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里庭珍滿心歡喜的沉浸在新婚的喜悅里,東臺路的沈家那邊卻出了事,昨后半夜里瑞生受了風就開始發燒不退,沈喬年急忙打電話叫了給母親看病的醫生上門來,庭芳心里一慌,就對喬年說:”兒科還是庭軒看得好,不如叫他也一起來瞧瞧.”于是天不亮就打電話到家里叫了哥哥過來.
錢家今日正是要納男家的財禮,按規矩本是庭軒庭貴都要在的,錢輔仁在電話里聽女兒說是外孫出了事,忙叫庭軒瞞著母親找個理由先說醫院有點事,去東臺路那邊看看再說.
庭芳再一看,孩子哇啦哇啦的哭得厲害,腿上已經起了紅疹子,便慌了神眼淚不住的就流了下來,又不敢讓沈喬年看到,一個人躲外房門外偷偷的哭起來,心里只盼著庭軒快點過來.秀荷忙走過來安慰她說:”小姐先別著急了,我們等二少爺來了瞧個仔細,看這許大夫怕也有六十了吧,一副老眼昏花怎么瞧得出小少爺的病…”庭芳接過秀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你小聲說話,被兩樓的聽到了又免不了一頓罵,我今可沒心情護著你.”秀荷說:”老太太怕是這會子還沒起呢,昨奶媽的妹妹從鄉下來了,陪著老太太說了好一會話.”
庭芳聽了這話忙叫秀荷把瑞生的奶媽叫來,仔細的問了她瑞生昨天都吃了些什么,幾時起的幾時睡下的,白天都帶他玩了什么,上半夜里有沒有踢被子,奶娘事無巨細都一一做答,庭芳才覺得自個這做娘的對瑞生一點都沒上心,自打生下他之后就一手丟給了奶娘,孩子如今病了才發覺原來還是她心頭的肉.
庭軒到了東臺路看過孩子之后對沈喬年說:”小孩子本就是腸胃虛弱,這場病怕是吃了什么不潔的東西引起的,低燒三十八度,一會我給他再打一針,你們不用擔心.”許醫生也在一旁幫腔說:”再加上夜里受了涼,一會看看大便顏色如何,沈先生放心孩子這病不會有什么大礙.”
奶娘聽了醫生的話臉上露出難色這才在一旁吞吞吞吐吐的低聲說:”我妹子昨來看我,給老太太帶了些藕粉,瑞生看著老太太吃也吵著要吃,我怕是…”說著就跪了下來,”老爺太太,我是個下人,可不敢亂說話.”
庭芳看了沈喬年一眼說:”你們都出去吧,我陪著瑞生就好,”有回頭對奶娘說:”這事等眼前這幾日過了再說,你和秀荷一起去把瑞生的東西拿到我屋里來,這幾日我陪他睡.”
沈喬年知道錢家明日要嫁女兒,便叫管家支了診金說是要送送許大夫,許大夫忙攔住說:”沈先生家里有事先去忙吧.”當下里就供手告辭了.
瑞生哭累了已經睡下,庭紡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還是有些燙,她拿起毛巾帕子輕輕的擦了擦他的臉,庭芳牽著瑞生的小手,恍惚間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沈喬年把庭軒叫到書房,他從保險箱里取出了個木盒子遞給庭軒說:”本是去孫家吃酒要送過去的,今你來了就順便給你帶過去吧,瑞生這孩子的病怕是還有幾天休養著,庭芳是去不成了.”庭軒看了沈喬年一眼,心里想著孫錢兩家聯姻在永江城里是大事,孫家怕是要擺滿三天的酒席,父母親那邊也是有得忙,便點了點頭說:”有什么事隨時打電話到家里來找我,夜里也沒關系.”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庭軒想著父親那邊也在急著等瑞生的消息,也就匆匆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