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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維拉的記事本

時光是記憶的橡皮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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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舉手,慢步抬頭,世間有多少的憂人惱事在回眸的瞬間皆可成定數,這福是頓入塵世的福,這運是信步抬首的運,于是有人對我說,我還不到那抱怨的年紀,何出此言,是拿那大才大愛的屈原來說,免了投汨羅的冤屈,是比那婕妤的美貌賢德來說,少了冷落排斥的孽緣。我縱然不是那阿Q,習慣了精神勝利的宗法禮數,在亭臺軒榭的塵世中多了份凡俗,多了份嬌氣。

無能無才便輕易落得如此的境遇,在社區網站發了帖子,低價轉讓08年弟弟來廈門買給他用的折疊床,傍晚便有人來尋問。因為急需買主又砍了價格,送貨上門。120元我把這個不銹鋼的折疊床轉讓出去。捏在手里覺得少了負擔,床架沉重不是我能負擔的,若是換房還免得繼續閑置在那。換了錢不過是為即將開始的行程節約那么星星點點的消費。把這當成一次旅行的話,其實什么都是值得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為賦新詞強說愁,凡塵惱事,何時方休?何故聚首,何以白頭?四月二日這天上午八時,花樣的湖濱南路,紛嚷的長途大巴,一個靠近窗口的床鋪,略過玻璃窗后一切的風和一切的景,我知道,我將長臥這里二十個小時到達一個美麗的地方,像夢,遲遲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我沒能像個旅行家背著偶合粉鑲滿銀扣的挎包,卻像是一個歸家的孩子,上網本和數碼相機,裙子和平底鞋,鉛筆和橡皮擦,隱形眼鏡還有礦泉水,背起屬于我的行囊迎來晨曦中陽朔的一縷風。

客車載滿了行人行駛在城鄉交錯的路上,途徑廣州的時候,沒能看到絢爛的萬家燈火,下車不過是為了晚餐和偶爾的呼吸新鮮空氣,到達陽朔的時間是三日凌晨五更。灰色的天,暗暗的路,稀少的燈火,微微的涼。有過往的環衛工人,有木板門后切肉的小販,天不時飄起毛毛的雨,我小心的沿著街道尋找記憶里的西街。徑直走下去,像一把大幕在徐徐的向我展開,天在不知不覺中泛起亮色,在西街口,把包裹放進古色塵香的璦源賓館,輕飲一杯茶水不是在回憶過往,把眼角望去窗外,寂靜的西街早晨。

清爽的安靜的卻毫不寂寞的,關的緊緊的門面用特色的招牌深深的誘惑著,沒有飯店的小分店,布織道里一定藏匿了花樣的手工,銅色的自行車裝飾門面一個銅器工藝的傳說。民族的、現代的、大小姐的旗袍、李莎酒吧還有青年旅館。一路走來,一路望去.長長的街道被晨霧遮住了頭,若隱若現,沒有小販叫賣沒有游人交織,像晨曦中的一縷陽光,慵懶而平靜。石頭佇立路旁,門面遮掩,抬眼向深處望,滿是記憶的時光,而我是在追憶過去嗎?別后三年有余,不知有多少次到過這里,有他有我.、最美漓江在陽朔、一個把心思和眼眸留下的地方。映在眶里,漓江畔的水,碧蓮峰的山。河面小船,水中礁石。怎不能想起我曾一路走過,青澀的年紀里滿是初戀的甜蜜,是的,陽朔,記憶中裝著愛情的地方。

有人說,最靚在清晨,晴朗的清晨,有群巒的倒影,如仙子從水平面浮出,像出浴的少女,婀娜多姿。有人唱,清幽的旋律飄浮在江面上,風吹,便入了心耳,不經意地拔著心弦,仿如新奏的劉三姐。眼前的西街,晨曦滿照,眸子里,有好看的人形輪廓。沈圖講,維拉,我們來不及觀望。

僅僅是一個早晨,等不及人聲喧鬧,天空落雨,僅僅是一個天亮,亮的不晃眼,一切嘎然靜止。風吹走的是花香,碎了花蕊的夢,留下的是最后的片語只言。

從桂林到沈圖的家有三個小時的車程,靠窗,略過一路綠意盎然的梯田,臨座是同我抵達一處的侗族女孩,熱情的向我述說有關縣城的一切,趕上清明的日子,很多人歸家掃墓,女孩說她喜歡吃家鄉的一種樹皮,辣辣的甜,問到名字的時候。她告訴我叫涼皮樹??墒堑降?,我沒能看到這種樹的模樣。到達縣城的時間是正午,經車繞過山路來到了大理寨,泥濘的土地因雨水而越發的難走了,但我還是難免被這個群山環繞的木寨而吸引著。

這里的房子都是黑色的木樓,大抵是三到四層的樣子。古老而有神秘,木樓都建得離地面很好的地方,遠遠的看就像在山坡上,下面累積了高高的石頭,房子底層是放置農具飼養牲畜的地方,再向上就是廳房,這里的灶臺是搭在地面上一個圓圓的土坑,上面架一個圓形鐵架架上放一個小鍋,底下就用來填放木柴,人說,這個灶臺不是隨便放置的,而是一定要找人看了風水方位才可以立灶。

木樓里有我數不清的暗房,除了廚房,在廳上還有烤火的灶臺,這里的人溫暖而親近,多是男人炒菜,女人洗菜,合理而默契的分工。我詫異于這里的房間布局,中層多是用來住人,上層用來待客和放置一些物品。整個房間看上去有些灰暗,天長日久木板都會因爐火的熏染而越發的漆黑。木樓都是上好的沙木修建,不會因為年代久遠而陳舊。寨子里的人多為同姓,是一個祖先,趕上清明,男女老少聚得很齊,這里的清明勝過北方除夕的團圓熱鬧,即使遠在外鄉的人也會爭取在這個時間回家祭拜祖先。

在北方的習俗,女孩子是不給到墳地去祭拜的,所以我沒有感受過那樣的氣氛。在這里,我看到人們都去縣城里買了雞鴨魚肉酒水來,所有家族的小輩扛著鋤頭、帶著菜肴、酒水飲料,自制的野菜粑粑到山上掃墓,燒香祭拜過后,來祭拜的人會在墓地處把帶去的飯菜痛快的吃完,好似一場野炊的宴席,很是熱鬧和神圣。

寨子里有一個籃球場,看外面的紅榜才知道是寨民們家家戶戶一起捐助而建成的,我沒能趕上整個寨子的清明會,據說是全部寨子的人一起過清明祭拜祖先的宴席。最后一天,到縣城的時候去看了鼓樓和風雨橋,建筑獨特而美觀,在一家侗族小店里買了布藝的小包、刺繡的腰帶和帽巾很是喜歡的帶在身上。

寨子里的人們早餐是喝油茶,也有油茶泡飯,油茶是用當地山上的茶葉用開水放到鍋中炒出來,之前炸好的糯米、花生、油鍋拌在一起,然后泡在油茶里就著菜一起來喝。菜肴里有一道必不可少的菜,我只能叫成事梅菜筍干,有酸筍梅菜花生臘肉蕨菜一起炒著吃,很是美味。兩天后,在我還意猶未盡的時候,不得不隨車踏上了返回的路上。

記憶里,這是沈圖第一次帶我到他的家鄉。在我的記事本里,我把這次回家當成是一次旅行。

玉鸞佩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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