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杰呈單親,不管他是否愿意,他確實還有個父親。
這是個不大不小的老式公寓,冷冷清清的只聽得到腳步聲。拖著疲憊的腳步,慢慢吞吞的往上爬。樓梯上冷不丁的出現一只腳,差點絆住盧杰呈。他厭惡的看著坐在一邊的男人,歪歪扭扭醉醺醺的已經不省人事。
這個生他的家伙在好多年前就已經失去了盧杰呈心中的地位,就是因為他開車失誤,他的母親才過世。他以為酒醉熏熏就能虛度年華麻痹自己,可是總是忘記自己醒來過后依舊是要面對他的過錯。
一手扔掉酒瓶子,瘦弱的雙臂拖起他,一路顫悠悠的直到門口。也不管他如何叫喚,如何胡言亂語。
掏出鑰匙開門,清脆的鑰匙碰擊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地方忽然顯得很突兀。
“滾開,臭小子。”男人忽然踹了一腳,神志不清的瞇著眼睛:“誰讓你把老子的酒給扔了?”一面還不忘咒罵:“兔崽子,白養活你了。”
揉揉被踹的腳踝,一邊也低聲咒罵:“你以為我想管你?要不是……”頓了頓看著身邊的男人沉沉睡去。一邊拖著他,一邊低喃:“要不是媽臨終前讓我和你好好過……”
熱氣騰騰的麻辣燙,盧杰呈一面加辣椒一面替蔓菁吹著上頭的熱氣。然后將筷子搬開,又細細的把旁邊的刺拔掉才遞給蔓菁。
兩碗麻辣燙,簡單的青菜粉條還有若干肉片兩個人卻吃的不亦樂乎。伸手將蔓菁臉上的眼鏡拿掉,調皮的揣在自己手里:“都被熱氣熏了,你看得清么?”
蔓菁瞇著眼睛緩緩張開,低頭繼續吃碗里的東西:“待會兒幫我擦干凈。”
“遵命。”嬉皮笑臉地又掰開一雙筷子。碗里熱氣彌漫,迷了他的雙眼。忽然間想到那天自己再遇到她,也是在這家店……。
“哇塞,今兒人真少。正巧省了包場費了。”搖搖晃晃的,一個小黃毛插著口袋進了小店,屁股后面零零散散又跟著好幾個。
“還不是呈哥霸氣。”小胖子樣的一個在一邊奉承。
“丫的就只知道說好聽的。”小黃毛伸手揉了下胖子的頭發。招呼著大伙兒都坐下,吵吵嚷嚷的舉著筷子一片混亂,倒是把好些零星的客人也嚇跑了。
一個跳躍的顏色映入眼簾,嫩黃色的janesport,再細細望去,還有長長的馬尾。
這人似曾相識啊,抓了抓腦袋,猛的一拍。這不是那日給他邦迪的人么?
局促的整了整衣服,走到一邊側身好奇的觀望正在選冷凍食品的她,一邊裝模作樣選擇食物。鼻梁上厚厚的鏡片,雪白的皮膚,無視旁人的淡然表情。
“咳咳。”假裝咳了兩聲,側眼偷瞄,依舊無視他。于是干脆直接開口:“嗨,你記得我嗎?”
女生轉過頭看著他,僵直了好幾秒,隨后漠然的搖搖頭。
盧杰呈索性晃晃手上的邦迪,粉嫩的kitty圖案很是惹眼。
女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噢”了一聲,隨即換來一副詫異的眼光,那日的他和今日的他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