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天佑猛然想起在皓王府見她時,她說的那翻“民可載舟,亦可覆舟”的話,跟此時這些話語同出一轍。她似乎很懂得治國之策,腦袋里裝的,遠遠超過他對她的估量。
伊雪雅嬌嗔地看著他那若有所思的樣,不由得笑了起來:“陛下,你這是怎么啦,難道我這個方法不好?”
南宮天佑回過神來,笑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會說出這么一翻話來。這法子正是我心里所想的,只是要達到這效果,卻不簡單啊!”
“其實也未必不行!”她巧笑著站起身來。
“當真可行?”
“那是當然,不過我要去軍營,不但我要去,我還得把玉兒、夢兒、金枝、玉葉都帶去!”
“胡鬧!自古以來,哪有女子上戰場的?”南宮天佑怒形于色,眉頭蹙得老高。
她一瞧,趕緊抬起小手,撫平他的眉頭:“我是說真的,你盡管放心好了,我有辦法停止這場戰爭。”
“不行,戰場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個地方,就算是我想保護你,也是無能為力,刀劍無眼哪!”他有些想抓狂,這妮子腦袋里想些什么呢,這么天不怕地不怕。
“好啊,你不把我帶身邊也可以,等你走了,我就離開皇宮,再也不見你了!”
南宮天估生氣了,一把抓過她的手腕,道:“你是不是天天就想著離開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想進宮,是不是還想著你的心上人?看來是我太寵你了,讓你這般無法無天!”說完丟開她的手,便拂袖而去。
伊雪雅愣在當場,久久無語。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若心里沒有他,怎么可能不跟靖南走,她若天天想著離開,在樊城有的是機會。只是她的過去,給他留下了陰影,讓他患得患失。
白銀銀的大地,天都黑了,還是白晃晃的。古人有借雪夜讀之說,看來真是不假了。
“陛下,今夜去哪宮安寢!”天都黑了,汪洋陪著南宮天佑還晃悠在御花園里。
“孤走走,走到哪就是哪吧!”他苦澀地笑了笑。
仙宮的宮燈亮著,南宮天佑抬頭望了望,心中苦澀萬分。自己喜愛的女子就在里邊,他卻放不下臉面走進去。他從來都不敢去想她是否真的愛他,他害怕她留在他身邊的原因僅是同情他。
而在這時,玉溪宮的主事太監——馮公公急急地走了過來:“陛下,云姬夫人這些天感染了風寒!想見陛下,陛下可否去瞧瞧?”
“感染了風寒?”南宮天佑皺了皺眉,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瞧過她了。正要邁步前去。夢兒領著一眾宮女端著御膳回來了,見到就要離開的皇上,趕緊迎了過來:“奴婢參見陛下!”
南宮天佑回過頭來:“平身吧!”不經意看到了她手中的端盤,眉頭頓時蹙得老高:“這么晚了,娘娘怎么還沒吃?”
“回陛下,娘娘自早上到現在什么也沒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叫她也不應!”
“她這是在跟孤呃氣哪!”氣急地一拂袖,匆匆往仙宮奔進去。
“陛下!陛下!”馮公公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南宮天佑卻沒有聽見,汪洋回過身來笑道:“云姬夫人染了風寒,你該到太醫院去請太醫瞧瞧!”說完轉過身追皇上去了,馮公公在身后氣得直跺腳。
依然氣勢莊嚴的玉溪宮,卻沒有了往日的風光。
云姬氣急敗壞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了個粉碎:“這天妃太過份了,明明是在跟本宮作對!”
回想剛進宮那會,自己是何等威風,吼一聲整個后宮都會抖上三抖,誰敢給她半點臉色瞧。可如今,她生病了,陛下竟然瞧都不來瞧一眼,往日的那些討好她的夫人,再也不來玉溪宮走動了。倒是那個天妃,稍一皺眉都能把陛下急得團團轉。
“夫人,奴才每到御膳房去領玉溪宮的膳食,御膳房的那幫人,都是把最好最鮮的食物留給仙宮,仙宮的奴才現在也是一派高高在上的派頭!”馮公公火上加油地說道。
“真是豈有此理,本夫人與這天妃勢不兩立!”云姬咬牙切齒地說道。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后宮,正如姐姐所說,你不得寵,就什么都不是。看來天妃若不死,她就永難翻身了…
仙宮。
南宮天佑急急奔進內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伊雪雅靜靜地躺著,空氣中帶有他身上的味道,她能感覺到,卻不愿睜開眼睛。
“雅兒!”他輕輕握過她的手,她依然無動于衷。
南宮天估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我不該那么對你,可是你知道嗎,我的死穴就是你離開我,所以你一說,我才會那么激動。你原諒我好嗎?”
她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凄然地看著他:“我既然選擇了跟你,以前的一切我就不會再去想了。你亦不用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真心跟你過一輩子,我的性子你了解,我若不愿意的事,誰也強迫不了我的。”
后者緊握她的手,原來自己的心思,她都知道。
“你對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從沒有把你當一個皇帝,只是當我自己的丈夫。民間的夫妻尚能做到同甘共苦,為何我卻不行?我不像你后宮的女人那般經不起風吹雨打,我希望用自己的力所能及與你同甘共苦。雖然我有可能做不到像你對我這般珍愛如命,但我想試著去體會,去付出。倘若你不想要我這份真情,我也無話可說。”
南宮天佑瞬時呆住了,這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怎能不喜?怎會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