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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不知覺愛你

第十五章

方其牧是被清晨耀眼的陽光刺醒的,昨夜狄旒顏房間的燈一直亮著,害他一晚上都沒有離開,擔心狄旒顏會發生什么事。然后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他按捺不住睡意就睡著了,直到被陽光的光芒刺醒。抬起手腕,手表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七點多了,方其牧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因為狄旒顏應該也要出門上班了。

方其牧本不想有過多的停留,可是當他倒車準備離開時,后視鏡看到的一幕把他的動作定格在那一秒。

如果不是自己的放不下,狄旒顏是不是就這樣的不辭而別?如果不是自己太執著,自己怎么會明白自己已經把她逼上了絕路。方其牧就這樣冷眼的看著狄旒顏關上了身后的鐵門,看著她拖著行李箱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而無動于衷。

狄旒顏并沒有看到近在咫尺的方其牧,如果她留意下周邊的動靜,她應該會輕而易舉發現方其牧的車的,可是她沒有,她在擔心方其牧看到辭職信后會不顧一切的阻止她,只有在方其牧未來之前,故事才可以有一個簡單的結局。

方其牧比誰更明白,狄旒顏這一走意味著什么,天涯海角,誰也不再會是誰的誰了。可是他也明白,過于牽強的愛情只會把兩個人傷的更遍體鱗傷,還不如現在勇敢的放手,放她走,也放過自己愛她而受傷的心。

狄旒顏走出家門后,清晨的空氣有些寒氣凌人,站在十字路口,突然茫然的不知何去何從。以前待在方其牧的世界里,他就是她唯一的中心?,F在要離開了他了,也就無所適從了?;匾颂m好了,自己和母親最初就從那個美麗的地方來到繁華的臺北市的,回到最初的那個地方想畢母親也不會反對吧。

來往于臺北和宜蘭的公交班次很頻繁,狄旒顏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她已經錯過了前兩班車了,如果她在躊躇的話,眼前的這班車估計也即將錯過了。

別傻了,昨天你傷他傷的那么徹底,他是不會來的。狄旒顏自嘲著將眼角的淚滴抹去,拿起行李箱不回頭的踏上了眼前的公交。這一次她沒有勇氣回頭,她怕自己回頭了就不想走了,拉拉扯扯只是徒增自己的難過罷了,這樣傷的還是自己……

車上的旅客寥寥無幾,坐靠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不斷往后退的景色,狄旒顏突然覺得好冷,才離開方其牧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開始想念他溫暖的懷抱了。方其牧給的溫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滲透到她的體膚,隨著血液的流淌,融為一體。溫暖是可有可無的,沒有它的時候未曾奢求過,可一旦有了就欲罷不能了。

翻開手機屏蓋,映入眼簾的是親密無間的兩人,這是上次去游樂園的時候,方其牧死纏爛打再加強迫威脅兩個人才合照的。她手機的屏保也是方其牧強制設置的。他一貫總是任性霸道的,容不得別人反駁和拮抗的。完了,說好了忘記他的,她又一不小心想起他了,是自己愛的太深刻,還是他給的溫柔讓人舍不得放手?狄旒顏已不想去追究了,她累了,她只想回到最初的地方一個人安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只是她不能讓母親太擔心,她想她還是告訴她比較好

上次在方宅被母親撞見方其牧和自己拉拉扯扯,狄旒顏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母親相信她和方其牧之間沒有什么特殊關系,她不知道這次自己的冒然離開是不是又會引起母親的猜疑,她比誰都明白母親是多么在乎門當戶對,因為她們母女曾經就是被這個千年的世俗逼的背井離鄉。這次不是隨便敷衍就可以應付的,如果迫不得已,只能欺騙了。

“你好,這里是方宅,請問找誰?”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母親健郎的聲音有些平淡,但狄旒顏聽起來依然覺得悅耳動聽?!皨?,是我,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狄旒顏捏緊了手機,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畢竟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要欺騙母親?!班?,旒顏,什么事呢?”如果是面對面,狄媽媽一定可以可以輕易看出狄旒顏的反常的,知女莫如母,只是隔著電話,狄媽媽顯然沒有意識到。“媽,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最近在宜蘭開辦了一個分公司,少爺希望我可以先暫時過去代理總經理,所以我可能一年半載回不到臺北了,不過你放心,一有閑暇的時候我會過來看你的?!钡异碱佭B聲音都在顫栗,她不確定自己的謊言可以瞞過母親,因為母親一問方其牧,這個謊言就被揭穿了?!耙颂m?”電話那頭的狄媽媽遲頓了很久,狄旒顏的話無疑又揭開了封塵了十幾年的記憶夾了?!澳悄阌浀迷谝颂m萬事要自己小心,一有空就回來看媽,知道嗎?”狄媽媽再怎么不情愿,她也敵不過方家對她們母女的恩重如山。“嗯,媽,你也自己多保重?!钡异碱佪p闔上了屏蓋,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溢出眼眶,用手背用力的抹去,淚水卻無法抑制的汪洋成了海。狄旒顏知道,她的堅強都是自己偽裝的,一碰就會碎,她一樣需要依賴,可以有誰會是她的最安全的依賴?

看著漸漸遠去的班車,方其牧就這樣目送著狄旒顏走出了自己的生命,兩個人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說,可是就算是說了也只是徒增一些無意義的情景罷了,他們兩個人的故事已經走到了絕路了,無路可走,只好分路揚鑣,從此天涯陌路。

愛情的世界里沒有是非過錯,誰的不愿意都可以,誰想離開也可以。方其牧明白,他只是愛的太深而放不下,他想,狄旒顏走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放過自己了?

“我說過,我不閃躲,我非要這么做,講不懂偏要愛…”這是狄旒顏幫他設定了手機鈴聲,不然他一慣是用手機最簡單的提醒音的?!笆裁词??”是公司接待柜臺的專線,一般沒有遇到棘手的事,她們是不敢輕易打擾他的。“總經理,這里來了位小姐,她手上拿著您特制的名片要見你,可是她又不肯透露姓名,所以…”前臺小姐的聲音戰戰兢兢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惹來龍顏大怒,她可不想因為總經理責怪自己辦事不力而丟了飯碗,在如今臺灣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方氏的待遇可是所有就業者趨之若鷲,鉆痛腦袋都想進來的?!疤刂频拿?,不肯透露姓名的小姐?”思維敏捷的方其牧馬上就想起了之前在酒吧的那個嫵媚的女子,又是一個物質的敗金女,為什么全世界的女人都對他百依百順,可狄旒顏卻鐵了心要逃離他呢?“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處理?!狈狡淠晾淠陌聪陆Y束通話,對付這種眼里只有金錢的女人,方其牧是不會客氣的,更何況他大少爺現在的心情特別的不舒服,就當陪她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好了……

不可否認,酒吧里那個女人有著天生難以抗拒的詭魅,她只是含笑優雅的坐在公司大廳的招待處,卻不時有男同胞因走神而以旁人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造成相撞,而肇事者似乎對這一切沒有絲毫的罪惡感,她依然魅力四射,耀眼眩目。她顯然是一個善于利用自己美色的心機女人,方其牧不在乎,老鼠終究是逃不過貓的手掌心的,這是世界上除了狄旒顏,他想他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了,因為心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了。

“我是方其牧,如果你想用領夾換取更多的話,現在乖乖的跟我回辦公室?!狈狡淠镣A粼谒纳砗?,說完話就徑自的往辦公室走出,這個女人如果識實務的話,應該會按著他布置好的格調走,和他對著干一定沒有什么好處。

不出方其牧所料,當他剛坐下拿起文件準備辦公,那個女人就出現在他的對面,臉上依然寫著盡是妖嬈的嫵媚。“領夾呢,給我,我會給你在支票上添上滿意的額度。”方其牧還是決定收回領夾,這是狄旒顏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昂呛牵绻艺f我喜歡上了這個領夾呢?沒有意愿再次轉讓呢?”女子從皮夾里取出領夾,在手上隨性的撥弄把玩,任人都知道她對這個領夾并沒有太多的興趣?!澳阆胱仄饍r?”方其牧的瞳孔在收縮,這個女人得確很懂得審時奪利,但方其牧不在乎,她想玩,他不介意把她送入地獄的,這一切是她自找的。

“呵呵,我只是想知道做為臺灣第一大企業的第一繼承人對于這個領夾有著多大的意義?”女人顯然并不在乎方其牧言語中的暗藏的威脅,她的動作還是那么的優雅得體。她的沉著穩定告訴方其牧,她的來意并不是那么簡單。“一千萬怎么樣?”方其牧不怒反笑,她想玩火自焚,他是不介意火上添油的?!班?,方大少果然出手大方,一千萬估計可以買幾千個這玩意兒了,可是如果我說不夠呢?”這個女人的微笑有種懾人心神的詭秘,她把自己的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澳侨绻偌由弦粋€方其牧呢?”方其牧倏忽起身,以睥睨的姿態俯視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會讓她明白,高估自己的魅力會是件多少愚蠢的事?!昂呛牵瓉矸酱笊偈沁@么的廉價,一個小小的領夾都比方大少來的貴重,那我想我還是要領夾好了?!币巫雍茌p巧的往后一退,這個對于方其牧而言的陌生女人就這樣逃開了他的鎖定?!澳銢]得選擇了,整個方氏最值錢的就是方其牧了。”方其牧手一撐,人就輕松的越過辦公桌這個屏障,椅子一拉,他又把這個女人鎖定在了辦公桌和他之間?!昂呛牵酱笊僖豁椂际沁@樣強買強賣嗎?難怪可以成為萬眾矚目的商業巨子。”女人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到了波瀾不驚,但她不知道這一切早已讓方其牧盡收眼底。“你是在嘲諷我?呵呵我不在乎,你贏了,你很合我的胃口。做我的情婦吧?!狈狡淠烈稽c都不覺得意外,他的交際圈哪個公子爺不是左擁右抱,環瘦燕肥,他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罷了。狄旒顏都不要他了,他憑什么為她守身如玉啊。“那冒昧問一下,方大少之前有過幾個情婦呢?”女人調皮的方其牧的領帶拉扯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領夾別了上去,別得恰到好處,物歸原主,她似乎在暗示方其牧,她接受了他的要求。“你是第一個,當然,你別妄想著在麻雀變鳳凰,如果你稍微有留意一下新聞,你應該會知道我三個月后就要結婚了,消息是我父親發布的,沒有變更的可能。”方其牧就這樣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做著狄旒顏平常代勞的事,他又想起她了?!笆顷愜?,你認識她嗎?”女人饒有興趣的在方其牧的胸口畫圈圈,她不知道這樣對男人有著莫大的誘惑。“會有未婚夫不認識自己的未婚妻嗎?不過你還真的說對了,我不認識她。”方其牧苦笑的回答,順手把這個陌生的女人擁入懷里,現在起她就是他的情婦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已經決定了。“我就知道?!北环狡淠辆o緊環住腰的女人不滿的低咕了一聲?!澳阏f什么?”方其牧并沒有聽清楚,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安分。“沒有啊,你還沒有問我叫什么名字,不是嗎?你不覺得你確定關系有些冒然嗎?如果我有了未婚夫或者老公了呢?”“嗯,你叫什么名字?至于一個流返在夜店的年輕女人而言,她想畢是單身的?!狈狡淠烈稽c都不要擔心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因為她的手指間并沒有任何的戒指。“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陳茗茗呢?”轉眼間,陳茗茗已經逃離了方其牧的懷抱,站在門口,巧笑嫣然卻有一些類似歡愛后的嬌羞萬千,可事實上方其牧只是抱了她而已。“陳茗茗?”方其牧怔忪住了,連陳茗茗幾時逃離他的懷抱都不知道了,上帝開的這個玩笑是不是太過火了?!胺狡淠?,你很有趣,我們會再見面的,但是現在呢,你的花心讓我很生氣,所以我要走了?!标愜f走就走,只有空氣里還殘留著茉莉花的香水味…

找情婦竟然找到了自己未婚妻,方其牧怎么想都覺得荒謬。不過他不在乎,他比誰都明白,自己的婚姻不過是一場華麗的商業包辦婚姻罷了,有沒有感情的成分誰會在意呢?思忖間,方其牧也懶得去想了,現在他只想用工作來取代狄旒顏在心中的位置,他要證明給她看,方其牧沒有她一定可以過的很好。

“方其牧”方其牧知道來者是誰,但是他連頭也不想抬,冰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來者的耳邊“出去?!?,別以為她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就可以挑戰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她不夠格。

方蘇菲一愣,但很快的就意識到自己的冒失,退回到門口,輕敲了下門?!斑M來?!狈狡淠恋念^依然沒有抬起。“方其牧”方蘇菲覺得自己再多的修養和素質在方其牧的面前都是無用之物,他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失控。“叫我總經理,不然憑你以下犯上的過錯,我不介意開除你。”她以為現在的方其牧還是之前剛到方家的毛小孩嗎?那她就錯了,現在誰惹火了他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總經理?!狈教K菲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她是來教訓他的,但怎么感覺她總是處處處在下風?!笆裁词拢俊狈狡淠撩靼?,無事不登三寶殿,方蘇菲一定又是覺得抓到了他什么把柄才會這樣有恃無恐?!拔衣犝f總經理剛才帶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了辦公室,我只是特意過來提醒總經理,您的辦公室存放的可都是公司的機密文件,一旦泄漏出去恐怖你的總經理位置可就坐不牢了。”至從上次在方家被方其牧狠狠的羞辱了一次,方蘇菲可以懷恨在心,勢必扳回一局,現在終于讓她逮到了機會了。“你不覺得你關心的太多了嗎?方董事,還有,我提醒你,剛才那個女人是我的未婚妻,雖然她是你未來的弟媳,但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未來的董事長夫人,請你尊重她?!狈狡淠恋淖旖堑幕《仍谏蠐P,方蘇菲總是太過于自信和沒有耐心了,她注定了一輩子要敗在他手上?!澳阏f剛才的那個女的是陳茗茗?”方蘇菲有些后悔莫及了,她忘記了方其牧還有個未婚妻,剛才好象自己還說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這要是讓父親知道了,自己估計是兇多吉少了?!翱偨浝?,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此地不宜久留,方蘇菲幾乎是落荒而逃離開方其牧的辦公室的,這一次她又輸了……

張少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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