靜的環境下連水波輕漾的動靜都能捕捉一二,更何況人聲。
“嗯,穎親王讓人通報過卓王府,我無事閑逛,順便尋你。”
“……”延兒別扭地移了移身下位置,這話太有殺傷力。
“卓王府空閑房間比穎王府多一間,想來便來罷。”
殷濯青說完這句,便準備動身離開。延兒思前想后忙起身,腳上濕潤不適穿鞋,便提上鞋子忙跟上去。
殷濯青回身,看她一副忙不迭的模樣,不予置評,只覺心中好笑,諷道:
“看來鞋比腳寶貴,我不趕時間,可以等你一刻。”
延兒聞言,額角流汗,心道:“不說一聲就走那么快,這不是迎合你嘛!”想完,不再耽擱,蹲身穿鞋。可不知怎的,她在殷濯青審視的目光下,越是緊張越套不進去,閉眼一醒,干脆一屁股坐到石板上,慢悠悠擦干腳上水漬再穿。
“需要幫忙?”
“不用!”
延兒利索地套上鞋,立馬輕松一氣,跳起身來催促回府。
隨后,倆人一前一后離開。
延兒正與卓親王不冷不熱地用午膳時,穎親王來到,看到倆人同桌用膳,不禁感嘆道:
“真是一幅美好畫面啊,可惜,本應是我來坐小青青那位置!”
“既敗者還有臉說。”
一句話差點噎死穎親王。
殷濯青仍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只顧夾菜吃飯。穎親王只能干晾著了,但他仍未覺得受挫,厚顏坐到延兒身旁的位置上。
“延兒姑娘,飯菜可合口味?招待不周,多包涵包涵!”穎親王抱拳說道,仍是興致勃勃。
“還好……”延兒可不想參與到他們之間的唇槍舌戰里來,抬頭小聲回答。
“本王府上乃是天下名廚,從未有不合口味之說。”殷濯青言詞犀利,反唇相譏道,看似平靜地再掃了一眼穎親王,后者則一臉賠笑,哈哈幾句便縮回前廳去了。
延兒無事,在卓親王同意下去了書房打發時間,他們倆人在前廳競比棋藝,她對此郁悶不明。
“小青青啊,你居然連輸了我五局,心不在焉可不許哦!”
“嗯,我知道。”
“哎呀呀,記得多久前被我一個不小心打入冬湖里嗎?再輸我可就拿你練武了?”
“……”
延兒翻著一本詞話,三心二意地看著,前廳里有對話傳來,她付諸輕笑,沒想到卓親王也有被噎住的時候。
看著看著便開始犯困,前廳也沒動靜傳進來,估計卓親王扳回贏局讓穎親王無話可說了吧?延兒想著,放眼觀一觀書房,目光觸到一開闊窗下,一把太師椅上鋪就的裘皮毯,困意一時增濃,原來心下就是想尋能睡覺的地方。
天色漸暗,穎親王依依不舍地告辭回府,殷濯青按了按奇穴緩解疲勞,一天下來耗費不少精力去應付穎親王的棋藝高超。起身準備回房休息,可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下意識地掃視一眼書房前的屏障,這才明白是想到了什么。
緩步踏進書房,一眼沒有看見延兒,再往里面走去,恍然看見一幅睡美人圖。殷濯青目光一凝,方才疲憊一掃而光,腳步輕緩走上前。
延兒側著身沉沉入睡,怕是昨夜在橋頭未有好眠,裘皮毯既舒適又軟和,躺上去便是難得好覺,一覺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