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蔓菁整個人癱掉了一樣，心里很是復雜。她覺得自己是殺人兇手，親眼看著自己未成形的孩子支離破碎，親身承受著鉆心的痛楚。身上疼，心里頭也是隱隱的泛疼。

“趴在我背上，我背你。”盧杰呈半蹲在蔓菁面前，她緩緩伸出雙手搭在他的肩頭。這肩膀看似那么的瘦小，甚至還有些許骨頭磕的她不敢把頭伏在上頭。腦袋沉沉的卻不想睡去，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那冰冷的手術室和醫生冰冷的眼神，不禁一陣哆嗦。

“怎么了？”盧杰呈明顯的察覺到她的抖動，關心的問。

“沒事，我想快點回家。”蔓菁說：“我討厭醫院。”

“好，好。我們離開這里。”

到了家，小心抱著蔓菁到沙發，又去賣場買了些牛奶、水果。

灶臺上慢火熬著小米粥，盧杰呈讓蔓菁靠著。用手整理她的發絲，輕吻額頭：“老婆，讓你受罪了。”

“嗯。”虛弱的回應，她也沒什么精力去和他爭執，眼見他忙碌的樣子自己的氣也消了不少。只是下意識的再撫摸肚子，已然沒有甜蜜心情。肚子里空空的，沒有她所掛念的小生命了。想到這里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盧杰呈微微嘆息將它抹去，親吻她的臉頰：“親愛的，乖，你受苦了。”

自己伸手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略顯沙啞的聲音：“餓了。”

“餓啦？”盧杰呈小心讓她靠著沙發：“粥馬上好了，我去盛些。”關了火，將米粥盛在碗里，又添上了些肉松頓時香氣四溢。端著來到蔓菁面前，她的臉色不太好，略顯蒼白。盧杰呈細心地吹開熱氣，一勺一勺的喂著蔓菁。一碗粥吃的是有些慢，但是還是吃完了。

“我想換個工作了，整日這樣大半夜的回來也不行。”盧杰呈放好碗開口說。

“找到了嗎？”

“嗯，也是服務員，工資稍微高了，而且朝九晚五。”盧杰呈點頭，他沒有告訴蔓菁那是ketty給的工作。女人，總是容易疑心。

“噢。”有些懶懶的回應。

“一會兒我就去和jerry說。”收拾著碗筷：“這大半年也多虧了有他照顧……”

“嗯。”繼續點頭，打開電視。無聊的肥皂劇遍地都是，多金男，拜金女。心里不住冷哼，果然電視是人最好的心靈寄托，因為在現實得不到的東西它都有。

平時不怎么注意，可今天一看電視怎么遍地都是嬰兒用品，紙尿褲，奶粉，衣服……看的她心里隱隱作痛。一個個可愛的小模樣歪著腦袋四腳并用的爬行，可愛極了。

傷心不打一處來，愣是把淚水吸了回去，按下了另一個頻道。

盧杰呈擦干了手，側身讓蔓菁靠著，看著她隱隱泛紅的眼眶，柔聲的問：“怎么又難過了？近來都瘦了，等我換了工作就有更多時間好好照顧你了。”

抬頭看著他真摯的雙眼，雙手攬住他的手臂。至少在此刻，她還有絲絲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