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不斜視的越過群魔亂舞的舞池,徑直往里面走去,關(guān)上包廂的門,將一切喧囂擋在門外,沖著斜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只見男人在身邊妖嬈的女郎耳邊說了句什么,女郎嬌笑著離開?!笆虑檗k得怎么樣?”說話的人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聲音中毫無感情?!澳桥⑹呛K{(lán)老總失散多年的妹妹,前年才到X市,三少爺就是那時認(rèn)識她的,還有,大半年前三少爺在醫(yī)院和人動手就是為了她,老爺子病危那晚,三少爺從醫(yī)院出來,就是找的她?!弊谏嘲l(fā)上的人抿了口酒,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老爺子那邊呢?”“醒了,單獨(dú)見了三少爺?!闭驹谝贿叺娜斯Ь吹卮鸬??!靶校懒?,你去吧,錢我會按時打到你的賬戶。”那人道了謝,就離開了,一下子,包廂陷入了完全的寂靜。男人盯著酒杯,陷入了沉思。他記得當(dāng)年?duì)敔敯牙先I(lǐng)回家時溫婉的母親那樣的歇斯底里,父親的沉默,還有老三冷傲的眼。那時候他也只是個孩子,母親淚眼朦朧的拉著她的小手讓她爭氣,他只是覺得母親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他怎么樣都抹不凈,然后胡亂的點(diǎn)頭,只是他為了那個承諾暗斗了二十年。
“凝丫頭,這兩天可真是麻煩你了,總是來陪我這糟老頭子?!背侥皇切π?,又從瓷碗里舀了小半勺白粥,送到梁坤明面前。當(dāng)粱思毅走進(jìn)病房看到這樣的場景,覺得一股暖意緩緩流過心間,溫暖了他全身的血脈。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有一個小小的家,有溫柔的妻子幫著他照顧家中老小,而此時仿若就是自己想象中的幸福。他笑著走到兩人跟前,隨意的坐在床邊上,“有我的份嗎?好餓。“他揉揉自己的胃,放佛撒嬌一樣的說道?!钡葧海叶鄮Я艘环荨!俺侥f著轉(zhuǎn)身拿起小桌上的食盒,打開蓋子,糯糯的米香味撲面而來,倒出一碗,遞到他跟前。他笑著接過碗,小口小口的喝著。
梁老爺子喝完粥,直喊著要休息,將兩人趕了出來。冬日午后的陽光暖暖的,兩人從醫(yī)院出來,誰也不提開車或坐車,一前一后沿著醫(yī)院外的小徑慢慢的走著。冬天的風(fēng)掛在身上還是有些涼意,她緊了緊裹在身上的大衣,身后的人快走了兩步,繞到她面前,拿下頸上的圍脖,認(rèn)真的給她系上,圍脖軟軟的還帶著他的體溫,她只覺得臉上很燙。粱思毅原本只是怕冷著她,可是看著她此時的反應(yīng),他呵呵的笑出聲。辰凝怡更加不好意思,推開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快步追上她,兩人并肩走在冬日的暖暖陽光里。以后的許多年,粱思毅無數(shù)次的夢到那個午后,溫暖的陽光還有她的赧然,他無數(shù)次的希望自己可以陪她走完那段不算很長的路,但是每當(dāng)要看到盡頭了,他總是會從夢中醒來,一身冷汗。
“丫頭,爺爺今天出院,想讓你去接,你看?“粱思毅也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像大家那樣叫她”小凝“,而是”丫頭“?!迸?,知道了,幾點(diǎn)呀?“他報(bào)了時間,她應(yīng)下就掛了電話?!毙∧?,想什么呢?文件準(zhǔn)備好了嗎?馬上開會了?!啊编牛昧?,好了……“然后她一通亂找,從桌上抓起一份文件遞給辰寧驍。
辰寧驍最近很糾結(jié),直接導(dǎo)致的結(jié)果是有些暴躁,公司里最近流傳老總失戀了云云,但是只有李巖知道他越來越深的擔(dān)憂,但是世界上有一樣?xùn)|西,是任你外人怎樣阻擋都不起作用的,那叫“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