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習慣說以后以后，然后，就真的以后了。我站在時光的尾巴上凝視我自己。忽然就發現，曾經以為的夢想，也僅僅只是夢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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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社的會議。

“關于這次的課題，”許深微微皺眉，看著手上僅有的一份材料。“我看，我們也不用選了，交上來的也只有蘇程一份啊。”

“可是社長，”旁邊一個女生說。“沒辦法啊，左寒根本不理我們啊。”

“就是啊社長，他一聽到我們是文學社的，根本就直接掛電話啊。”

“對啊對啊。”

……

細碎的聲音四下響起。

“咳咳。”許深清咳一聲，會場安靜了下來。“你們是說，這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大家都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大家都知道，許深最討厭的，就是完不成任務，還要找借口。

立刻，周圍的空氣隨著許深緊皺的眉慢慢擰在了一起。

“你不用說大家。”旁邊的柳惠穎冷冷地說。“那個左寒喜歡擺譜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的邀約又怎么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怎么能這么說？”沈強沉不住氣了。在他看來，蘇程不畏困難，而且還完美地完成了任務，這么有能力的女生要是能進入校刊幫忙，那豈不是他的運氣？明明是有能力的人，卻偏偏要受老資歷的嘲笑和欺負，學生會的那一套官僚制度什么時候沾染到文學社了？“到底是蘇程拿到的采訪稿啊。”

“哼。”柳惠穎冷哼一聲，不屑地掃過蘇程。“誰知道她是用什么辦法才拿到的采訪權……”

“柳惠穎！你一定要這么說蘇程嗎？虧你還是社里的前輩呢。”沈強聽不下去了，硬生生打斷她，語氣中不覺也沖了一點。

“我怎么了？說錯了嗎？”柳惠穎咄咄逼人。“倒是你啊沈強，明明自己的文字功底在社里根本上不了臺面，也不知道是怎么當上校刊主編的。”

“你……”沈強再想不到柳惠穎能扯到自己的頭上，對，他的功底不是很強，但也不是很差啊，柳惠穎的攻擊，也太強了吧。

“好了。”許深沉聲道。看到許深的面色不好，柳惠穎和沈強都識趣地住了嘴。“我不管你們有什么恩怨，作為社里元老級的人物，竟然像潑婦一樣對罵，你們的涵養呢？素質呢？”

柳惠穎撇嘴，轉過頭不再看任何一個人。

沈強倒是無所謂，轉過頭去看蘇程。

蘇程像是根本不在狀態一樣，癡癡的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沈強以為是柳惠穎的話刺激到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慰：“蘇程，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恩？恩。”蘇程回過神，微微笑了下，“我沒事。”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仿佛是有一道閃亮的光芒在眼前劃過，沈強一下子懵住了。

——剛才，就在蘇程微笑的一剎那，沈強恍惚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蘇程，不是平常印象中的蘇程了。

——那是一種根本說不上的感覺。蘇程，依然是那個普通的平凡的女生，但是，就是、那一個淡淡的微笑，悄悄渲染出一種無法描述的美麗。

“咳咳。”蘇程干咳了一下。沈強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慌忙坐好，耳邊如約傳來柳惠穎鄙薄的輕笑。

“其實，我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蘇程說。“左寒學長，其實什么都不愿意說呢。”

“那也是意料之中啊。”柳惠穎輕蔑地說。順手撈起蘇程的稿子翻了幾下，一反手又甩在桌上。“通篇的采訪，還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看點。甚至，連左寒關于籃球的一些見解也少的可憐。說起來，要不是這篇稿子打著左寒的名號，絕對是一篇差到一定境界的采訪稿。”

“柳惠穎。”許深皺眉，打斷了她。

“恩，左學長不大喜歡被問到私事。”蘇程輕輕的說。心里那個隱秘的傷口好容易結了痂，又被狠狠撕開，鮮血淋漓。“而球賽的事，上次已經談過不少了，我以為，這次再談的話，會引起讀者的反感。”

——其實，是她自己刪掉了左寒的一些話，只保留一點點的櫻花的內容。之后又自己加了些進去。關于籃球的事少，是因為蘇程本身不了解，怕出了錯被看出端倪。

——沒辦法，總不能，把那段櫻花的記憶，原原本本地寫出來吧。

“原來，蘇程你也不是萬能的哦。”柳惠穎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奚落蘇程的機會。

“柳惠穎！”沈強拍案而起。

“怎么？沈強，你是要跟我叫板？”柳惠穎秀眉輕挑。“好像，我們認識的時間比你跟這個什么蘇程認識的時間要長吧？”

“這沒什么關系吧？”沈強針鋒相對。“大家都看到了，蘇程的采訪稿已經交上了，從現在開始，她就是我們校刊的副主編了，我的部下被你莫名侮辱，我當然要為她說話了啊。”

“喲，說什么呢，”柳惠穎輕蔑地笑。“現在的蘇程，還是總辦公室的人吧，你校刊主編，憑什么插手我們總辦公室內部的事啊？”

“不要吵了。”許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聲音里隱隱有些不耐煩。“你們是想告訴我你們公然在社團里拉幫結派嗎？”

兩個人都住了嘴。

的確。無論是什么團體，最忌諱的，恐怕就是拉幫結派搞小團體了吧。而且現在，還是當著社長的面。

“蘇程，你的意思呢？”許深轉向蘇程。

“我？”蘇程想了一下要怎樣說。“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寫寫畫畫跟文字有關的工作，至于總辦公室的偏向行政的工作，可能不是很適合我。”

“恩。”許深點頭。蘇程的話正中他下懷。“那么就這樣吧，你去校刊做一名副主編……”

“不了社長。”蘇程忙打斷他。“我想，我還是從編輯做起吧。畢竟，我是沒什么經驗的啊。”

許深微愣，這個女生，跟其他人還真不一樣呢。放棄副主編僅僅做一名普通的編輯，看上去是吃了虧，但無論她的初衷在不在此，都已經很成功地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尤其是與之前柳惠穎的斤斤計較相比，更是體現了一種大度。不過，他還是點頭：“也好。”

“那就這樣。”許深收好文件，轉身出去。“散會。”

其他人便也三三兩兩地走了。

蘇程收好東西。

“哼。”柳惠穎走過蘇程身邊，故意地冷哼了一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