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29日星期六3點半A.M.
左曦和我坐在一起,(明俊和殷穎都帶著自己的女朋友)。整個晚上,我們都沒有講什么話,喝掉了8瓶啤酒,十罐烈性蘋果酒,還把五包香煙(左曦沒有抽煙)都變成了煙屁股,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滿意的表演。
我和左曦坐了一個晚上,一句話都沒說。我用胳膊肘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腰,問:“你怎么不說話?”
“嗯。你呢?”
“......”
“你有什么想聊的?”
“呵呵。”
“我其實也不是很想說話。”
“你現在想了。”
“你想要聊什么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
“我們之間。”
“好吧,目前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他說。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猜錯了嗎?”
“沒有,”我開玩笑的說,“你沒猜錯。”
“但你的男朋友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不能喜歡你,知道嗎?”
“是啊,我們不可以喜歡對方。”
“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你認為呢?”
“我也不知道。”
說完之后我們都保持沉默。
那晚,左曦說:“晚安。”他翻了個身,背對著我說。
“祝你好夢。”我輕聲說,然后把手伸過去抱著左曦,緊緊的靠著他。
我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這種睡覺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我希望接下來的幾天里,都可以保持這種“舒服”的感覺。
1999年8月30日星期天3點半P.M.
今天是音樂節的最后一天了,樂隊在臺上表演,兩個鐘頭前,我們在八佰伴的超市里買了好多啤酒,數量之多,令我們不得不分兩部計程車回來。
當大多數人喝到微醉的程度時,蘇琪卻好像已經快喝掛了。她又在試著用牙簽打開一瓶蘋果酒,我對她說:“你不覺得你喝的太多了嗎?”
“別傻啦,”她咕噥著,“你說話的語氣怎么像穆磊了?”
“好吧,”我說,“你注意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8點21P.M.
現在,音樂節的倒數第二個演出團體正在主舞臺上演唱,蘇琪的身體已經明顯的在搖晃了。
“你還好吧?”我問她。
蘇琪斷斷續續的點點頭。
“真的沒事?”
她有點了點頭,然后幾乎用“唇語”對我說:“我沒事。”
10點04P.M.
主唱穿著醫院病人的病袍,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上舞臺......每個人都為他瘋狂!他的演唱,已經讓那些傳說他住進醫院的謠言不攻而破。
“能聽到他的唱歌,這票買的不冤枉!”我大聲的對蘇琪說。
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從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快要吐了。
10點37P.M.
另一個樂團正在唱一首歌。快唱到副歌的時候,我發現蘇琪已經開始吐了,吐的像噴泉一樣,不,簡直就是火山爆發,她吐的很慘,超可怕,還吐到我身上。
我在人群中緊急的搜索著我的朋友,一個都沒看到,估計都跑到舞臺前方去看表演去了,這里就剩下我一個人陪著她。
我看了看舞臺上的主唱,又回過頭來看看跪在地上還想嘔吐的蘇琪。
我看看手里的試聽帶,又把它塞回了口袋,然后決定帶著蘇琪去急救站......
1999年8月31日星期一11點07A.M.
現在我正在跟子爍通電話,告訴她我是怎么把事情搞砸的。
“那你原來的計劃是怎樣的啊?”子爍問,“先喝醉,然后再強吻他?”
“嗯,我需要喝一點酒來壯壯膽子。”我解釋道,“但是我沒有把握好分寸,我喝的太多了,幾乎夠全上海的人壯膽了。”
“我猜你現在的頭一定很痛吧?”
“頭痛倒沒什么,我擔心的是左曦沒看到他最愛的那個樂團的表演,他難得有機會把試聽帶拿給那個團的主唱。”
“你說什么?”
“這些男生好像有個計劃,就是要把試聽帶拿給那個主唱,他們希望他們被發現,然后一舉成名。”
“嗯,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是他們就愛白日做夢,我實在不知道要對他說什么,連抱歉兩個字也說不出口,他對我越好,我越覺得不安。”
“不過,恐怕你們兩個人之間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是啊,”我無力的說,“我也覺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