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有前世么？”晏紫對正在用功的徐萌問。

“不知道。”徐萌回答。

“認真點！”晏紫呵斥。

徐萌抬起頭摘下眼鏡捏捏被眼鏡壓迫的鼻梁。

“應該有吧。”徐萌想了想說。

“為什么？”

“物理學有種說法，任何物質都不會增多或者減少，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那么依照這個理論，人的意識也是如此。”徐萌是這樣想的。

“那么法蓉，是不是你前世的記憶？”晏紫歪過頭盯著徐萌。

“呵呵。也許是吧。”

“那你想她么？”晏紫很是好奇。那個故事里的感情太深刻了。

“想。但是想也是白想。不是么？”徐萌轉過臉看著晏紫。眼中盡是溫柔。

怎么這么熟悉，這樣的眼神。也許是這么多年徐萌都是以這樣的眼神看自己。晏紫合理的推斷。

“如果你們再見面，你會表白么？”晏紫繼續問：“我是說她還是以前的樣子的話。”

“我不知道。”徐萌確實是在顧忌。

“哦。”晏紫明白。因為性別。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這種幾率太小了。”徐萌點根煙：“也許，人家根本不記得我。不是么？”

“也是。”晏紫咽了口口水：“但是那么刻骨銘心的感情，那種感覺，也許，她是不會忘的是不是？”晏紫好期待故事有續集。但是生活不是小說。不是以自己的意志做轉移的。

“可遇不可求吧。”徐萌熄了煙，繼續戴上眼鏡開始埋頭用功。徐萌總是這么認真：“你也多看點，明年該高考了。”

“哦。”晏紫一個鬼臉，然后也豎其書本。但是看沒看進去，就不知道了。

“你報的什么志愿？”高考完，晏紫問徐萌。

其實不用問，徐萌也是會說的。不是特別緊俏的大學。因為徐萌知道晏紫鐵定考不上。于是報了晏紫也能考上的。于是，又成了同學。

“喂，你看你看！那個女孩子！”新生入校報到，晏紫揪著徐萌就指著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女生問是不是法蓉。

“呵呵，哪有那么巧。”徐萌當然明白，人海茫茫，又輾轉了不知多少年，怎么能那么湊巧？

但是萬事都不是沒有巧合，不是么？

“那個，那個！好漂亮，好漂亮！是不是，是不是！”晏紫真是著急。但是徐萌沒有看。她得操心分到哪個教室，哪個宿舍。當然這些晏紫是不用費心的。因為有徐萌。

正式上課第一天。一個很有氣質的女教授做了徐萌的老師。自我介紹叫“柳凝”。怎么如此相像？徐萌被點名時差點跑神。但是答“到”的那一刻四目對視，互為的眉頭一擰是為了什么？

“你好，我叫徐萌。”第一節課完畢，柳凝先走出教室，但是被追來的徐萌攔住的自我介紹并伸手問好。

“你好。我叫柳凝。”柳凝禮貌的握手，自我介紹。

“有時間一起喝杯茶么？我有個特別有意思的故事想寫成小說，但是自己的思維不夠，你看，你有沒有時間幫我個忙？”徐萌并不抱什么希望。確實的。人家雖然是中文系教授，但是不一定就對你個黃毛丫頭的故事感興趣。

“可以啊。我對一切美的事物都有不可抗拒的癖病。”柳凝笑。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神色真的太像了。

“法蓉？”徐萌不禁眼眶濕潤叫了一聲。

“法蓉？”柳凝的眉一簇：“很好聽的名字。”

“是啊。我小說里女主角的名字。”徐萌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如此的勇氣。

“那么好吧，后天晚上8點學校旁邊的咖啡館見吧。”柳凝示意自己該走了。

“好的。我等你。”徐萌微笑，是近一年來未有過的發自心底的。

“什么！你遇到法蓉了！”晏紫很是欣喜。迫不及待要會會這個法蓉。不過還好，徐萌慶幸沒與晏紫一個班。不然，真的天下大亂了。

“后天見面啊？”晏紫小勺戳在嘴唇上若有所思：“咖啡館，蠻有情調的嘛！”

“什么呀！”徐萌難以掩飾的喜悅。就希望時間快一點，再快一點。

當然，晏紫室同去的，只不過是在另一張桌子。可以觀察，緊要關頭還可以給徐萌出謀劃策。其實這些都是晏紫自己杜撰的。自己在那傻樂呵。

終于到了那一天。徐萌早早等待著。

準時8點柳凝出現在桌子旁。

“你好，來很久了？”柳凝低著頭問。

“沒，沒有。”徐萌有點尷尬。還是起身讓柳凝坐下。面對面。

徐萌從包中掏出一沓稿紙，清秀的字跡如她的人一樣讓人看著舒服。

“這個，是我寫的。”徐萌雙手遞過去：“您看？”

“不用稱呼您，這樣距離似乎拉遠了。叫我柳凝就行。”柳凝認真的看著紙上的文字。眉頭越來越緊。

“怎么可能！”柳凝居然一下子暴出一句。此時才只看到滴3頁。但是立馬察覺了自己失態，馬上說“對不起”。

這是巧合還是剽竊？這是自己曾構思過的一個故事。但是一直沒有寫完。而且，未在任何地方發表過。包括博客。

“對不起。”柳凝從包中掏出煙盒，但被徐萌的火機點燃。

“你怎么會想起寫這么一個故事。”柳凝邊看邊說。

“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去年的地震中XX中學教學樓倒塌，我被埋在里面。等我醒來已是4個多月后。但是我卻覺得過了很多很多年。這個故事就只在這很多很多年里發生的。”徐萌自己點上煙。表情很重。眼眶都濕潤了。晏紫很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因為離的遠了一點。但是看到徐萌的表情不是很自然。但是自己也不能跑過去問啊。

“哦。”柳凝將煙熄滅：“呵呵。”

“也許，這就是前世的記憶吧。”柳凝長出一口氣說：“人之所以忘記，其實只是沒有記起。在遇到特別的事情或環境刺激下，才得以想起。”

“嗯。可能是吧。”徐萌說。

“那么男主角就是你了？”柳凝盯著徐萌的眼睛問。

“是我。”徐萌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對柳凝的眼睛了。但是看到的，卻是隔了千年的，怎么可能忘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