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0月5日星期四晚上7點13分
我和左曦正站在一間位于HK區花園路一個小區的三樓的閑置房間的門口。房子還挺大的,在一個角落里還有一張單人床,靠窗是廚房的灶臺,門邊還有一個很大衣柜,地上鋪著一張沾有污漬的綠地毯。
我們之所以站在這里,是因為我們決定住在一起。這件事情聽起來很合理,事實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分開的時間還要長。既然我沒有搬到BJ去,那我們覺得我們沒有理由不住在一起,而且,現在我們已經開始找房子了,這讓我們住在一起的決心更加的堅定了。
“你們感覺怎么樣啊?”中介公司的一位小年輕人再我們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提出了這個問題。他是21世紀房屋中介的業務員。
這個地方是個老的小區,6層樓的老公房,散發著濃濃的油煙味,而且浴室和廚房要和其他的租客合用,因此租金很便宜。
“我們還要去其他的地方去看看,”左曦微笑著對他說,“如果我們決定要租你這里的房子,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當我們走出很遠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討論起剛才看的那間房子。
左曦說:“那間房子簡直沒辦法住人。”
我回答:“我光是站在那里,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那天晚上,我們并沒有打電話給房產中介公司的小陳先生。
晚上7點56分
我們也沒有打電話給密云路密云小區的王太太,因為她家的老公房一樣也很糟糕。
晚上8點23分
我們也沒有打電話給赤峰路的一個小區的林先生,因為更糟糕。
2002年10月10日星期二晚上6點45分
我們也沒有打電話給同濟大學后門的對面馬路的那個小區的張先生,因為他的房子采光不好。
晚上7點33分
也沒有打電話給財經大學后門廣靈一路的小區的李先生,房子不好。
晚上7點58分
我們也沒有打給水產大學后門的對面小區的趙先生,因為趙先生看上去長的像殺手,一直說他有進入所有房間的鑰匙。
2002年10月20日星期五晚上6點22分
也沒有打電話給曲陽路曲陽小區的簫先生,廚房里看到了一只黑老鼠,當時嚇死我了。
晚上6點49分
也沒有打電話給易買得超市后面的小區的謝太太,因為聽中介說他們前一任租客居然離奇失蹤了。
晚上7點50分
也沒有打電話給虹口足球場附近一個小區的金小姐,因為她的房子有一股很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很失望。
2002年11月13日星期一
晚上8點40分
我們正在我的房間里看便攜電視。
最近找房子的運氣真的是差到了家了。
今晚我們兩個人又去看了房子,那是一套大房子頂樓的一間一室戶。廚房的天花板從一道裂縫處就開始發霉了,我指給房屋中介小陳看,他只是哈哈大笑,說我們養寵物不用另外交費了。
“我覺得我們可能永遠都找不到房子了。”我對左曦說。
他正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著《申江導報》。
“你覺得這個是不是上天暗示我們不應該住在一起?”
“我覺得這個只說明了一個問題,我們不知道天高地厚,太不了解外面的行情了,這個世界,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錢的。”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那該怎么辦呢?”我看著電視問他,“我們還維持現在的狀態?”或者,“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你可以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啊,或者我搬過去和你跟明俊一起住啊。”
左曦辦了個鬼臉,說,“可是,有些人不喜歡跟情侶住在一起啊,對嗎?”
“我們可以問問啊。”我說,“最糟糕的也就是聽到不可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