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宋,耶律澈帶丫丫去了驛館,他叫醒耶律正南,“明日你們火速回我大遼,不要在此逗留,丫丫已經跟我在一起了。我們要先回大遼,你們不要耽擱。”說著牽出了一匹馬,抱了丫丫坐上去,這匹馬太高,丫丫在被耶律澈抱著翻身上去的時候,驚呼了一聲,一瞬間的功夫,丫丫就穩穩地落到耶律澈身前了。
“我的王妃連上馬都嚇成這個樣子嗎?”耶律澈在丫丫的耳邊說,吹得丫丫耳朵直癢。
就這樣,耶律澈和丫丫同騎一匹馬,不日就到了契丹,當丫丫看見南院大王府的院子時,百感交集,這是她穿越過來后,見到的第一家皇親國戚的家,她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里時,她雖然有些忐忑,但是那么快樂和新奇。
可這會兒,蕭勝齊被趙光義關入了大牢,全是穿越之過,她現在不想回到未來了,好像前輩子她就是這樣的人一樣。她必須想辦法把蕭勝齊就出來,如果不是她,蕭勝齊不可能在新年之夜出來,那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境地了。
想著想著,眼淚竟然留下來,耶律澈看了,心里的疼痛一下子就竄上來,他拉了她的手說,“怎么了,到家了?不想進去嗎?這里是你的家。”
家,這里是丫丫前世今生注定的家嗎?聽到耶律澈的話,心里一下變得暖烘烘的。
采香很快地迎上來,說,“小姐,你可回來了,王爺都擔心死了。
丫丫抱住了采香,眼淚再次流下來,采香是這么個淳樸又善良的姑娘。她對丫丫說,“王爺已經讓我把他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了,很好的房間,從來沒人住過。”她附在丫丫的耳朵上說。
“沒想到你們王爺還不錯。”丫丫低聲對采香說。
采香很納悶,王爺喜歡丫丫小姐,這是全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連怡妃和靜妃都悄悄地瞅這個房間很久了,每次經過這里,都是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緊緊地咬著嘴唇。女人做到這個份上,應該知足才對,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古怪的女孩總是不開心的樣子。
“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了。”丫丫疲憊地對采香說。
采香領著丫丫進了她的房間,這里古色古香,一看就知道是為女子準備的,綾羅綢緞,渾然天成的色彩,到處都在說著“用心”二字,這是耶律澈花了三天才布置好的,他一直在期待丫丫歸來。
丫丫卻連看都沒看,徑直躺在床上,就這樣睡去了。
夢里一片糟糕,一會是她和蕭勝齊剛要接吻,接著就掉到契丹來了,然后夢見了耶律澈,趙光義,還有耶律正南,當夢見耶律正南的時候,好像又看見了蕭勝齊一樣,她嘴里喃喃地說著,“勝齊,勝齊,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伸出手來,卻醒悟過來,蕭勝齊坐在牢里,而她,卻怎么也抓不住。
她在夢里隱約覺得,這是她和蕭勝齊的最后一次相遇,悲從心中來,竟然哭出聲來,并且,并且,蕭勝齊已經有了語瑞公主了。蕭勝齊是她在契丹的最后一絲念想,可現在,已經斷了。
這好像是丫丫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哭得這么傷心,耶律澈坐在她的旁邊,眉頭緊皺,他不知道她出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傷心的事情,讓丫丫眉頭都舒展不開,她哭成了個淚人兒,他握著丫丫的手,就想這樣把她握進自己的生命里去。
“蕭勝齊,你不要死,不要死!”丫丫從夢中大叫著醒來,剛才她夢見蕭勝齊正在被大宋皇帝砍頭,一夢醒來,發現正躺在床上,才知道是南柯一夢,耶律澈坐在她的身邊,手還攥著她的手。她像碰見瘟疫一樣,一下就把手抽回去了,眼睛里是膽小的目光。
“不要。”她低眉順目,喃喃地對耶律澈說。這是耶律澈第一次見丫丫這個樣子,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女孩了。
蕭勝齊,她又在喊蕭勝齊,耶律澈一直不知道蕭勝齊是誰,這是丫丫在睡夢中一直在傾訴的對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白天她心里想的全是蕭勝齊吧。他第一次見丫丫時,丫丫嘴里喊的就是這個名字。
他站起身來,背對姜丫丫,一襲黑衣長身玉立,遮住了屋子里大部分的光,半天,他問道,“蕭——蕭勝齊是誰?”
丫丫猛地抬起頭來,“你怎么知道蕭勝齊的?”
耶律澈冷笑一聲,“你的夢話!”
丫丫的臉燒的火熱,也不知道她在夢里都說什么了,有沒有說跟蕭勝齊接吻的事情,她問耶律澈,“我有沒有說我們倆干什么了?”耶律澈登時回過頭來,眼睛里閃著兇狠的光,把丫丫嚇了一跳,今天她總算又見識了契丹戰神的威風了,可竟然是對她的,不知道這算不算諷刺。
耶律澈往前走一步,走到丫丫床前,他捏起丫丫的下巴,丫丫能夠聽見他的牙齒咬地之響,丫丫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了。她的眼淚流出來,“你想干什么?”口氣里充滿了負氣似得孤注一擲。
耶律澈看著這個陌生的丫丫,她輕易地就把自己阻擋在了心門之外,原來,原來這么長時間,他在她的心里,也不過是這么一個路人。
丫丫沒有告訴他蕭勝齊是誰,他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