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洛陽城（二）
兩人快速向六扇門趕去，約半盞茶的功夫，已經趕到了這里，這里不比城南，近處就可取水，所以火勢向知賓樓一樣難以控制，早已經蔓延到了周邊的房舍。空氣中彌漫著火燒木料的香氣，四下里一片火光，盡管裹著濃煙還是將街面上照的如同白日一般。六扇門的官差和附近的百姓，都抱著水桶，不停向著火的房舍澆水，而這些從井中打出來的水，一桶一桶澆出去，又怎么能滅的了這么大的火。
葉知秋先是小聲對歡城說：“大哥，六扇門的地形你比較熟，想必也知道地牢在哪里，你去救馬老爺出來，然后小弟的冤屈就可洗清了。”。歡城向六扇門的后方看去，搖搖頭，說：“沒這個可能了，我們進不去地牢，但你放心地牢里的人一時半刻死不了。那個地牢內不是木料架設，乃是鋼鐵在地下支撐，恐怕上面燒成了灰，下面的人也不會有事。”。頓了頓，又說：“這里太忙亂了，這些人這么做法，幾時才能滅了火。兄弟，等會你救人時務必要審時度勢，不可貿然再沖進火里。”。葉知秋點了點頭，說：“大哥放心，用劍氣模仿你殺人的兇手還沒死在你劍下，而我又背負著冤屈，怎么能輕易就死。他們這樣，確實救不了火。”。
話音剛落，葉知秋一抬手，一枝響箭射上了夜空，“砰”的一聲，迸射出一個美麗的花團。
這個舉動立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尋常百姓都在救火，六扇門的捕快和官差們則都停下了手，看過這兩個人一眼，才有去救火。葉知秋左右看一下，說：“大哥，這樣不行，你等我片刻。”。說著就跑開了，不一會跑了回來，不知從哪里拖著一根好長好粗的竹竿。然后飛身上房，將竹竿架在未燒起來的房舍之上，另一頭則架在正燃燒卻未燒到房頂的房舍之上。
葉知秋使出輕身功夫，沖下面的人喊：“六扇門的兄弟，把水桶拋上來。”。下面的人，忙的焦頭爛額，抬起頭來，也看不清他腳下被火光照耀著什么桿子，只看見他人站在上面，于是運足力氣拋了出去。可水桶內全是水，他們幾經折騰，早已沒那么多力氣。只見水桶騰至半空，又落下去。好在歡城在下面，見了這情況，腳下用力，身子就竄了過去，在水桶下一推，水桶便落在了葉知秋手里。剛一接住，難免失去平衡，葉知秋左右搖擺兩下，站穩了才把水桶倒下去。這一桶水，可比起他們一桶一桶由外向里澆，要有效的多。
可歡城見，葉知秋拿起水桶之后，竹竿立刻就彎了下去，于是說：“兄弟下來，我輕功比你好，你在下面給我仍桶。”。說著也飛身上了竹竿，葉知秋也有此意，否則這竹竿在自己腳下倒不了五桶水，就要折斷。于是跳下來，也不管是什么人拎的水桶，他見一個搶一個，全數仍了上去。
遠處的六爺遠遠跑了回來，身后帶領著二十多名捕快，還壓著七八個黑衣人，遠遠就看見了歡城救火，于是大聲說：“好兄弟，這法子不錯。”。見旁邊沒有竹竿，于是跑到對面，拆下兩扇門板下來，向著火的地方擲去。他學著歡城的樣子，站在架空的門板上，讓下面的人擲水桶上來。
這時候一個受傷，卻英氣非凡的姑娘，問身邊的人。“那邊房上是什么人。”。一個拎水桶的捕快，見她沒有救火，只顧自己站著，于是沒好氣的說：“他在救火，自然是好人。”。說完，又過去對面的院落中拎水，一個也是剛倒完一桶水的捕快，認識那位姑娘，于是說道：“安女俠連劍圣都不認得嗎？”。
那位姓安的姑娘，眼中略過一絲猶豫，喃喃說道：“原來是歡城，難怪如此好的輕功，加一桶水還能如履平地一樣的踩在竹竿之上，兄弟，你再告訴我，下面那個白衣少年又是何人？”。那捕快看了一眼，喘了幾口大氣，說：“安女俠，你若還有力氣，也先幫著救火吧。”。說著也回去重新拎水。
此人便是劍秀山莊的五莊主安若欣，十天前在白云山一役負傷，至今未愈。
歡城又倒完一桶水，豈料腳下的竹竿，已經受熱軟化，再承受不住。于是高聲喊著：“賢弟，再去拖幾條竹竿來。”。葉知秋便又鉆去了胡同里，不多時，一手拎一根長竹竿出來，順手擲了上去。又抓住一位捕快說：“這根竹竿比門板長，拿去給你們六爺吧。”。那名捕快也不說話，把水桶交給他后，拿了竹竿就跑去另一邊。
這時候唐寶恩竟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趕過來說：“相公，我來幫你。”。葉知秋心說：你好快的速度，這么快就趕來了。嘴上卻高聲問她：“咱們鹽幫內的大火可曾撲滅？”。唐寶恩略微遲疑下，也高聲說：“鹽幫大火已經滅了，我帶了水龍車來幫你。”。葉知秋小聲笑著說：“我娘子就是聰明，身后的人家里有水井，幫我打水。”。
過了一炷香時間，鹽幫弟子二十多人，推著兩輛水龍車趕到了六扇門。葉知秋第一眼就看見了張少華，心想，這位張大哥跟著二姐走南闖北有好多年了，想必見過馬老爺，于是他先命令兩輛水龍車救火，然后把張少華拉到一邊，低聲問：“張大哥，你跟二姐有幾年了？”。張少華想了下，說：“已經四個年頭了，三少爺有什么吩咐？”。葉知秋心里高興，喜笑顏開的問：“那你見過馬老爺了？”。張少華見他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只說：“見過三次。”。
葉知秋才小聲又說：“張大哥，我被人陷害奸殺馬家小姐的事，應該是個這六扇門有莫大關系。倘若我所查無誤的話，馬家老爺現在正被關押在六扇門的地牢之中，等會你帶幾個貼心兄弟，下到后院地牢去，救馬家老爺出來，到時便可還我清白。相信此刻地牢內沒有六扇門的人，但你們出來時若有人攔路，只管大聲叫喊，這個馬老爺本少爺搶定了！你可明白？”。張少華略有為難的說：“三少爺的意思是，如果六扇門的捕快攔我，就叫我殺了那些捕快？這，這可是犯王法的。”。
葉知秋“哎呀”一聲，無奈的說：“你犯的王法還少嗎？別人不知，我還不知？你跟著二姐不知殺了多少東瀛浪人，想必武功也是不錯的，區區幾個捕快應該能應付。話說回來，如果地牢中真有馬老爺，我和大哥自會立刻就逼問六扇門的六爺，為何要陷害我。你怕什么，到時候不敢把事情鬧大的，必定是他們。”。
張少華“嘿嘿”一笑，說：“好，就全聽少爺安排，反正我這條命是大姐救的，為葉家辦事，就算死都無憾，更何況三少爺成竹在胸。不過，這火實在大，地牢內有人的話，恐怕也都燒死了。就算下去了，若不見馬老爺，我該怎么辦？”。葉知秋“嗯”了一聲，說：“問的好，你看那后面就是地牢，地牢乃是精鋼搭建，深埋地下，這火再大，也傷不到牢里的人。你帶兄弟們進去后，切記，若沒有見馬老爺就全身而退，若有，就一定搶出來。”。張少華點了頭，抓過那邊三個正架水龍車的，一人拍了一下肩膀，說：“紅花”。然后四個人就偷偷繞著向六扇門的后院摸去。
紅花是有大事的意思，鹽幫眾位兄弟都聽的懂，他們去辦大事，這邊繼續救火。有了水龍車，事半功倍，火勢在半柱香時間就壓的差不多了。那邊張少華東找西找，找不到地牢的入口，正好一個捕快偷跑過來偷懶，正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張少華想了想，走過去說：“兄弟，我們是鹽幫趕來救火的，前方兩架水龍車壞了，需要一塊結實的木板墊上。請問，你們扣犯人的枷鎖呢？借我一副。”。
那捕快“哦”了一聲，說：“鹽幫的兄弟幫忙，大恩不言謝了，枷鎖我們有的是，后面院里便是地牢，里面什么枷鎖都有，不過你進不去，我帶你去取一副。”。說著，又爬起來，踉蹌的扶墻進了后院，一見這里還是火光沖天，又說：“這里進不去了，我從暗門進去給你拿一副出來，你在巷子里等我吧。”。張少華連說聲“謝謝”然后抱拳，站在箱子里。見他捕快從巷子前面向東拐去，他小聲說：“你們三個也跟上來，離我遠些，別叫他發現了。”。
于是他當先跟了上去，只見那個捕快走了有二十多米，摸進了一戶百姓家里。張少華也連忙跟了去，先翻身上了墻，然后細細看過去，院墻內竟沒有一個人影。正這時候，一口干枯的大井里，那名捕快爬了出來。張少華，仔細看了左右，除了身后三個兄弟，再沒其他人，于是跳了進去。那捕快見他進來，不大高興的說：“你怎么跟來了，這么心急？”。說完，便伸手把枷鎖給他。張少華伸手接住，剛說：“謝謝”，手下暗藏的一把尖刀，刺進了捕快的心臟。
身后三人驚訝的小聲問：“張大哥，這是為何？”。張少華伸出手指，說：“小聲點，少爺命咱們辦件事，不能走露風聲。你們替我守在這里，我下去救一個人，倘若這屋子的主人出來，也要立刻殺了，不得手軟。”。說完，伸頭看了看枯井，跳了下去。
地牢內果真沒有一個捕快，張少華還是手捏著尖刀，一步一步探去。這里火把通明，絲毫感覺不到熱，下到監牢里，牢舍眾多，關押的犯人也多。于是他小聲的挨個喊：“馬老爺、馬老爺。”。不一會就驚擾到了正睡覺的案犯們，他們見不是捕快，手里還拿著帶血的尖刀，紛紛叫到：“英雄救我！快快放我們出去。”。張少華唯恐耽擱久了，誤事，便從強上取一只火把，挨個牢房大聲叫著馬老爺三個字。終于在最里面一間，他聽見一個姑娘的聲音說：“我是馬家小姐，何人闖進牢房？”。
張少華連忙過去，一看果真是馬家小姐，于是興奮的說：“謝天謝地，原來你也沒死，還被關在這里。馬老爺呢？”。
馬家小姐早已憔悴的不成人形，衣衫破舊不堪，還蓬頭垢發。她對張少華沒什么印象，卻知道這人必定是來救爹爹的，于是說：“我爹爹不曾關在這里，六扇門應該不止這一處地牢。好漢，你先救我出去，搭救之恩，日后再報。”。張少華低頭一想，馬老爺既然不在這里，把馬家小姐救出去也是好的，馬家小姐既然在世，三少爺的冤屈不洗自清，又何來奸殺之說。于是說：“快告訴我，鑰匙在哪里？”。
馬家小姐用手一指遠處的墻上，說：“最后一把便是這間牢房的鑰匙。”。
張少華連忙去取，其他牢房的案犯則高聲叫道：“英雄，救我，放我出去，日后必定重重酬謝。”。張少華也不理他們，只是拿了最后一把鑰匙，打開關押馬家小姐的牢房，快速帶了她出來。來到井口，張少華向上看了看，說：“得罪了。”。然后兩手抱住馬家小姐，向上一仍，自己又連忙竄了上去，用身體頂住馬家小姐，說：“快爬，將手搭住，有人拉你。”。四人救了馬家小姐后，這件房子的主人已經醒了，點燃了屋內的油燈。張少華連忙打開門說：“快走。”。于是帶了馬家小姐，連夜趕回鹽幫分舵。
剛走一半，停下來對身邊的鄭強說：“你回六扇門，跟少爺說，事已辦妥。”。
鄭強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還是折返了回去。張少華帶著馬家小姐和兩位幫眾兄弟，穿越小巷子，眼看就要到了鹽幫。卻突然鉆出幾個人來，看樣子不像是江湖中人，也不像是防火的兇犯。于是抱拳說道：“在下鹽幫張少華，弊幫三少爺正在六扇門帶著兄弟們救火，我們幾人趕回來再推一輛水龍車去幫忙，請幾位好漢讓條路給我們走。”。
那七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少華之后，其中一個年紀輕的少年，對大家說：“哥哥們看他的樣子，似乎會武功，我們抓回去交給穆王爺和方總管吧。”。張少華聞聲，退了一步，又說：“各位大哥，小弟正要趕去救火，不曾得罪過穆王府的人啊。”。
又一個年紀稍長的人，上下打量了張少華一番后，喃喃說：“賊人厲害，我們不是對手，把這個人胡亂抓回去，恐怕也交不了差。好吧，就放你們過去。”。張少華道聲謝，扶著馬家小姐，四個人戰戰兢兢的走過去。那個年齡稍長些的人，說：“慢著，看這位姑娘的裝扮，似乎剛從牢里出來，你們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是縱火兇犯的同謀？啊！你的刀上有血，兄弟們抓起來。”。
這一句，話音剛落，張少華連忙抄刀在手，護著馬家小姐，向鹽幫退去。七個人步步緊逼，那個年級稍長的人又說：“你們救火還殺人，倒地是不是縱火兇犯的同謀？諒你們也不會說實話，抓會王府再說。”。說著，就從身后摸出長鞭，一鞭抽了下來。張少華向右一避，高聲叫道：“鹽幫的人，行使光明磊落，哪像你們想的那樣。”。他故意提高聲調，希望分舵的兄弟們聽見后來幫忙。
穆王府內都是王爺請的高手護院，被這么一把大火一燒，怎能不氣？偏偏防火的是虞歌，他東一把西一把，讓這些所謂的高手摸不著影子，方滯青也是全無辦法，只得安排人手四處救火。好在，穆王府人多，發現的又早，所以沒燒起來。但王爺一聲令下，要這些平日里什么都不做的人去抓兇犯，于是，王府里的江湖人士才分幾路跑了出來。而這七個，說來也巧，陰差陽錯的竟追到了虞歌，被虞歌一人賞了他們一巴掌后，“哈哈”笑著離開了。
而他們七個人，如今正好把氣撒在張少華身上，大家動起手來，不一會功夫，張少華幾人就已經招架不住。偏偏這時候，房頂上兩個女人的影子，被月光印在了地上。一名女子開口說道：“何人在欺負我鹽幫兄弟？”。說話的正是葉如煙，而她身邊的正是陳已妃。陳已妃自從上次被葉知秋無意間占了便宜，這口氣一直沒出去，見這么幾個人功夫還可以，于是跳下來，用一把短劍與他們拼殺起來。
張少華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正要挺不住的時候，被陳已妃救了。他才拉著馬家小姐，對上面的葉如煙說：“稟二幫主，你看我帶了誰回來。”。葉如煙站在上面也看不清，于是先跳下來，對張少華說：“張兄弟，你受傷了，先回去擦些跌打酒吧。”。
馬家小姐此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還是小聲說了句：“書秀見過二姐姐。”。
書秀？葉如煙連忙回頭，兩手扶住馬家小姐，上下仔細一看，真是馬書秀。于是悲喜交加的說：“原來妹妹沒死，太好了，再見你真是太開心了。”。馬家小姐整整兩個月都獨自一人在牢里受那些犯人的言語調戲，如今見了葉如煙，如同是見了親人，兩個多月的委屈全涌上了心頭，就“嗚嗚”的哭了起來。葉如煙也不嫌她身上臟亂，一把抱住她，輕聲的說：“好妹妹不哭，姐姐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又對陳已妃說：“陳家妹妹，明日你還要去見方世伯，這幾個酒囊飯袋要是被你殺了，明日恐怕你那方世伯面上不好看，你饒了他們吧。”。
這七個人，哪里想到陳已妃出手竟這么快，更想不到她是劍神的侄女，一個個叫苦不迭。正好葉如煙說話，陳已妃把劍一收，大聲罵了一句：“滾吧，明日再叫方世伯罰你們。”。七個人聽了這話，連忙跪下，那個年紀稍長的人說：“姑娘饒命，我們幾人只是在王府混口飯吃，如果告訴了方總管，恐怕日后我們沒有容身之處了。何況，方總管不喜歡我們，一怒之下廢了我們的武功，還不如今天死在姑娘的手里。”。
陳已妃一個姑娘家，現在七個人給自己下跪，怎么使得。葉如煙這邊抱著馬家小姐，又說：“你們幾個回去吧，記住在方總管的面前多提陳姑娘的好，陳姑娘自然不替你們的丑事。”。陳已妃也才說：“你們還不滾，再不滾本姑娘可改主意了。”。
回到鹽幫，葉如煙連忙安排丫鬟去燒水，然后在客廳為馬書秀端來糕點和茶水。馬書秀兩月沒吃過這些，天天在牢里，三頓只有一個饅頭。如今見了這些東西，眼淚又涌了出來，用手抓著就要吃。葉如煙見她手臟，連忙按住，說：“妹妹還未洗手，姐姐喂你。”。說著，又拿起一塊糕點，輕輕送了過去。馬家小姐眼含著熱淚，輕輕咬了口糕點，沒嚼兩口就咽了下去。葉如煙心痛的說：“這些畜生，這般對待你……妹妹不急，你慢慢吃，這些都是二姐做的，后面還有。”。
鄭強回到六扇門，見火勢已經完全壓下去了，葉知秋正與眾人說笑。于是走過去，附在葉知秋耳邊，輕聲說：“天光，有變。”。
天光是事已辦妥，有變是什么意思。于是跟眾人拱手抱拳說：“六爺和安女俠你們慢聊，我鹽幫弟子來找我，可能是兩位姐姐擔心我出來太久，我先知會這位兄弟幾句話。”。說著，跟鄭強來到一旁，低聲問：“有變是怎么回事？”。鄭強又小聲說：“張大哥帶了一個女犯回鹽幫去了，直叫我跟少爺說‘事已辦妥’。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葉知秋暗暗盤算了片刻，說：“事已辦妥，怎么會是一個女人？哪女人多大年紀？”。鄭強想了想，說：“與唐姑娘年紀相仿。”。葉知秋喜笑顏開的說：“我知道了，這里已經無事，你帶著眾位兄弟先回去吧。回去見了二姐，就跟她說，如果救回來的是馬家小姐，就放一枝紅色響箭上天，同時準備明日大婚。若不是就放一枝白色響箭。”。那弟子點了點頭，招呼鹽幫眾人，說：“兄弟們，走啊，回去睡覺了。”。然后帶著眾位兄弟，推著水龍車慢慢走了回去。
葉知秋跟唐寶恩回來，正聽安若欣說：“歡大哥武功高強，何不加入我們，一起除魔衛道？”。
歡城本來與幾人聊的甚歡，聽她如此說，臉色當時就變了。六爺見了，忙說：“我這兄弟自在慣了，可受不起你們正道人士那么多規矩，安女俠莫要再提此事了。”。葉知秋也說：“我大哥雖是古道熱腸，但我們兄弟兩個都是名聲不太好，加入你們豈不是毀了你們清譽。還是不要了，你們殺你們的惡人，我們做我們的自在人，豈不是更好。”。
安若欣聽葉知秋這么說，又看了看歡城，笑著對歡城說：“歡大哥武功卓絕，與我大哥旗鼓相當，如果兩人聯手，必定無敵于天下。到時……”，她話還未說完，歡城冷冷的說：“到時的事，到時再說，你這女子好不煩人，若再嘰嘰喳喳，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安若欣那里見過這么冷冰冰的人，但又想，如此自命清高的人，竟然會幫忙救火，必定還是熱心腸，況且葉知秋也說他古道熱腸，一定是嚇我的。于是又說：“歡大哥真會說笑……”。笑字還未說完，歡城胳膊未動，手一動，一枚銅錢就奔著她的嘴打了過去。只聽安若欣“唉喲”一聲，嘴邊已經紅了。
她捂住嘴，正待說話，遠處傳來林子的聲音。“歡大俠怎么欺負起女流之輩了，傳出去也不怕江湖人笑話？”。
葉知秋看過去，林子似乎是負傷在身，他身后的十幾名劍秀山莊弟子也是東倒西歪。安若欣連忙夾著劍跑過去，對他說：“大哥，我好心跟歡城說話，邀他入伙，他卻不識抬舉打我。”。林子白她一眼，又走過來說：“歡大俠的功力，摘花飛葉皆可傷人，欺負我師妹是何道理。”。
葉知秋知道歡城要出言回擊，忙說：“林大俠好，看來眾位兄弟也累了，不如先坐下歇歇，我大哥一生最怕別人啰嗦，剛才是場誤會。”。林子沖他笑了笑，又說：“人在江湖，誤會總是難免的，只要不走錯路，就行。你說呢，葉三少爺？”。葉知秋打個哈哈，說道：“沒錯、沒錯，正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林大俠說的一點都不錯，放心吧，這世間還是好人多。”。
六爺也笑著說：“林大俠辛苦了，虞歌那群狗賊是否已經跑了？”。林子抱拳回道：“我等上沐皇恩，此間的事，我會奏明丞相，不會誤了六爺的聲譽。至于虞歌，說來慚愧，洛陽城中恐怕沒人是他對手了。被他跑了，也是正常。”。歡城聽了，在一旁冷冷說：“你不用出言激我，自己沒本事就別在皇上面前立什么軍令狀，我看你劍秀山莊如何平息此事。”。
林子笑一下，又說：“我劍秀山莊上下幾百名弟子，都以鋤強扶弱為己任，就算全部死在惡賊之手，又有何干？正所謂死有輕于鴻毛，只要我們都死的其所，又有何不可？一，不違了習武初衷。二，平息了匪患猖獗。三，匡扶我江湖正義。所以，我林某人自知不是虞歌對手，卻也幾番耗盡人力去剿滅他。”。
歡城看了看葉知秋，又對林子說：“林大先生果然是忠君愛國的江湖豪客，歡某預祝你早日斬殺虞歌，為你十日前死去的三位師弟報仇。”。葉知秋聽完，一想。如此說來，他們十日錢定是與虞歌大戰了一場，還死了三位師弟，難怪只看見安若欣和林子，原來三位莊主都戰死了。也難怪虞歌怎么棄了山寨，定是被劍秀山莊這些人剿了。
林子氣的“冷笑”兩聲，說：“歡大俠應該預祝我早日被虞歌殺了，照他這么追下去，我恐怕早晚也死在洛陽城中。到時候還望歡大俠來我靈前探望一二。”。歡城搖搖頭，故意氣他說：“歡某連活人都不跪，怎么會去跪死人。”。林子伸手一指，說了聲“你”。
正在這時，鹽幫方向一枝紅色響箭射上高空，葉知秋連忙打斷他的話，笑著對大家說：“明日小弟成親，就在鹽幫大院之內，到時候還望六爺帶著王大哥捧場，來喝杯喜酒。林大俠與安女俠也來吧，事出倉促，只是略備薄酒，還望大家賞臉。”。安若欣捂著嘴說：“明日劍神大壽，我們要去拜壽呢。”。
葉知秋說：“好，我和歡大哥也要去拜壽，不過壽宴一般在晚上，我們白天在鹽幫吃喜酒，晚上去王府賀壽，豈不是兩全其美。”。唐寶恩不明就里，拉了拉葉知秋的衣角，不想讓他再胡說八道。葉知秋一把摟過唐寶恩，又對眾人說：“大家今晚都辛苦了，明日再看我的悄新娘吧。大哥，我們也回去吧。”。歡城對葉知秋點了點頭。
六爺則看了看身受重傷的王德厚，說：“兩位兄弟慢走，明日我二人一定到席。”。林子見六爺答應，也對葉知秋抱拳說：“葉小兄弟慢走，明日我也到席為葉小兄弟道喜。”。葉知秋抱拳別過，三個人向鹽幫走去。
路上唐寶恩用責備的語氣，問：“你剛才說的什么啊，你問過我了嗎。”。葉知秋則輕聲說：“一切就要塵埃落定了，我們還有半個晚上的時間準備，而大哥則要好好休息，否則明日可能不敵。”。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