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其牧暫時停滯這個親密無間的親吻時,狄旒顏早以因缺乏足夠的呼吸而酡紅了臉頰。她聽見心動快速的跳動,這讓她更企圖逃離他控制的領域。可是方其牧并不會令她如愿以償,他深邃的目光須臾未曾離開過她明亮的眼眸,使她一樣轉移不了視線,無地自容。抑或是她的嬌羞萬千;或者是方其牧的欲求不滿,在狄旒顏還沒有回過神,方其牧又俯身攫住了她柔軟的唇,一樣蠻不講理的方式,只是這一次的掠奪似乎有著溫暖的呵護,他有些小心翼翼,即使在她迎合他之后,他也沒有野蠻的加長吻的深度。他的動作輕盈的到害怕多一分力度都有可能使狄旒顏如瓷瓦般破碎。
狄旒顏覺得自己有些過于迷失了,因為當自己沉溺其中時,方其牧卻倏忽停止了這個吻,冷眼旁待,他喜歡她這種茫然無助的恐慌,這是對她一個小小的懲戒,他是她的,他有權力主宰她的生死,而不是讓她來左右自己的情緒。“這樣好玩嗎?”方其牧的嘴角在上揚,他玩的起,只是她狄旒顏玩不起這個游戲。“藥送來了,也被你吻了,我想我可以走了吧。”她不想和他大少爺計較,因為她始終斗不過他,自己何必自討苦吃呢?她好困,如果這個有一個枕頭可以抱抱那該有多幸福啊,眼前這張大床看起來好舒適哦,可惜這是屬于這個暴君的,真是暴殄天物。“可是我還沒有玩夠,我喜歡這個游戲。”這個冷漠的秘書太難以馴服,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森生高中那個視他為天的小女生了,她開始懂得和他保持距離,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可是我好困哦。”狄旒顏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了,渾渾欲睡,她沒有力氣和他對質了,她只想睡覺,不管了,眼前的這張舒適大床就暫時借用一下了,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了再說……
就這樣,狄旒顏旁若無人的占領了方其牧的大床,她一觸及枕頭就睡著了,她實在太累了,白天繁瑣的業(yè)務,再加上方其牧的醉酒和深夜的無理取鬧,她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甚至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透支著第二天的體力。
方其牧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表示的那么明顯,狄旒顏倒好,直接把他當透明人直接敷衍了事,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就這樣正大光明的霸占了他的床。這唱的是哪出,難道她真的有意愿留下來侍寢嗎?她無所謂,自己還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想到這里,方其牧不知覺的開心了起來,她始終逃脫不了他的手心……
她猶如一個熟睡的嬰兒,安祥的躺在襁褓里享受著睡眠。他喜歡安靜的她,不會隱藏太多的情感,不會敷衍他,不會逃離她,她在安靜的躺在他的懷里。不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安靜的讓人不忍心去驚擾她的睡夢。晚安,方其牧輕輕的撥開額前凌亂的發(fā)絲,親吻了狄旒顏的額頭,然后側身摁了床頭的臺燈,他想他會一夜好夢的……
狄旒顏一夜無夢,她覺得這是她生平最舒適的睡眠了。但因為生物鐘她還是習慣性的醒來,不敢貪婪的多停留在夢寐中一秒鐘,為了營造獨自的生活環(huán)境,她就必須去面對柴米油鹽這些繁瑣的經(jīng)濟支出,有支出她就必須去工作來維持這些支出所需要的收入。生活很無奈,有時候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狄旒顏即使很迷戀溫暖的被窩,可是她還是強迫自己睜開酸澀的眼睛,但倒映在眼框的情景很快的讓她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處。“終于舍得醒過來了?”對著狄旒顏的眼,方其牧深邃的眼眸閃爍著邪佞的光芒,原來夢醒時分,這個素面朝天的小女人竟然也可以美艷奪目,清眸流盼。“現(xiàn)在幾點了?我必須回家一趟。”狄旒顏企圖起身,但方其牧并沒有讓她所愿以償,他用他強勁有力的手臂把她困在原地,動彈不得。無奈她只好任他恣意妄為,沒有與他針鋒相對。事實上剛才她已經(jīng)在被窩里用閑暇的時間用手觸及自己的皮膚,雖然有些衣冠不整,但衣服都還在,這證明他們昨晚什么也未曾發(fā)生過,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以怎樣的心態(tài)來面對這件“同床共枕”的意外,她只想回去梳理心中雜亂無章的萬千思緒,可是方其牧……。“不用回去了,等一下陪我一起上班。”方其牧就保持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睥睨著身下的她,他怎么可能輕易的放過嫵媚柔弱,如此嬌羞的她?“別胡鬧了,我的工作服還在我的公寓里…”狄旒顏使勁想推開這個霸道的男人,可是無濟于事,她雖然未曾人事,但她還沒有懵懂到無知,這個男人欲求不滿的眼光表現(xiàn)的太過于明顯了,她才不想一大早就這樣成為他大少爺為了滿足私欲而征服的對象。“吵死了,”方其牧突然不宣而戰(zhàn)就俯身撅住了那嬌嫩欲滴的紅唇,狄旒顏還未說完的話語就這樣被方其牧霸道的侵略而回到了腹中。一切就這樣無語沉浸在旖旎春色中…
狄旒顏被吻的有些暈頭轉向以至于方其牧牽著她的手走出臥室后她才醒悟。“能不能放開我的手,我自己有腿會走。”狄旒顏使勁的想掰開方其牧的鉗制,無奈這個蠻不講理的家伙力氣大的嚇人,她的力氣對于他而言幾乎約等于零,可是她絕對不能讓母親看到自己和方其牧在一起,這是母親所難以忍受的,她不想給母親帶來難以承受的痛楚,這是她的底線。“為什么要放手,我喜歡這個感覺。”似乎為了懲戒她的不配合,方其牧手心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加快了往前走的步伐。“可是這樣我母親會看到的,求你了,我不可以讓她看到我們在一起的。”站在他們的位置上已經(jīng)可以看到在客廳狄姨忙碌的身影了,狄旒顏膽怯的后退了一步,她的眼淚銜在眼框,泫然欲泣,她不能觸及母親的傷痛,他大少爺只是想宣告他的所有權,那好,她可以選擇屈服,尊重他的所有,只求別一起出現(xiàn)在母親的面前。一樣的悲劇為何要選擇一樣的場景重演,為何老天爺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們母女?“好,如你所愿,我放手。”似乎連多停留一秒都是多余的,方其牧冷笑著毫不猶豫的松開了那緊握著的手,徑直的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但狄旒顏可以明顯的察覺到他的憤怒在燃燒,忍而不發(fā)。狄旒顏覺得很委屈,她找不到任何為自己辯解的理由,他的大男人主義總是可以遷怒在她的身上,她卻無能為力。想到這里,狄旒顏的眼淚就這樣不可自抑的流淌了下來……
“嗯?這不是我們方氏集團最能干的秘書嗎?怎么一大早就有空來伺候主子了。”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冷不防的背后傳來,狄旒顏不用思考也知道她是誰,因為整個方家恨她入骨的人只有方大小姐。她恨自己無可厚菲,因為是自己的存在,所以方其牧在方氏的話語權達到無人可以左右的境界。方其牧可以成為主宰方氏,在方蘇菲方大小姐的眼里自己的“助紂為虐”應該有莫大的關系吧。“大小姐,早上好。”狄旒顏借著轉身之際偷偷抹去眼角的淚,她的脆弱只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在外人的眼里她永遠都是冷若寒霜的狄旒顏,方其牧最得心應手的私人秘書。“哦,我們的狄秘書竟然是穿著便裝來方家辦公,我看不象是來辦公反而是給我那個弟弟侍寢的可能性比較大吧。”似乎嘲笑狄旒顏可以得到天大的滿足感,方蘇菲笑的有些歇斯底里,猶如驕傲的孔雀在弱小的麻雀面前耀武揚威。“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我想大小姐應該沒有權利指責下屬的著裝吧。”狄旒顏的心在滴血,痛的有些無法呼吸,原來方家人都是這樣看待她的。但她決不能示弱,因為只有勇敢的反駁她,方其牧才可以永久在方氏說一不二,呵呵,為什么到這個時候自己的心想到越多的人還是方其牧,狄旒顏忍不住又發(fā)出了一聲苦笑。“是啊,我管不了你,我呢,只是擔心我弟弟被某些有心機的女人蠱惑了,這對方氏這樣的跨國企業(yè)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畢竟我弟弟是尊重的總經(jīng)理嘛,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方氏的公共形象。”方蘇菲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tài),但狄旒顏知道這個明眸皓齒的女人暗藏著毒蝎蛇腸,如果哪一天方其牧時運不濟,她這個親愛的姐姐是不介意趁火打劫,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的。她對權力的渴望達到了可以不擇手段,更何況如果沒有方其牧的突然出現(xiàn),整個方家就是她的,這讓她如何安心?“方小姐,我想我的私人問題就不勞您關心了吧,倒是某人別再出現(xiàn)在酒吧為男人爭風吃醋,最后大打出手的丑聞了,不然我是不介意剝奪她董事的權力的。”在狄顏旒覺得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只大手突兀的從背后環(huán)住了她的腰,是熟悉的古龍水味道,也是熟悉沙啞磁性的聲音,這頓時讓她很心安,她多想借這個寬闊的肩膀依靠,可是她不能,他們的距離太遙遠。“你,算了…”方蘇菲顯得有些氣極敗壞,上次在Pub的那個酒吧女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吊她看上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忍氣吞聲,只是想不到這件事最后會被狗仔隊拍攝,成了上流社會的一個笑柄,現(xiàn)在更成為了方其牧威脅她的利刃。她發(fā)誓她有一天一定要讓他俯首在她的腳下,讓他為今天的作為懺悔,現(xiàn)在她只能忍,暫時放過眼前的狗男女。“呵呵,我會記得弟弟你今天的勸告,先走一步了。”方蘇菲捏緊了手心,她想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趨于平和,但她太不會掩飾內心的情感,在她轉身離去的時候方其牧還是察覺到了她眼神的怨恨…
“好了,現(xiàn)在戲演完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狄旒顏使勁的想掙脫方其牧的手,但徒勞無功。“為什么要放呢?”方其牧低手嗅吸著狄旒顏秀發(fā)里的芬芳,天生麗質的她讓人如此癡迷。“可是等一下我媽會看到的…”狄旒顏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抬頭卻看見了口瞪目呆的母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