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兩山夾擁之中,是望不到底的千米深淵。
張一槍微微一笑:“別怕,按照你剛才做的程序,提氣運氣固氣,跳過去。”
見師傅如是說,趙威靜下心來,一提氣,感覺到一股硬邦邦的氣道直逼腹腔。再一運氣,氣道由下而上來回暢快。然后一頓,將氣道固定在下腹橫隔膜處,一縱,蹦了出去。
耳邊清風徐徐,腳下蔥蔥郁郁,轉眼間,落在了北山之頂。
回頭看,師傅正在南山那頭揮著胳膊肘兒笑哩。
趙威欣喜若狂,這么說,師傅竟把千年絕技交給了自已?這奇門遁甲的日行千里,縱橫馳騁,往日自已只是在書上或聽老人們講過,沒想到現在竟成了現實。
感概之余,熱淚奪眶而出,趙威蒙住了自已臉龐。
好一會兒,趙威松開手掌,迎面是幾雙驚愕的眼睛。那位第一個認識他的漢子,納納道:“趙,趙威,你是從南山那邊跳過來的?”
余下的哥幾個大眼瞪小眼,看看他,又瞄瞄百米外的南山千頂坪,張著嘴巴,說不出話。
“沒什么情況吧?”
趙威已鎮靜下來,查崗般隨口問到:“其它兄弟呢?”,“還在半山腰洞中睡覺哩,我們,我們是值班的。”
哥幾個七嘴八舌的回答:“進司令部坐坐,喝杯茶,歇歇氣。”
“我操,這王雙炮的睡榻好寬大,據說是天天晚上三個壓寨夫人都和他一起睡,多舒服哩。”,趙威笑笑,掃哥幾個一眼:“小心巡察,謹防小鬼子摸了進來。”
“是!”
漢子們一起立正,已把眼前這個從南山千頂坪上縱過來的大個子,當作了頭領。
普天下的綠林土匪都一個樣,不憑別的,唯一講的就是,你比我強,你就是老大!
現在,大家都親眼看到趙威輕輕一縱,竟從百米之遙的南山頂縱了過來,真是匪夷所思。這是何等功夫?他不當老大,誰有這個資格?
那邊,張一槍在喊叫:“趙威,跳過來!”。
趙威就對眾漢子一笑,一抱拳:“拜托了,各位留意。”,輕輕一縱,縱了過去。趙威腳一落地,即長跪不起。
“師傅,感謝傳授,從此以后,你就是我趙威再生父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有何托付,在所不惜。”
一槍含笑扶起他:“徒兒呵,師傅雖然是土匪,可一樣懂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大敵當前,我們需要的是武器彈藥和運籌帷幄,再不能像這次一樣隨意冒險了。”
“師傅放心,徒兒即刻回宛平。待找到桂二爺和團副商量此事兒,斷斷不會讓師傅失望。”
張一槍沉吟片刻,點頭道:“如此,徒兒快去快回,去吧。”趙威將王八盒子朝自已腰間一卡,又接過師傅遞給的幾個彈夾塞進褲兜,一抱拳:“師傅,我去也。”
一提氣,輕輕一縱,踩上了云頭,朝宛平方向奔去。
而此時此刻,宛平城內的桂府,正被小鬼子和城防隊緊巴巴地包圍著。
列成散兵線的小鬼子,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挺著三八大蓋,槍口上的刺刀在烈日下閃著寒光;桂府大門和所有的豁子口,都蹲著一挺重機槍。
黑洞洞的槍口,瞄準府內。彈藥手和射擊手都嚴陣以待,只要一聲令下,水潑般的子彈,便會兜頭掃進。
隊伍最前面,是耀武揚威的三鮮少佐和不甚情愿的柴進。
看來,對于一個小小的小鬼子少佐來和自已搭當,柴進心里很感窩囊廢。自已好歹也是個城防隊司令,手下二百多槍兵嘛,可松尾這次鬼精,自已沒出面而讓二人率隊前來。
大門開了,桂二爺和團副走了出來。
二人并沒被這陣式嚇倒,而是唬著臉,朝向柴進:“又圍上啦?柴司令,又是什么事兒哩?”二爺嘲諷道:“這次可不能空手而回哩。”
柴進不相信二爺不知道,瞧他臉上嘲弄的微笑,心里恨得牙癢癢的,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柴進奉命搜尋兇手,二爺,你老人家可別太讓我為難了,還是相安無事哩。”
“相安無事?小鬼子把桂府包圍得水泄不通,還相安無事?柴進,別逼人太甚,這天保不準哪天就變了哩。”
桂二爺冷冷的瞅著他,說:“再說了,要搜尋,讓松尾自已來,還輪不到你來堵門叫囂,你算哪回事兒哩?”
這實在是太欺負人啦,太欺侮人哩。
二爺雖然暫時還給了面子,沒有叫罵,但他的靈牙利齒同樣讓人受不了,恨不能地上有條縫鉆了進去。
柴進白了臉,也氣昏了頭:你桂二爺也太狂妄了吧?說到底,你不過是一介武夫,仗著有點武功有點銀子以及和憲兵隊長有點交情,就不得了啦?
就誰也不放在眼里?老子可是堂堂正正的城防隊司令,握有二百多桿老套筒,真惹火了我,端了你桂府又咋的?
想是這樣想,說出口的話不同:“二爺,你老一向嚴明公正,恩怨分明。不管怎樣,你手下在外惹了命案,這任誰也是抹不掉的。自古殺人抵命,請你交出兇手就行,與你無關哩。”
話說那五個團丁按二爺吩咐在外尋人。
尋了幾天,卻連桂三和趙威的影子也未見著,正焦急而惶恐不安,一個密報到了松尾手里:“桂二爺手下團丁傾巢出動,據說是尋找桂三和另一個團丁,可由此而生事。”
松尾大喜,“天皇花”送出的情報及時提醒了他。特別是“可由此而生事。”六個字,簡直是太妙了!
于是,命令才投誠的皇協軍盡抓幾個團丁入牢。
結果雖然給逃了二個,但余下的三人卻沒能逃脫魔掌,落到了土匪王雙炮手里,受盡折磨。
果不出所料,一向以大家長自居的桂二爺率了團副上門要人。松尾暗喜之下,推出王雙炮與其周旋。
并借二爺之手,除掉了狂傲無知的土匪頭子。還差一點借王雙炮之手,除掉了二爺的左右臂,疑是八爺的那個該死的團副,真是妙計連連呵。
但這還沒完,被嚴刑拷打后的三個團丁回去后,如此一訴說,又激起了桂府上下的憤怒。
僥幸逃脫的二個團丁更是憤怒異常,氣往上涌。哥幾個一咕嘟一商量,背了桂二爺和團副,拖了五條漢陽造,晚上偷偷潛了出去。
結果一連幾天,小鬼子的巡邏隊都發現,宛平崗哨上的小鬼子,有的莫明其妙失了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再一一搖醒被黑布罩頭砸昏花了的城防隊丁,卻眾口一詞的回答不知道。
一時,竟在小鬼子軍營引起了騷動,讓松尾一籌莫展。
憲兵隊長思忖之下,終于想出一個辦法。吩咐暗探躲藏在離小鬼子崗哨不遠處的隱匿角落,不離腳的跟著瞅著。
命令是,不管崗哨的死活,只管跟蹤兇手直至到家里就行。
結果,昨天夜里,四更時分,一個困得滿眼迷糊的暗探,終于看見二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兒裹著黑暗,慢騰騰的朝崗哨走來。
鞠躬,掏良民證,一切正常,暗探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真想一頭撞在墻頭上睡去。
突然,暗探驚呆了。就在他打呵欠閉眼當兒,崗哨已掄著腿腳倒在了灰土之中。而崗哨身邊的城防隊丁,也被罩著黑布倒在一邊。
暗探差點兒跳將起來,睜大眼睛細細瞅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