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玄門正宗。
葉如煙哪里知道是什么事,在一旁急的什么似的,可陳已妃神情異常,所以又不敢催她快說,于是看了眼唐寶恩。唐寶恩一面抱著還不時吐出一口血的葉知秋,一面很為難的看了眼葉如煙。唐寶恩心里曉得陳已妃臉皮薄,這種事又怎么說的出口,可就這么一直用短劍指著葉知秋也不是辦法,現在的她還那么生氣,萬一一怒之下刺了過來,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小葉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看見這情景,連忙過去扶住已經快要癱軟在地的大姐。葉知秋胸口發悶,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口就快要撐破了,卻還是想爬過去看看大姐,無奈身子卻動彈不得。小葉看見這情景,本就驚慌失措的他,一時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此情此景,甚是難堪,雖說小葉從小就長在葉府,可看著自家少爺被人用劍指著也不是那么回事,何況大姐受了驚嚇需要立即回房休息。于是葉如煙連忙吩咐說:“小葉,快把大姐扶回房去休息,這里沒你的事了。”。
小葉“哦”了一聲,卻想起什么,于是忙對陳已妃說:“陳姑娘,歡大俠說你大伯傷的不輕,要趕快拿九轉還魂丹去。”。陳已妃身子一抖,嘴里念叨著“大伯”,連忙掙脫開葉如煙,飛也似的跑向了東廂房小院去。葉如煙才如釋重負,連忙過去扶大姐。葉雪蓮已經體力不支,站也站不穩當,嘴上卻還問:“那……那孩子好好的是怎么了?”。
葉如煙哪里說的清楚,也是把眉毛皺的高高。葉知秋強行把一口要吐出來的血,生生給咽了回去,對唐寶恩有氣無力的說:“看……看大姐。”。然后就暈了過去。
陳已妃連忙跑到大伯的房中,不見人影,又連忙跑去歡城的房間,看見陳壽天的上衣已經被解開,歡城正在他身后兩掌抵住后背運功療傷,而陳壽天的右手手臂上連皮帶肉掉了好大一塊,血淋淋的甚是可怕。歡城見她在門口,有些癡呆,忙說:“你的九轉還魂丹呢,快些拿來碾碎了沖入水中,喂你大伯喝下。”。
陳已妃才如夢初醒,連忙去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歡城已經是滿頭大汗,見她把茶倒進杯子里,脫口罵道:“你聾了嗎?我要的是水,不是茶。”。陳已妃剛拿起的茶杯,被他一嚇,掉落在桌子上。被歡城這么一吼,又想起剛才葉知秋欺負自己,大伯又只剩下半條命,真是百感交集,一時落下淚來。邊落淚邊去窗下提水壺,里面剛好有水,連忙再拿起杯子倒滿,一直拿到大伯面前,就準備喂下去。
歡城哪里見過這樣的姑娘,自己剛說完的話,她竟然忘了一半。可見她淚流不止,心想可能是陳壽天身受重傷,所以這個姑娘才像失了魂似得。于是又慢條斯理的說:“陳大小姐,請你把九轉還魂丹碾碎,倒入杯中再喂你大伯喝下。”。陳已妃才又摸出一個小瓶子,慌忙的倒出兩粒藥丸來,在手心里一捏,碎成粉狀,按照歡城的方法,掰開陳壽天的嘴灌了下去。
這時候,小葉又背著葉知秋,身后帶著唐寶恩也走進了歡城的房間。歡城提氣,沖開陳壽天被內力封住的穴道之后,剛歇口氣,就看見了葉知秋嘴里的血,全都流淌在小葉的肩膀上。連忙出手,點住了陳壽天幾處穴道,才收功下床,急切的問:“可是那個白二折返回來了?”。唐寶恩搖搖頭,看了一眼陳已妃。歡城頓時明白了,可這里就一張床,于是又來到隔壁房間,才讓小葉把葉知秋放下。探過脈象,歡城沖著唐寶恩搖了搖頭。
唐寶恩見歡城搖頭,一時情急,死死抓住歡城衣袖,哀求著說:“歡大哥……你們是結拜兄弟,怎么能置他于不顧?我知道歡大哥很累了,剛救完陳壽天,可是這是你的結拜弟弟啊。”。歡城低下頭,說:“你這是什么話,我既然是他大哥,怎會置他于不顧。只是,事有蹊蹺,你先跟我說,他是如何受傷。”。唐寶恩眼珠轉了轉,平了平心神,才說:“是陳姑娘用掌力所傷。”。
歡城才點了點頭,又摸過葉知秋的手腕,探著脈象說:“這又不對了,賢弟體內三股真氣亂竄,我實在不敢下手。難道陳姑娘有異于常人的內功修為,竟一掌打出三個人的內力?”。說完,又搖頭,看了看唐寶恩焦急的神色,說:“你去請陳姑娘過來一下,我有話要當面問她。”。
這時候葉如煙也攙扶著大姐過來了,見唐寶恩慌忙的跑去隔壁房里,不知是干什么去了。又見葉知秋和歡城在這間房里,于是攙扶著大姐坐進來,也趕忙湊過來看弟弟的傷勢。歡城在一旁,見葉雪蓮已是面色發白,心知她心系葉知秋的安慰,于是說:“不知怎么回事,賢弟體內三股真氣凝聚在胸膛之內,我已經讓弟妹去請陳姑娘過來,恐怕是陳壽天教了她些特別的手法,所以出手后才這么利害。總要先問個明白,否則,實在不敢妄自下手。”。
葉如煙探過脈,收了手,看向大姐說:“確實三股真氣,其中兩股好生霸道。”。接著,就從隔壁傳來了唐寶恩近乎哀求的聲音。
歡城知道陳已妃那丫頭倔強的很,所以連忙跑過去。進了門,唐寶恩正說:“葉知秋也不是故意摸你的,你原諒他吧。”。這句話,剛好被歡城聽見,頓時也覺得不好意思,因為陳已妃已經發現房里多了一個男人。她紅著臉,又急又燥的直跺腳,沖著唐寶恩喊道:“你是他娘子,當然幫著他說話,若換做是你,也會殺手殺他。現在我身上再沒九轉還魂丹了,你們救的活他就去救,救不活他也活該,不要來煩我。”。
歡城一時之間竟也有點難開口,但性命攸關,想了想還是說:“陳妹妹,那你是用什么手法傷了他的?”。陳已妃咬了咬嘴唇,才說:“也沒多重,就是提氣打了他一掌。”。歡城連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然后趕忙又會了那間房去,唐寶恩聽歡城如此說,心想葉知秋這下該沒事了,于是又輕聲對陳已妃說:“好妹妹,不管你信是不信,葉知秋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殺他,我自然是護著她,可他若真心欺負你,我定不饒他。想一想,這事也確實怪不得他,當時他被逼到角落,無力招架才胡亂伸手……”。
陳已妃眼夾著淚,指著門口,也不說話。唐寶恩看了看她,只能慢步走了出去。
歡城回到房里,連忙灌下一杯茶,又回到床上,解下葉知秋的上衣,摸準了穴道,剛把兩只手掌傾注了內力貼上去,只覺得一股熱氣奔著自己手掌就沖過來。嚇的他,連忙縮手,本來剛耗費內力為陳壽天保住了最后一口真氣,吊住了陳壽天的命之后,歡城確實有些虛弱。可稍做休息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但這一下,可驚的他額頭又出一層冷汗。倒不怕葉知秋體內的真氣沖向自己,只怕不收手的話,葉知秋一命嗚呼,他可沒面目見這房中的葉家姐妹。
葉雪蓮見了他這番神情,連忙小聲問:“歡大俠,怎么了?”。
歡城又探了探葉知秋的脈象,再次將手掌貼在他的后背,這一次沒有提起內力,也沒什么反常。但他嘗試著將少許內力凝聚掌心的時候,那一股熱氣又沖向他來,他才連忙收手,看了看葉如煙和葉雪蓮,說:“賢弟體內有一道特別霸道的真氣,我只要將內力灌輸掌上,那道真氣就奔著我來,以前從沒遇見過這種事。凡是真氣,該隨著人的心神而動,可那道真氣似乎很排擠我。”。
葉雪蓮吩咐如煙,說:“妹妹,來扶我過去。”。葉如煙將大姐扶到床邊,只見葉雪蓮將手指輕輕探到弟弟的手腕上,再閉上眼。過了一小會兒,睜開眼睛吩咐小葉,說道:“去取我的銀針來。”。
小葉連忙出去,葉如煙小聲問道:“大姐,你可有把握?”。歡城在旁也納悶,不知道這葉家大姐要做什么。葉雪蓮愁容滿面的摸著葉知秋的手,說:“聽了歡大俠的話后,我有七分把握。”。
唐寶恩在旁,心想就連歡城都素手無策,雖然知道大姐精通醫理,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又不敢說什么,畢竟大姐是最疼愛葉知秋的,自己若說些什么不中聽的話,反倒是喧賓奪主了。想了想,才說:“大姐想必是有對策了,對嗎?大姐。”。
葉雪蓮輕聲“嗯”了一下,說:“既然歡大俠剛才說弟弟體內有三道真氣,而且其中一道特別厲害,我想,那是天涯和尚用來醫治催心掌的,所以才那么霸道。按常理來說,歡大俠只需導入內力,將三股真氣調勻即可無事,但那道真氣卻是護住弟弟的心脈,所以不準外來真氣入侵弟弟身體。一定是陳已妃的一掌,又激起了被壓下的催心掌內力,所以加上弟弟本身的內力,一共是三道在體內亂竄。”。
歡城也點點頭,說:“聽陳姑娘說完,我就想到這個道理,卻沒想到天涯和尚的內力竟如此霸道,看來那和尚確實是世外高人。只是不知葉家大姐現在要做什么呢?”。
葉雪蓮一語道出,令屋內會武功的三個人都驚呆了。只聽她吐出十二個字:“散去弟弟一身內力,廢了他的武功。”。
唐寶恩垂下頭,喃喃說道:“那、那不是變成了一個廢人?”。葉雪蓮勉強回過身子,說:“除非弟弟能自己用內力調勻內息,可是現在弟弟昏迷不醒,三道真氣再這么亂撞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弟弟就沒命了。”。緩了緩,又對唐寶恩說:“好妹妹,大姐不會把一個廢人給你做相公,只是廢去弟弟一身內力,花個五年時間就可恢復。”。唐寶恩聽了,小聲回道:“我不怕他變成廢人,真成了廢人也好,免得出去沾花惹草。可是,大姐,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葉雪蓮心知她是心疼弟弟,笑著說:“你放心,我才舍不得弟弟變成廢人呢。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再找到那個天涯和尚,但現在莫說我們不知道天涯和尚在哪,就算知道,他又怎能生出翅膀飛來洛陽呢?”。葉如煙在一旁,也是聽了個仔細,于是也說:“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了,大姐精通醫理,斷然不會錯的。”。
可歡城,總覺得這不是個好辦法,所以一直愁眉不展,見小葉已經懷抱著針囊袋子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他才說:“葉家大姐,除此外就別無他法了嗎?武功一廢,賢弟恐怕半年都下不得床了。”。葉雪蓮取過一枚銀針,手拈著這一枚細長的探穴銀針,也有些猶豫,喃喃的說:“還有什么辦法呢?又不能把弟弟胸膛內亂撞的真氣疏導到別處去。”。
唐寶恩聽了這話,靈機一動,連忙說:“大姐,先不要落針,妹妹還有些事不明白,想問下歡大哥。”。葉雪蓮本來也是兩根手指捏著針,卻遲遲不敢落下,聽她如此說,便說:“好,你先問吧。”。
于是唐寶恩看向歡城,問道:“敢問歡大哥,你是否一提起內力,我相公體內的那道真氣,就涌向你?”。這個問題,歡城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唐寶恩又問一遍,是何用意?想了想,然后說:“你的意思是,我將手掌按在賢弟臍下三分,然后提起內力,引那道真氣來賢弟的丹田之處?”。唐寶恩笑著點頭說道:“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歡城又看向精通醫術的葉雪蓮,然后問:“葉家大姐,你覺得此舉可行否?”。
葉雪蓮聽罷,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又問歡城。“歡大俠,你覺得此舉可行否?是否以前有江湖前輩如此做過?反正,醫書上是從來沒有過類似的記載。”。
葉如煙從小就跟著大姐,大姐的一言一行,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今連發兩個問題給歡城,就是不想冒這個險。可大姐若真的廢去弟弟武功,弟弟即便安然無恙的醒來,也一定心灰意懶,不想活了。又想起五年前,弟弟被滇南分舵弟子發現時,已是打定了求死的主意,虧得滇南掌柜救下弟弟。回到家后,也是心灰意懶,茶飯不思,整日里悶悶不樂。一個人若被廢了武功,跟廢人又有什么區別。然后葉如煙小聲的說:“大姐,或可一試。”。
葉雪蓮嘆口氣,看著如煙說:“妹妹,我何嘗不想一試。但,若救不了弟弟,弟弟這條命就沒了。我已是將死之人,不知哪天就要去九泉之下叩拜義父義母的養育之恩。若是我下去后,義父問我,為何弟弟先下來了,你叫我如何回答?”。葉如煙一聽此言,想起大姐的病,難過的說:“大姐……”。只喊出大姐兩字后,卻再說不出什么話來。
葉雪蓮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若有所思的說:“弟弟若是不會武功,當年可能也不會去滇西,也就沒這么多劫難。倘若他只是個平常人家的子弟,恐怕現在我那小侄兒也活蹦亂跳的天天纏著我呢。”。說著說著,臉上竟露出笑容,仿佛葉知秋此刻真有個兒子在身邊陪伴著她一樣。笑一笑,又說:“武功,害了弟弟啊。不然,也沒馬家這一檔子事了。”。
唐寶恩心里也有些悲涼,于是黯然神傷的說:“大姐,那你就施針吧,妹妹愿意在床前服侍相公,多少年都無所謂。”。
葉雪蓮笑著看了看唐寶恩,眼里滿是喜歡的神色,說:“可惜,大姐可能喝不到你的喜酒了,飛鴿傳書恐怕還要七日才能到杭州分舵,等回書恐怕還得七、八日。以后我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就全教給你了,他不學無術,鹽幫里的生意,我也不想傳給他。特別是他花錢時大手大腳,說不定哪年哪月就把鹽幫給敗垮下去。妹妹先替姐姐們照顧他幾年,等他變回個正常人,就讓二姐把幫主的位置傳給你。到那時,鹽幫財務及人手任憑妹妹調配,而且還有個不會武功的相公,你可以高枕無憂,再不怕他翻墻出去沾花惹草了。”。
唐寶恩鼻子一酸,慢慢跪在大姐面前,抽噎著說:“大姐會喝到喜酒的,一定喝的到我們的喜酒。”。然后,又抬頭看了看葉如煙,說:“鹽幫事大,我一介女子不敢貪圖,如果大姐再說那樣的話,我忍著終生不嫁,也不敢嫁入葉家。否則,不是變成了有所圖謀的人?”。
葉如煙“呵呵”笑著說道:“好妹妹,這么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快擦擦。再說,鹽幫的事,不就是你的事?我和大姐若非把你的人品看的明白,又怎會讓你嫁入葉家?之前的一些斗氣事都過去了,我們所看到的,只是一個肯為了弟弟沖入打狗陣中的真情女子。況且,你又聰明,把聰明用在了正地方,到時候管理幫中事物,豈不是正好。不像這個不爭氣的,竟耍些小聰明。”。
正說著,葉知秋在床上難受,嘴里擠出一聲“唔”。然后睜開了雙眼,看見幾人在床邊,都把目光射向他,首先是大姐,緊緊抓著他的手,問道:“你可好些了?”。葉知秋仍舊說不出話來,胸口漲的厲害。葉雪蓮才又說:“怪我怪我,你胸口三道真氣還在相互沖撞,怎么會好的這么快呢。”。唐寶恩也連忙說:“你快些運功把內息調勻。”。說這話時,鼻子還是紅紅的,掛在臉上的淚也還沒干。葉知秋想去摸一把她的小臉,然后替她擦淚,卻動不了。
心想著,唉,這時候了,怎么還想著占她便宜。于是閉了眼,試著提起內息,剛一運功,趟在床上的他,又吐出一口鮮血來。歡城連忙一躍,人就輕輕穩穩的上了床,在他心脈處,用封住黃月心脈的手法,連點了兩下。之后,把葉知秋扶起,對葉知秋說:“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等會我運功替你調勻內息,你體內的三道真氣都很霸道。你若不醒,他們會排擠我,現在你醒了,切記等會不可運功抵抗。”。然后又看了看葉雪蓮,想說話,又對葉如煙說:“葉二姑娘,麻煩你把葉家大姐扶到桌旁去坐。”。
葉如煙連忙扶起大姐,過去。唐寶恩站在一旁,兩只手不由自主的捏在一起,神情極為緊張。
歡城又說:“賢弟,我為你解穴了,你稍微挺一下。”。葉知秋微微點了點頭,只見歡城將手探到他的身前,在胸口摸準了穴位,連續快點兩下,又馬上收手回來,以掌心抵住他的后背。微微提起內力,果然不再有那道霸道的熱氣襲來,于是源源不斷的輸入內力,用來調勻葉知秋體內的內息。哪里想到,剛引了一道真氣去丹田處,那道熱氣又沖了過來,嚇的歡城連忙收手。
這一收手,葉知秋又吐出一口血去。屋內幾人見狀都驚出一身冷汗,歡城才一拍腦袋,說:“我怎么忘了,陳壽天說過天涯和尚的內力要用道家的呼吸吐納方法才可調勻,我的內力不屬于道家陰柔一脈,這可如何是好。”。
葉雪蓮“啊”了一聲,就要站起來,可是她因之前受了陳已妃的驚嚇,一直還沒緩解過來,又怎么站的起來。葉如煙連忙扶住,說:“沒事,咱們有道家呼吸吐納的內功心法。”。唐寶恩聽了,也才想起來,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歡城,歡城看了一眼,忙說:“就是這個,你念給我聽。”。說完,又把那道家呼吸吐納的內功心法,遞回給唐寶恩。
唐寶恩逐字逐句念去,歡城忙又運起內力,抵住葉知秋的后背,那道炙熱真氣再次沖過來的時候,就按照唐寶恩口中所念的方式,經由體內各穴走一遍。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葉知秋的臉上便露出了紅潤顏色,而歡城卻已經汗流浹背。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歡城收了掌,閉上眼說:“賢弟,不要停,引導體內真氣再走上一個小周天。”。
說完,他自己也是抱元守一,調息著內息。唐寶恩聽了那話,立刻轉身沖著兩位姐姐笑了笑,旁邊的小葉見了次情景,心里知道少爺是沒大礙了,于是也舒展了緊繃的神經,笑了出來。唐寶恩過去拉住葉雪蓮的手,才發現大姐的手冰涼冰涼的,于是小聲說:“大姐,我先扶你回去歇息吧,你這手好涼,身體要緊。”。
唐寶恩說完這話,葉知秋立刻睜開了雙眼,將內息調回丹田,下床走到大姐身前,伸出手去摸大姐的手。一摸果然是有些涼,再看大姐的面色,也是發白,卻對著自己微笑。此番情景,難免一時感傷,葉知秋忍住心酸,笑著說:“弟弟又惹大姐操心了。”。葉雪蓮捧著他的臉,輕聲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此時歡城也睜開了眼,第一句話就說:“這道家內功心法果然厲害,我只運行一個小周天,就已經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百倍。”。說著走下床來,身上已經沒了汗水,過來探了探葉雪蓮的脈象后,又將一只手伸到葉雪蓮的后腰上,以一股純陽內力注入葉雪蓮的體內。
葉雪蓮只感覺身體突然間被一股熱氣所籠罩,本來因為受驚過度而產生的疲勞和些許小小的酸痛也頓時無影無蹤,可她卻開口說:“歡大俠,不可這樣,你今日已經連番為兩人運功……”。歡城則滿不在乎的說:“葉家大姐快把嘴閉上,莫要泄了這口真氣。”。見葉雪蓮不再說話,他又爽朗的“哈哈”起來說:“剛才自作主張,險些害了賢弟的性命,虧了有道家內功心法在旁,不然我歡某人就成了葉家的罪人。如今我也受益于這內功心法,所以又精神百倍,內力并不覺有所耗損。”。
葉知秋嘴里還有余血,連忙吐干凈了,對歡城說:“歡大哥,怎么好再勞煩你?你教我如何用內力幫人導氣,我來做就是了。”。歡城搖了搖頭,說:“你我兄弟之間還分什么彼此。”。說完,運回內力,收功后又問葉雪蓮:“可好些了?”。葉雪蓮試了試,腿上也有力了,于是站起來對歡城說:“多謝歡大俠。”。
歡城一擺手,面不改色的說:“還提什么謝字,大家都相安無事才是要緊。”。然后又對著葉知秋說:“賢弟,你那體內的內力已經十分充沛,切記每日起床后盡量運行七十二個小周天,晚上入睡時再運行三十六個大周天。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葉知秋面露難色,小聲的說:“豈不是每天早晚各要花費一個時辰?”。歡城臉色一變,說道:“一天花兩個時辰練功,乃是武當山那些臭道士天天做的事,他們不嫌麻煩,你倒嫌麻煩了。這內功心法乃是玄門正宗,就算是武當山的弟子們,不到三十五歲也不得修煉。又得了天涯和尚的內力,又得到這玄門正宗的修煉法門,白白撿了這么兩個大便宜,怎么敢不用功?”。
葉知秋才悻悻的低下頭說:“大哥教訓的是,小弟勤加習練就是。”。說完,身邊三個女人都看著他這個樣子,好笑。唯獨葉如煙笑完了,又說:“你要當真習練才是,不可像小時候又偷懶。”。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