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隊丁應聲跑來。
“立即送二位大小姐回桂府,見了桂二爺要喊二爺好,要有禮貌,明白嗎?”,“明白!”,丫頭宛兒呶起嘴巴:“拉我們到這兒站了這么久,說走就走?沒這么便宜。”
小夫人也呶起嘴巴:“對,二爺擔心死了,說不定,找上門來問罪哩。我們不走,等桂二爺來領人。”
瞅瞅還剩下的主兒,柴進有些急了。
折騰了幾個時辰,眼看好事將成,沒想遇到了這二個女災星,無論哪個都得罪不起呀。
柴進將二人拉進里室,又是作揖又是打拱的,還讓衛兵抱進一大堆通用卷,堆在床上:“大小姐,大小姐,饒了我吧。實在是城防隊沒糧啦,小鬼子又不管,才出此下策。沒想到連累了大小姐,柴進給你老跪下了。”
說罷,真的一步跪下,呯呯呯的磕了三個響頭。
丫頭宛兒咯咯咯的笑著:“免了免了,瞧你這城防司令當的。”
小夫人卻眨著眼睛,說到:“柴司令,快起來吧,要不,你的女傭進來看見了多不好哩。”,柴進跳了起來,在年輕女人面前,他總是充滿了激情活力。
“好了,二位大小姐饒恕我啦,一定請給桂二爺說,不是我柴進故意的,實在是手下抓錯了人。”
宛兒又咯咯咯的笑了:“你不是常堂而皇之的城防司令嗎?這么怕桂二爺?”,“桂二爺厲害呀,厲害呀,連小鬼子松尾都怕,我焉能不”
柴進突然醒悟,拍拍自已嘴巴,不好意思的一笑。
然后,抓起床上的通用卷,就往二女孩兒手里塞:“拿去,全拿去,金票,大大的有。”,小夫人一扭身,正色道:“柴司令,男女有別,讓你的女傭看見了不好。”
柴進一楞,哈哈哈大笑:“女傭?我打發她上西天去啦。”
“此話怎講?”
小夫人一把拉住了他:“她做錯了什么事情嗎?”,柴進望望丫頭宛兒,又看看小夫人,打開了話茬兒,如此這般地得意的炫耀一番,聽得二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半天作聲不得。
丫頭宛兒淡淡的說:“你也太絕情了,發現她是特工,綁給松尾就是,何必親自動手?也不怕人家找你報仇?”
小夫人悲傷的說:“不管怎樣,都是中國人啊!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啊!你不怕報應嗎?”
被女人瞧不起?而且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柴進急眼了,腦袋轉經啦,居然就扯起了嗓門兒:“不怕!咱干了這一行,就拎起了腦袋瓜子玩哩。
八爺,小鬼子,蔣委員長,我他媽拉個巴子,一個都不怕。”
丫頭宛兒啐他一口,厭惡的癟癟嘴巴:“裝腔作勢!提虛勁!柴司令呵,惡心呵,算了吧,我們走。”
她拉起小夫人,突然發現小夫人眼眶紅紅的:“妹妹,你怎么啦?”
小夫人揉揉自已的眼睛:“唉,進了灰塵,刺癢癢難受呢。”,可這一揉不要緊,那眼淚竟不斷地流落出來了:“鳴,好難受哦。鳴,好癢癢哦。鳴!鳴!”
丫頭宛兒一臉困惑的拉著小夫人,出了里室,柴進悻悻的跟在后面。到了院落,三人猛然站住一驚:全副武裝的松尾,迎面而立。
“太君!”柴進敏捷的一變臉,竄了上去:“這么晚了,你還親自前來,你,你有事兒嗎?”
“嗯,你們的,什么的干活?”松尾沒理他,而是瞪著丫頭宛兒和小夫人。
宛兒走上一步,掏出良民證:“太君,我們是良民,是桂二爺的家人。”,“哦,桂二爺的,大大的良民的,開路開路的有。”
松尾聽說是桂二爺的家人,擠出幾絲笑容。
也再不看良民證,就揮揮手:“開路開路的有!”,二人忙相互攙扶著,跑了出來。
這才發現,小鬼子早把城防隊司令部包圍了。二挺重機槍架在大門口,成散兵線的小鬼子一個接一個,殺氣騰騰的將城防隊丁們圍著,雪亮的刺刀尖,幾乎就頂著他們背心。
在夜風中微微顫抖。在小鬼如狼似虎的注視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隊丁們,個個苦著臉,似乎連手中的老套筒也握不穩了。
二女孩兒低著頭忙忙的跑下臺階,跑進了空無一人的大街,很快就被濃郁的黑暗所吞噬。
松尾轉過身來,指著院落里的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和地上大堆大堆的通用卷:“這是什么的有?你的,講的。”
柴進白著臉,身子顫抖著,吶吶不語。
他懊悔哩,著急哩,實在不甘心自已辛辛苦苦搜刮來的財寶,讓松尾拿走。他百思不得其解,松尾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是當人質們都將東西拿來之后。
為了這一大堆財寶,自已費了多大的心血,擔當了多大的風險,媽拉個巴子,你小鬼子松尾就專來拈老子的便宜?
“這是什么的有?你的,講的。”
松尾提高了嗓門兒,嚴厲的盯住城防司令眼睛:“你的,看著我的有。”
“太君,這就是你讓我自已找的糧草。”柴進心一橫,抬起了頭,不過,他不敢注視松尾兇惡的眼睛。“什么糧草的干活兒?”松尾一時沒聽明白。
柴進就添油加醋的將上次他答應的事兒,重復了一遍。
松尾一下跳將起來:“怎么的我的答應?那是同意你到鄉下去搜尋的,并不是讓你摧了黑市的。你這是殺雞取卵的,竭澤而漁的,皇軍是大大的不答應的,你的明白的?”
“我明白個屁。”
沒想到柴進一跺腳,竟然嚎啕起來:“你答應又反悔,我城防隊二百多名兄弟要吃飯,你又不發糧草,我該怎么辦?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柴進竟然逼上一步,怒目而視:“你媽拉個巴子的小鬼子有飯吃,有姑娘玩,我們城防隊就該餓死,饞死?你松尾也太偏心哩,老子不干啦。”
說著,居然一把揪下身上的武裝帶往地下一摔,抱起了胳膊肘兒。
“別請高明吧,老子不干啦。”
“八格牙魯!”
柴進更沒料到松尾會一聲怒吼,沖了上來,啪啪!閃電般就搧了自已二個大耳刮子。不待他回過神,松尾嗖地拔出軍刀,凌空一揮:“殺格格!機槍的準備。”
噠噠噠!
噠噠噠!
大門口的二挺重機槍朝著院落里就是二梭子,子彈從眾人頭上呼嘯而過,掃得樹枝紛紛折斷落地。
那還剩下的十幾個人質,早翻著白眼皮朝地下溜去。
而城防隊丁里膽兒小的,已扔了老套筒,抱頭趴在地下抖成了一團。
更多的隊丁則臘黃著臉,雙腳不由自方的抖動著,抖動著……
柴進紅了眼珠,以前的種種凌辱都一下涌上了心頭。他暗想松尾不過就帶了十幾人,自已在隔壁院落里還有百多個隊丁沒動哩。
老子今天就是十個打一個,也要打死你個龜兒的小鬼子松尾。
他猛一把揪起了地上武裝帶,拔出王八盒子就頂上了火。可沒等他揚起,松尾縱了上去,一壓一扭一拎,王八盒子飛到了半空,柴進也緊跟著飛到了半空。
奇怪,此時的柴進,腦袋瓜子居然十分清醒。
他知道大錯已鑄成,這次,自已無論如何怎樣向松尾陪小心和點頭哈腰也避免不了啦,弄不好,今天就是自已的忌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