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鍋里舀飯吃?哈,想得美!
那晚上見了自已笑呵呵的柴進,今天竟是這般不理不睬,奶奶,我又不是找你討飯吃,你臭什么臭?王雙炮臉色暗暗,想想今天的不光彩戰績,只得轉向松尾:“太君!”
松尾也沒多大的笑臉也不讓坐,而是瞅瞅這個遠近聞名的土匪頭子。
納悶的問:“張一槍怎么知道我的人質計劃?你的,說說看的。”,如此不客氣的命令,讓王雙炮很不以為然。
勝敗乃兵家常事,咱二山的漢子都知道這個淺理。今天不過是我王雙炮大意了一點,才吃了虧,大不了以后重新弄回來得啦,你松尾又何必以一時的失敗論英雄哩?
想歸這樣想,但畢竟是自已走了麥城,損兵折將,前來投奔,那往日的豪氣早蕩然無存。
逐垂下眼皮道:“松尾太君,我的人還被你的衛兵攔在外面坐著,又累又餓。是不是先讓他們進來休息洗漱吃點飯再說?按照那日我們二人達成的投誠協議,皇軍應該”
“八格牙魯!”
三鮮少佐跳將起來,拔出了軍刀:“你的,敢和皇軍講條件的?死啦死啦的有。”
松尾也逼上一步,定定的看著王雙炮無神的眼睛:“你是說皇軍應該擺下酒席,點燃鞭炮,風風光光的迎接你?”
王雙炮退后一步,喃喃道:“是我們共同商量的,還寫在紙上的哩。”
松尾突然仰天大笑,然后猛然停住,冷冷道:“別胡思亂想了!我現在沒有興趣聽你編故事。皇軍軍威浩蕩,軍鋒直指華北河北,中國三個月內必亡!哪能與一個打家劫舍為生翻臉不認人的土匪合作?”
王雙炮呆住了,進退二難,滿面的絡腮胡子仿佛根根都撬了起來,這種結局,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要把你捉拿捆綁了,交還給張一槍,你就活不過今天。”
松尾又冷冷道:“所以,王雙炮,你現在是落荒而逃的喪家犬。認明此時與此地。敗軍之將不言勇,明白嗎?”
“明白!”
終于,王雙炮低下了頭。“講一講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話說那一日,二爺和團副得到南山巨變密報,縱身趕到,王雙炮卻在凌晨單獨悄悄下了山。
王雙炮,原名王虎,保定講武堂畢業,與同學朋友兼師長的張一槍張虎,一字之差。二人都是河北滄洲人,自小一同玩耍,天真無暇有如親兄弟,成為朋友同學和義哥義弟。
然而,王雙炮卻實實在在又和張一槍面和心不和,主要緣于二人個性使然。
雙炮自幼占強,心魔猙獰,總是幻想出人頭地,驚天動地。而一槍則喜淡泊,心境平靜,不求當官發財,有一田園風光足矣。
這世上諸事就有那么奇怪,你越是想到的卻越是那么遙遠。
傳說小時候有一次二人外出迷了路,躲在樹蔭下乘涼。一和尚經過見狀大驚,因為他看見二只斑斕猛虎正在烈日下戲吁。
再一細看,眼前只有二個如虎少年。逐嘆:天道不好,大蟲下山,來年這兒風生水起了。
果然,二十年后,二少年分別成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山張一槍,北山王雙炮。月黑風高夜,混沌五更天,打家劫舍,剪徑路人,不在話下。
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人長性長,各為其主。離了袁世凱,二人落草為寇,相互間的私利和秉性就一步步貿然發展。終是王雙炮整日想著吞并義哥,演出將一槍腳手筋挑斷之關押之慘毒來。
其實,這決非偶然,也不是王雙炮一時的心血來潮和心機垢蒙。
落草倭寇,打家劫舍哪會是王雙炮的歸宿?實在是當時袁世凱死后,各路軍閥混戰,形勢迷眼之下的無可奈何之舉。
現在,形勢已經明朗:小鬼子不可一世,軍威赫赫。在一槍和雙炮眼中都是拿得上臺的29軍,居然打得如此艱苦,丟盔卸甲,逃之夭夭。中國還有何種武裝力量是小鬼子的對手?
如此,投靠日本人,弄個鎮守一方的大官當當,待功成名就衣錦還鄉,自然比頂著一輩子“土匪”之名強于上天了。
所以,趁義哥中了松尾的毒計,雙炮一不做二不休,縱兵大義滅親。先將義哥手下殺了個干干凈凈,再挑了他的腳手筋關在厚厚的花崗石地下室。
然后,誰也沒告訴,自已一人下了山。
先探訪了過去的宛平縣長,現在的宛平城防司令柴進。看到這廝吃香的喝辣威風十足模樣,雙炮覺得這就是自已的道路和楷模,真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呵!
過去的宛平縣長出門八抬綠呢大轎,讓一幫綠林兄弟慕煞了眼球;現在的城防司令二十個槍兵和女傭簇擁,威風依然。更讓王雙炮嫉恨得牙癢癢,直想馬上代之。
二人談判之下,王雙炮就敏捷的感到他另有所圖。
柴進提出,王雙炮率隊歸正自已后,可委任為城防隊參謀長。
這讓自持奇貨待價而沽王雙炮,當場就差一點兒與柴進翻臉。我王雙炮是來主動聯系歸順皇軍的,怎么是歸順你柴進城防隊呢?
你算老幾?逐含微怒,跳墻而出,直奔憲兵隊司令部而去。
這是王雙炮第一次近距離的和松尾打交道,從房頂上的瓦逢間,王雙炮瞟見了松尾的后頸窩。聽說這個憲兵隊長不僅是個中國通,而且武功超群,鮮有對手。
王雙炮就故意激他露了一手,三塊三角形的瓦片齊齊砸下。跟著隨即使了個縮地法,讓自已龐大的身子,硬是從二塊五公分寬的瓦椽之中鉆了進去,落下地。
高手過招,片刻便知。
一通報,北山土匪王雙炮和小鬼子松尾,就這樣認識了。嚴格的說,對王雙炮的主動投降,松尾開始是持的是懷疑態度,認為是兵詐。
不過,有一點是無疑的,王雙炮果能投誠,以其實力,一可牽止柴進,二可與桂二爺團副為敵,助自已一臂之力。
不久,二人的清談換成了酒席,把盞貪杯,互吐真言。
為了誘使王雙炮盡快露出真面目,松尾拔出軍刀且歌且舞,唱的是標準的日語;而王雙炮則以打了一套正宗少林拳相合,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酒至酣暢淋漓時,松尾提出了幾個犯人捆綁于木樁上,要與王雙炮比槍法。
自然,這一輪王雙炮大獲全勝。槍槍命中犯人心臟,其準確度比松尾高了許多。松尾假裝不服,又提出幾個犯人比刀法。
事前言明,有犯人勝了本人手中刀,逐馬上發給金票放生云云。這幾個本系巡邏隊才兜捕來的馬販子,身子強壯,粗通武功,脫身心切。聽了大喜,個個掄刀就逼了過來。
片刻間,三個馬販子死在松尾軍刀下。
其余的三個則死在王雙炮匕首尖,二人一面在死者衣服上揩著血跡,一面相互吹捧,儼然已合作成功,成為膏藥旗下的生死戰友了。
松尾對王雙炮約定,暫且回山,苦練精兵,待皇軍需要時,派人通知。
屆時雙炮盡點精兵強將,樹起“護國軍”旗幟,殺下北山,沖進宛平城。皇軍必點響鞭炮,大開城門,備下豐盈酒席,共謀大東亞圣戰之大事。
然后,當王雙炮興致勃勃的縱回北山時,一切都變了過來。那料想已成甕中之鱉的張一槍,居然在宛平桂二爺和團副有鼎力相助下,一招翻騰,出山成了龍。
不但腳手筋已接上,完好如初,而且是已降伏自已的全部手下,設下了套兒,等他回來自投羅網哩。
雙炮縱回了北山,第一件事兒就是看三個如花似玉的壓寨夫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