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之徒”之一。
嗨,蕭明對著手機說道。
嗨,寶貝。林云花說,一會兒你去做什么啊?
沒什么特別的,我想去看電影。
一個人去是嗎?抱歉......要我陪你去嗎?我可以改天再跟朋友見面。
放心啦,蕭明說,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女孩子最喜歡聚在一起了。
那好吧。她說。
五月某個星期六的下午,蕭明獨自坐在茂名路一家酒吧里,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想著剛才為什么要對林云花說他要去看電影。她回家后一定會問他關于電影的事情。他搖了搖頭,又低頭看著桌上的東西:一臺IPAD電腦,這是林云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希望他不覺得孤單,一支筆和筆記本,是他在倫敦工作的時候,用這些記錄下設計的靈感,還有一包煙。任何一個和蕭明相熟的人,都會注意到他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戒煙了,而現在卻有一包金色的B&H香煙躺在他的吉尼斯黑啤旁邊。
蕭明深吸了一口氣,拔掉煙盒外的玻璃紙,把它揉成一團,再撕開銀色的包裝紙,拿出一根煙。
他把煙放到嘴唇上,眼睛看著吧臺,沒錯,就是那個,我有了煙,卻少了一個打火機。
一段小插曲。
蕭明搬到市區已經四個月了。
他還在努力尋找有共同愛好的新朋友。
三月份那個派對結束后的第二天,蕭明告訴林云花,他已經放棄了她那個幫助自己在市區認識新朋友的決定。
他很排斥這一點,因為林云花總是問她的女伴,是不是認識有愿意跟蕭明一塊出去喝酒的人。
一周后,蕭明跟周嘉男見面了。
他是林云花的同事紐萱萱的哥哥,今年三十九歲。
他從二十多歲起,就開始擔任部隊的工程師,最近剛剛離職回到老爸的貨運公司去上班。
林云花說他看過滾石樂隊在上海的演唱會,而蕭明也有他們的精選集,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有很多的話題聊。
他們喝酒時并沒有怎么聊關于滾石樂隊的事情,而是聊了很多回力球的話題。
周嘉男提議他們應該打一場。
蕭明自從大學畢業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了。
但是蕭明還是愿意試一試。
他們一連打了四個回合。
周嘉男沒有讓蕭明得一分。
在運動中心的酒吧里,周嘉男一口氣喝光了兩杯浮士德啤酒,蕭明才喝了半杯的吉尼斯黑啤酒。
那天兩人分手的時候,周嘉男醉的不省人事,蕭明不得不把他塞進出租車的后座,然后又多付了十英鎊,讓司機把他送到家里。
五月初,蕭明和一個朋友去酒吧喝酒,林云花在剪頭發的時候,跟她的發型師沈濤說了關于蕭明的是事情。
沈濤提到她的前房客劉成軍也覺得結交新朋友很不容易。
在劉成軍的積極建議下,他們在市中心的一個比較有名的飯店見了幾面。
剛開始的時候,劉成軍還是比較的溫文有禮,話題也都是蕭明可以接受的范圍。
后來,劉成軍自己招認說他是個麥芽酒狂人。
蕭明對麥芽酒沒什么興趣,但是為了表示友好,他鼓勵劉成軍多說一點,心里卻希望他趕快閉嘴。
劉成軍從一個扁扁的黑色小背包里,拿出一本黑色的記事本,里面記載著過去十年里他去過的所有的酒吧。
每家店名前都標有一個極為復雜的記號,表示每一家的基本情況,包括舒適度,酒吧人員對麥芽酒的專業知識,裝潢及服務等。
蕭明沒有告訴劉成軍,他只喜歡喝卡爾斯貝格和吉尼斯黑啤酒。
最后,劉成軍告訴蕭明,那是個很愉快的晚上,還建議他們下次可以去他的辦公室旁邊的黑馬酒吧舉辦的世界特殊啤酒節看看。幾天后,劉成軍撥通了蕭明的電話,還在他的手機上留了一條短信。蕭明沒有給他回電話。
一個星期后,蕭明碰到了魯塞。
他是個二十七歲的主治醫師,也是剛剛搬到上海的。
林云花覺得他們兩個會相處的很好。
因為魯塞也喜歡好聽的音樂和好看的電影。
在魯塞的堅持下,他們在一家叫布拉格的酒吧見了面。
當蕭明一見到魯塞,立刻就覺得這個家伙還不錯。
魯塞是個有點酷的人。
兩人在分手的時候,魯塞說他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很快會再約蕭明出來喝酒的。
過了一周,蕭明還是沒有等到魯塞的電話。
蕭明覺得很疑惑。
最后在林云花的幫助下,他撥通了魯塞的電話,還留了個短信在他的手機上。
可是有一個星期過去了,蕭明還是沒有接到魯塞的回音,他盤算著要不要再留個短信。
他一邊撥魯塞的電話,一邊想他或許是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弄丟了。
或者是,他沒有辦法收取語音短信,等等。
或者是,別的原因?蕭明心里充滿了疑惑。
當他明白自己是被魯塞給甩了,而且還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時候,他真的很受傷,蕭明曾經對不少女人說過,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沒想到,現在這件事情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林云花代表魯塞向他道歉,蕭明告訴她不用擔心。
他說,當你要跟別人做朋友的時候,兩個人都必須有同樣的愛好才行,否則再怎么假裝,都是沒有用的。
蕭明決定,在交朋友的時候要把握自己的命運。
這也就是他現在為什么會坐在酒吧里。
想要抽煙,卻沒有打火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