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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此去已不再經年

第十三章結局,亦或新的開始

聽完蔣南絮的敘述,鄧佩文只想翻白眼,這人思想還真高尚,真偉大。結婚剛三個月就從家里逃跑出來,還在這振振有詞。如果不是看她疲憊的樣子,鄧佩文很想把她踹回C城。

“你遇到事情都不和你老公商量,就擅自做主,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我知道,我做的很過分,但是,我真的不想告訴他。”

“那你就這樣一直躲著嗎?有用嗎?”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想一想,沒有孩子,我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看,照你這樣說,你是不想讓他們家斷了香火,才逃出來的是不是?”

“恩。”

“你逃出來了,他們家就有香火了?”

“????????”

“我看,你倒可以直接回去離婚,讓他再娶一個,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

“大學里怎么就沒發現,你是個白癡呢。倒不如直接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真是丟人。這么大的人了,做事都不考慮后果,讓一大群人跟著瞎操心,估計你家那位現在快瘋掉了。”

鄧佩文說的一點也沒錯,當童允寒回到家里,看見蔣南絮留的信后徹底崩潰了,挨家挨戶的打電話,弄得所有人都知道蔣南絮失蹤了。并且,因為她是坐的火車,根本查不出來她去哪了。童允寒手中的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允寒:

沒有想到,我還是食言了,我只是想找一個地方,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請不要擔心。我真的很想兌現結婚那天牧師所說的,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生老還是病死,不離不棄。但是,我發現其實我很膽小,遇到事情就會手忙腳亂,選擇逃避。這一次,我還是這樣。是不是很失望。我想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過一段我夢中的簡單生活。我會回來,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我一直很任性,所以,我想再任性一次。一直有你的保護,所以我不知道,世界的險惡,你的保護讓我害怕,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怎么樣?對不起,我想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還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請不要找我。給我一點時間吧。

南絮

童允寒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地一個人怎么說走就走了呢。為什么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沒有了你,我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呢?

“現在科技著發達,你的問題會看好的。不要弄得感覺像是世界末日似的。”鄧佩文還在這開導她。

“如果我嫁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男人,沒有他那么有錢有勢,沒有那么出眾,我可能會勇敢地面對。但是我卻嫁給了什么都不平凡的他,他那么完美,不該因為我而有著不完美的人生。我不想老來再后悔,再遺憾,我不想覺得虧欠他很多。每個人都會希望有自己的骨血,我,我的家人,他以及他的家人都是這樣。即使他們不在乎,但總會遺憾。他那么優秀的人,應該有一個人來繼承他的優秀,而我給不起。”蔣南絮一直低著頭。

“好吧,或許你心中的痛遠比我想象的要深,你先住下吧。過兩天,我們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希望。”鄧佩文說完,拍拍她的肩,留下她一個人靜一靜。

蔣南絮已經連續喝了一個星期的中藥,現在的她一聞到中藥味就想吐。那天她們去醫院,帶著渺茫的希望返回。正好,聽說附近有一位老中醫,一生望聞問切,醫術在這一帶早已出名。她們找了很久才找到住在海邊的那位老中醫,長的鶴發童顏的一位老人。看著挺和善的,但是這脾氣,有點???古怪。蔣南絮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她們說明來意之后,老醫生眼睛透過老花鏡盯著蔣南絮看了足足五分鐘沒說,差點就把兩個人嚇跑掉。然后閉上眼睛替蔣南絮把脈,也用了五分鐘。再然后兩個人就被丟在屋子里了。醫生呢?進了房間去了。仍然是五分鐘沒出來。蔣南絮覺得自己的耐心都被磨光了。整整十五分鐘都沒說一句話,給誰都著急。起身,正準備走人,那老中醫終于不急不慢的從里屋走出來。

“就這么點耐心,以后有了孩子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老醫生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人。

“我不知道您想干什么,但是,你至少說句話吧,一句話不說就把我們扔在這,能不著急嗎?”蔣南絮有些生氣的說。

“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心亂則百病生,心靜則萬病悉去。同樣的你想治病,但是你這樣的心浮氣躁,又怎能將病徹底耕除呢。”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蔣南絮走過去坐下來。

“藥都是差不多,有些人能治好,有些人卻治不好,最主要的是病人的心態。你急著走,說明你對你的病不抱希望,那么即使再有用的藥,對你而言也是沒用的。你還年輕,應該對一切都要有信心,不可心浮氣躁,這樣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你都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果,你懂嗎。”

“我懂了。”

“你的病多半在與你體質太虛,體內陰陽不協調,調理是最關鍵的,吃藥再其次。我給你開些中藥調理一下,不過最近還是先學著靜心,養性吧。”蔣南絮拎著一堆中藥回去了。

“小姨為什么一直在喝這么難聞的東西?”不到三歲的萌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蔣南絮。蔣南絮不禁感嘆,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不到三歲的小孩能說會道的,想當初媽媽說自己三歲了還不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

“萌萌乖,小姨生病了,所以要喝這樣的藥,來到媽媽這,別打擾你小姨喝藥。”鄧佩文向萌萌招招手。

“沒事,小姨嫌萌萌礙事,小姨很喜歡萌萌。”蔣南絮捏著鼻子喝完藥,又喝了一大杯白水。

“小姨不怕,萌萌給你揉揉就不難受了。”小手在蔣南絮的肚子上輕輕地揉著,認真的表情讓蔣南絮不禁笑出聲來。

“小姨,你怕癢啊,萌萌也怕癢呢,每次爸爸媽媽給萌萌揉肚子時,萌萌都很癢。”

“是啊,小姨也很怕癢,小姨和萌萌一樣怕。”捏捏她的小鼻子,蔣南絮笑著說。

“萌萌,明天小姨帶你出去玩好不好,爸爸媽媽要去學校教書,我們也不呆在家里好不好?”

“好啊好啊,萌萌要去游樂園,萌萌想去騎馬。爸爸媽媽經常帶萌萌去的。”

“好,我們去騎馬。”蔣南絮帶著萌萌在游樂園玩了一整天,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累的直嚷嚷,日子就這樣過著,一眨眼,一個月過去了,不知不覺進入初秋。蔣南絮習慣去海邊,坐在沙灘上,雖然海風吹在臉上有些冷,但是望著眼前的海,她總會思緒萬千。卻沒想到會在這里再看見童允寒。

蔣南絮抱膝坐在沙灘上,看著前面的萌萌和另一個才結識的比她大些的小男孩玩得不亦樂乎,而她的身后同樣有一個人在看著她。童允寒接到鄧佩文打來的電話時,立即放下所有的工作,他沒想到,她竟會離自己如此的近,這一個月來,自己怎么就沒有想過她回來她的同學這兒,應該能夠想到她會在認識的人這里的啊。一個月,她好像又瘦了,為什么她的背影里似乎有些無助,究竟該不該問發生了什么事?

“萌萌,該和小哥哥說再見了,風太大了,你會生病的,要喝比小姨喝的還要苦的藥的。”蔣南絮喊著不遠處的萌萌,而童允寒聽到她說道喝藥,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蔣南絮拍拍身上的沙子,拉起萌萌的小手,在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怔住了。自己眼花了嗎?為什么他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看見他,并不是那么想逃走?為什么???很想哭?

看著怔在那里的蔣南絮,童允寒慢慢的走近,一直走到她面前。

“你瘦了,很多。”童允寒看著她輕輕地說。蔣南絮看著他,比以前更瘦削的下巴,眉間的疲憊和帶著血絲的眼睛都足以說明他過的很不好。而他卻很輕易的看出她瘦了,其實她瘦的并不是很明顯,鄧佩文說她體質弱,最近都大補特補,只是因為喝了很長時間的中藥,所以反倒瘦了些。但他卻能看出來。蔣南絮眼淚一滴一滴滴落下來。

“小姨,你怎么哭了?”萌萌搖著她的手。

“小姨沒事,萌萌不用擔心。來,萌萌,這是你的小姨夫。”蔣南絮蹲下來,對萌萌說。

“小姨夫,我叫萌萌。”萌萌朝童允寒甜甜的笑了笑。

“你好啊,萌萌。”

“我們回去吧,佩文應該下班了。”一路上,童允寒背著萌萌,蔣南絮跟在后面,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心中又痛了一下。回到鄧佩文的家里,鄧佩文接過萌萌,讓兩個人進了蔣南絮的房間。

房間里,童允寒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看起來真的很累。蔣南絮站在門后,就那樣貪婪的看著他。盡管自己看過了醫生,盡管一直在吃藥,但是仍是信心不足。所以她很矛盾,也很,害怕。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童允寒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他害怕這樣的結果,害怕她逃避他,然而見面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和他說,這意味著?????

突然,身上多了一個人,一個有著很熟悉的氣息的人。蔣南絮抱著他,緊緊地抱著,眼淚滴在他的衣服上,化開一片。童允寒伸出手,回抱著,這個他思念了一個多月的人。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嗚嗚?????”

“能再看見你,就已經很好了。不要哭了。”他說的很輕很輕,似乎這只是一個易碎的夢。過了一會兒,蔣南絮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很想你!”“我也是。”童允寒嘆了一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背。

蔣南絮得知是鄧佩文通知他的時候,有過埋怨,但也想明白了,自己這樣做傷害的人更多。晚上,激情過后的兩個人躺在床上,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彼此間的呼吸。

突然蔣南絮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暫時還不想回去。放心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去的。”

“好。”過了一會,童允寒說了一個字。第二天,他就回去了。蔣南絮現在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只是她很喜歡這里的生活,想在待一段時間。童允寒是回去了,但是一個星期飛過來一次,連蔣南絮都覺得他很奢侈。為中國航天事業做貢獻也不需要這樣吧。

不過,接下來出現的一個人更讓蔣南絮咋舌。孫雨辰也在這兒。帶著萌萌從KFC出來就撞見孫雨辰。不免覺得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南絮?你怎么會在這兒?這是?”指著萌萌問道。

“我來著看一個同學,鄧佩文,大學舍友,你應該還有點印象吧。這是她的女兒。你怎么也在這?”

“來旅游啊。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飯吧。你結婚了以后就沒看見你了。以為你重色親友到這種程度了呢。”

“好啦,別損我了。你在這什么時候回去。”

“再過幾天吧,剛到這兒。”

“那沒事就一起出來玩吧。我來這也沒怎么玩。”

“好啊。”這幾天,蔣南絮帶著萌萌和孫雨辰到處逛,才發現鼓浪嶼真的是個好地方。童允寒一個星期來一次,但都比較珍惜時間,所以都窩在家里。來來回回的兩三個月就過去了。卻一直沒機會出來走走看看。現在因為很孫雨辰,才好好的逛了一下這里。差一點就錯過了這么好的地方。

童允寒找到蔣南絮時就看見這幅畫面,一個男人捂著他老婆的眼睛,而那個叫萌萌的小丫頭在哪里不知道藏著什么,不知情的人以為是甜蜜的三口之家。童允寒承認他吃醋了。很酸很酸的醋。所以,當蔣南絮看見他,看見他看著他們的眼神,知道他誤會了。

“你們玩的很開心啊,旁若無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夫妻兩個帶著女兒出來玩呢。”聽聽,聽聽,這是她老公講出來的話,估計醋都裝滿整個池塘了。蔣南絮心中雖然有些擔心,但是還是很高興的,雖然這樣的想法在這時是很不好滴,但是哪個女人看見自己的丈夫為自己吃醋時會不高興呢?看著蔣南絮還沒反應,童允寒直接上前把她拽起來,然后拉著她一直往前走,速度很快,足以證明他,很生氣。

“慢點啦。我跟不上啊。”童允寒依舊不說話。

“你再這樣走下去,寶寶會很痛的,而且會很危險啦。”蔣南絮使出殺手锏。果然,前面的人走了兩步后突然停下來,轉頭望著她。

“寶寶啊,還是你最有本事,我難受死了,你爸爸也不心疼,一聽說你難受了,他立馬就停了。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蔣南絮可憐兮兮的說著,還摸摸自己的肚子。

“你,說,你有孩子了?”童允寒有些不確定的問。

“沒有,誰說我有孩子了?我在你心里都那么不重要,干嘛還要替你生孩子啊。”蔣南絮繼續裝。

“你認為一個丈夫看見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靠的那么近,還能袖手旁觀嗎?”童允寒盯著她,生氣的說。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過,你剛才那樣真的嚇到寶寶了。才一個月哎,走得那么快,他肯定在怪我。我不走了,不走了。”蔣南絮耍賴皮。童允寒興奮地抱著蔣南絮,嘴里還不停地說“我要當爸爸了,我真的要當爸爸了。”“你這樣會嚇到他的,快松手,我要被勒死了。”童允寒這才松開她,下一秒就打橫抱起她,“我把你回去,就當將功補過。”“哎哎,萌萌和阿辰還在那呢。”“他一個大人,還能走丟了不成。”無視,繼續無視。

其實蔣南絮是最開心的人,因為連續喝了兩個月的中藥,加上整天補身體,沒想到,再去抓要是老醫生說我可以不用吃藥了,而且已經有寶寶了。當時就緊緊的抱著老醫生,差點謀殺了他。老醫生其實刀子嘴,豆腐心。很喜歡蔣南絮這丫頭。走的時候還開了安胎藥給她,弄得蔣南絮感動的又緊緊抱住他,鼻子眼淚弄了他一身。或許老天還是挺可憐她的吧。

蔣南絮最后被強硬的帶回了C城。孫雨辰看著她幸福的笑容,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就此被掩埋。有些話說出來了,不一定是勇氣的表現。如果說出的話注定會給一些人造成很深的傷痛,那么說出來便是一種殘忍。也許讓這些話,在心里慢慢腐爛,是最好的選擇。南絮與自己,從來就不會走到一起,因為她的心不在我這,而我已經傷了一個人的心,又何必再去傷害另一個人的心呢。南絮,我并沒有新手當初的承諾,和你,只做朋友。但是,我能做到的就是讓你以為我們只是朋友。看見你幸福,我想我也會幸福,雖然心依舊很痛很痛。孫雨辰看著眼前的碧海藍天,在心中祭奠一段愛戀。再回去,便是新的開始。

到這里,故事結束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新的開始。痛或者不痛,說得太早。生活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一輩子。所以不能輕易下一個結論。從年少無知到深諳世事,一步一步走來,才發現,現實的殘酷。不是所有人都選擇勇敢面對,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顆堅強的心,所以才有了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如果每個人都有著看透世事的本領,都能夠淡然的對待,那么這個世界便不會再有愛情了吧。相愛的人,至少對未來,還有自己的幻想。

年少的感情,是無法控制的,突然來,也突然離開。就像蔣南絮年少時的那些感情。對于林默清,愛便愛了,當選擇不愛時,或許會痛,但終究不愛了。

對于程子衿,暗戀的那樣轟轟烈烈,那樣傷痕累累,那樣的癡情不悔,但是,當程子衿成為別人的丈夫時,那段刻骨銘心的暗戀在那一刻煙消云散了。如此的不可理喻,卻也如此的現實。或許蔣南絮愛的不是程子衿這個人,而是他身上的某種特質,所以,當那份感情消失的時候,才會以外的發現,其實心早已不痛了。

對于孫雨辰,蔣南絮不會拒絕一個這樣優秀的男生接近自己,因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微弱的虛榮心。同樣的,也不會有誰會去拒絕一個人死心塌地的對自己好,不是沒有猜測過原因,只是不愿猜測,,只是貪戀這一刻的溫柔。或許蔣南絮曾經在某一刻也喜歡過孫雨辰,但終究沒有讓那份隱暗晦澀的感情滋長,所以,他只能成為她的藍顏,她也只能做他的知己,僅此而已。

而童允寒,恰恰是在蔣南絮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的那個人,一開始就心存感激的,一開始就不設心防,所以才會是自己一步一步的沉淪,也正因為他們在一起五年的時間,要知道感情,最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但如果經得起考驗的也是一段生生世世的感情。

其實很多人都像蔣南絮一樣,糾結過,困惑過,最終成長。現實的不可及,使她不敢輕易走出第一步,因為害怕在踏出第一步時就已經輸了。有時候,也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或許會帶來一些驚喜,或許只剩下一段疼痛,一切,只在一念之間。如果,蔣南絮離家出走,不是去鄧佩文家里,沒有遇到如鄧佩文一樣理智的朋友,沒有碰到一位醫術高超的老醫生,那么今日的一切,需要重新考慮了吧。所以,有時候運氣決定了成敗。我們渺小而卑微,至少在時間的面前,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這個變化無常的世界里,一直走下去。抱著一種決心,一種追求,即便只是一種奢望。

琀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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