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未嘗不是好事。”蕭逸之輕嘆道。
葉晚點頭道:“大師兄既已離去,想必她也再無牽掛,在青燈古佛之旁度過一生,倒也清靜。”
蕭逸之見她如此說,方才放心,道:“只要你不為此事傷心便好。”
葉晚一笑道:“師姐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我又何必傷心。只是,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須要再看她一眼我才放心。”蕭逸之笑道:“只不知她去了哪里。”
“繞煙谷附近有一座尼姑庵,小時候我和師姐常去那里,想必她是去那庵中了。”葉晚想了想道。
“也罷,我們此時便去看看吧。”蕭逸之笑道,葉晚點頭稱是,二人便又走出密林,由葉晚帶路,向尼姑庵而去。
那尼姑庵在離繞煙谷不遠之處,兩人騎馬疾行許久,過了繞煙谷,便已離庵不遠。那庵坐落在深山之中,山上林木茂密,騎馬不便,二人便下馬,徒步走上山去。走了多時,只見叢林掩映之間,一座小庵若隱若現。
蕭逸之看了四周之景一笑道:“這里倒也清靜。”葉晚也微微一笑,點頭不語。
二人從庵外隔著矮墻看時,只見佛堂中青煙裊裊,武秋月一人獨跪在佛前,周遭并無其他人。
庵中靜極,兩人便立在庵外,也不進去。葉晚看了一時,心知武秋月會留在此處,便要上前同她道別,蕭逸之忙攔住她,低聲道:“何必再打擾她。”葉晚聞言微微一怔,低頭沉思一時,方才點頭道:“罷了,我們回去吧。見她在這里,我也放心了。”
二人便又下山騎馬而歸。正行間,天色微變,卻淅淅瀝瀝下起些小雨來,不過小雨只下了一時便罷,雨后天空依舊晴朗。
葉晚心下悶悶的,想著近來種種事情,很是煩躁,便辭了蕭逸之想要獨自去繞煙谷中靜靜。蕭逸之本是想要陪她同去,奈何葉晚執意獨自前去,便也無法。
繞煙谷中空空蕩蕩的,透著幾許清冷,葉晚獨自坐在小亭中,伏桌而泣。忽而便有人從身后環住了她,扶著她的頭讓她倚在他身上。
葉晚詫異的轉頭,來人卻是菅文篠。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淚眼朦朧的葉晚,眼神滿含鼓勵。她再也撐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將近來的委屈和傷心盡皆訴說。
遠處有一腳白衣揚起,蕭逸之呆呆的站在谷口,看著亭子里葉晚伏在菅文篠肩上痛哭,心中漸漸被抽空。或許,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從未害怕過的他竟然開始害怕。
那夜,葉晚喝了好多好多酒,將菅文篠關在門外,獨自站在窗前想了許久。
從有記憶時起,想著童年的時光,到自己任性出走,認識蕭大哥,再認識菅文篠,跟著他們探秘奪魂堡……
這一切在此時想起來,恍然若夢。
親人們走得如此突然,直至此時,她其實還是有些不適應。只是,她又能如何?如此沉醉,如此惆悵,最終也只是徒然罷了。
一夜無語,花鳥寂寂,天地間似乎都已沒有了聲音,只余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沉醉,哭泣,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