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怎么點來點去好像多了三具尸體?”禮賓司把汪洋拉到一邊,輕輕地問道。
“這怎么可能呢?殉葬一百零八位女子,這是歷代以來的規矩,進皇陵那時大人您不是還點過嗎?這會子怎么會多出三個呢?要是讓陛下知道你多點了人殉葬,而且多點了三個,估計你的頭得掉三次了!”汪洋心下大笑,卻不敢表露出來。
“汪公公,這可怎么辦啊!進皇陵時下官是點過的,沒錯啊!的確是一百零八位女子,這會子怎么會多了三個呢?”禮賓司嚇得大汗淋漓,說話明顯底氣不足。
“你也真夠傻的,事情都過了快一年了,這些個尸骨都成這樣了,還怎么分出來啊,說不定是老鼠啊或是什么的,將這些尸身上的頭骨或是什么骨拖到一邊你點數時也算上了呢!”汪洋有意無意地說道。
“對對對,還是公公聰明,那下官再仔細點點!”
汪洋臉色一變,幽幽地說道:“要點你自個兒點吧,我可要出去了,這地方太陰森了!”說完還夸張地抖了一下,邁步往外走去。
禮賓司一瞧,趕緊跟了上來:“那下官不點了,就是一百零八位。還望公公千萬別跟陛下說起這事啊!不然下官就性命不保了!”
“這事跟咱家沒關系,咱家只管殉葬的人夠不夠!”汪洋似笑非笑地說道。
“夠了,剛好!”禮賓司討好地說道。
“那就好,你如實稟報便罷了!”
禮賓司和眾公公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皇陵門口,又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人終于都下來了。
“怎么樣了?”南宮天佑悠然地問道。
“回陛下,確是一百零八具!”禮賓司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道。
“你們進去的眾人可都有仔細點過啊?”
“點過了,確是一百零八具尸體!”眾人異口同聲是說道。
南宮天佑轉向左相和林大人,二人不待他開口,就腿一軟跪了下來,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了,聽到結果后卻還是被嚇住了。林大人已是泣不成聲:“陛下,臣知罪,臣罪該萬死!請陛下看在罪臣輔佐過陛下的份上,饒了臣的家眷,請陛下開恩哪!”
左相卻是一派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陛下,罪臣還有證人,證明天妃娘娘是他在先皇駕崩前選進宮的!陛下是否可否命他來與娘娘相見?”
南宮天佑吃了一驚,端在手中的茶杯抖了起來,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手,看來今日他們是有備而來,誓想處天妃于死地了。天妃輕輕地拉過他的手,沖他寬慰地笑了笑,隨后無比平靜地轉向左相:“宰相大人有人證只管傳上來罷,本宮的身份本宮自個兒最清楚,豈能容他人說黑便是黑!”語氣溫和,卻透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方公公!”左相大叫了一聲,早已全身虛汗的選秀公公,顫抖著走上前來:“奴才見過陛下,娘娘!”
“方公公,宰相大人說本宮是你在先皇駕崩前選進宮的,你可得瞧仔細嘍!”伊雪雅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跪著的老頭,說句良心話,她確實沒見過這老頭,這身體的主人應該是見過。
方公公畏懼地抬起頭來,看了看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汗從額頭上一直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滴在手背上:這張威嚴的臉跟剛見時那張唯唯諾諾的臉乍眼一看似有些像,可怎么越瞧越不像。這皇陵的結果都證明了那女子確實殉葬了,應該是自己看錯了,還好剛開始沒有出來認,不然自己都得陪著這些人掉腦袋。
“公公起來罷!你可是看不清楚,要本宮走下來讓你瞧嗎?”她輕柔地笑道。
方公公慌忙起身揮了揮手:“怎敢勞娘娘大駕,奴才看清楚了,娘娘不是奴才當年選進宮的女子。那女子雖也貌美如花,但跟娘娘的國色天香比起來,卻是遜色多了!”
南宮天佑大喜,轉向左相,得意洋洋地笑道:“宰相可是還有什么證據?”
左相閉緊雙目,老淚縱橫,他一世清白,沒想到老了卻要落個誅滅九族的下場。
此時已是日薄西山,血樣的斜陽照了過來,灑了眾人一身。眾官員也是全身都讓汗水給滲濕了。
“罪臣該死!陛下要滅罪臣九族,罪臣無話可說!”左相話音剛落,云姬終于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你不能殺臣妾!”
“為何?”南宮天佑富有興趣地冷眼看著她。
“因為,因為臣妾不是左相的女兒,自然不屬云氏一族,所以您不能殺臣妾!”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連左相都睜大眼睛瞧著她,這個自己珍愛有加的小女兒,為了自己活命,怎么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這事明明是她告訴他的啊!
南宮天佑哭笑不得:“這倒是個有趣的話題啊!”
“您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問天妃娘娘,我跟她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她心里最清楚。”她用手指著正在喝茶的天妃。
天妃苦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出鑾駕,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左相的女兒本宮不知道,但左相大人他養了十多年的女兒,豈會不知?為了自己活命,連親爹都不認了,你可真是個孝順女兒啊?”
“伊雪雅,你…”云姬怒瞪著她,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女人,早就挖了個坑等著她跳下去啊!
伊雪雅笑了笑,把袖子里藏著的祖籍拿了出來,遞給地上跪著的左相:“宰相大人,這是本宮的祖籍,您仔細看看吧!若有疑問,大可派人去白象國查。本宮原是白象國人,父母雙雙過世后,受不了打擊便打算把舊宅賣掉,換個環境生活,剛好樊城的丁府在白象國有生意,便打算買下那宅子,聽說本宮的處境后,便建議本宮到天國樊城安家,本宮便來到了天國。你也可以去問樊城丁府的公子,他就是在白象國買下本宮舊宅的人。”
南宮天佑不解,她這是從哪弄來的祖籍啊!能唬弄這老宰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