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XZ的宗教中,薩滿教的招魂、通靈術是最神秘的修行,而任督二脈為人身的最重要兩條經脈,屬于奇經八脈,統管人身重要大穴。任脈是縱向貫穿人身前正中線的的經脈,起于會陰,經曲骨、中極……一直到廉泉、承漿,共24穴;督脈貫穿人體后正中線,起于長強,經腰俞、腰陽關至兌端、齦交而止,共28穴。打通任督二脈是激發人身潛能的最重要的一關,任督二脈打通才能真正打通人身大周天,達到道家所謂的天人合一,實際上是為人類接受天靈,完成人體潛能九重開發做準備。薩滿教認為人本身是天上的靈,每個人出生既是靈的轉世,但是靈在轉世的時候失去了能量,變成無助的人類,每個人在后天都在不斷開發自己的靈的力量,但是一般人只能開發出三重左右,而能開發到九重時便能恢復靈的能力,因此可以穿梭于各個宇宙之間。
根據西藏密宗對于輪回的看法是:“世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生物,不曾死而復活過。我們每一個人,在轉生來到此世之前,不知死過多少次。因此,吾人所謂的誕生,只不過是死亡的反面而已,就像一枚硬幣一樣,有反面有正面,或如一道大門一樣,從門外看是入口,從門內看是出口?!币话闳擞捎趯喕貨]有實際的體證,大都停留在宗教信仰上“寧可信其有”的心態。當然這要歸因于大多數人無法記得前世的經驗。我們日常生活工作所用到的記憶,通常只占我們意識的一小部份而已;而我們的潛意識記憶,卻記錄著以往的每一種印象及經歷,而大部份的這些都不是清醒時的意識所能夠追憶到的。
抱著這樣一種虔誠的心理,我的內心充滿了神圣感。
我想起小的時候阿爸曾背著我對阿媽說過,我那愛看著雪山出神的毛病也許天生就該繼承我奶奶的通靈術,奶奶是當地的薩滿。說起奶奶,在我家方圓百里可說是無人不知,奶奶說,她曾經見到過山神,高高大大的,并且給她吃了一粒黑色的藥丸兒,她就可以有了這個法術,我有些將信將疑,在XZ的許多人依舊對神信奉無比,即使是我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同樣相信那些古老的傳說。
小時候聽奶奶講過,古老的XZ就流傳著很多愛情巫術,藏羚羊號角不僅可以進行通靈術的道具,更是很多XZ傳統護法神的法具,一只藏羚羊的角,女孩自己的經血,鹽,自己的眼淚,那個男孩的頭發或指甲!女孩在自己來月經的那天晚上,拿出藏羚羊角,用自己的手指沾經血圖抹在羚羊角的內,倒進自己的眼淚(可用母牛眼淚代替),放進男孩的頭發,倒進鹽,等待鹽被血和淚水染紅!第二天清晨,埋掉羚羊角,在埋羚羊角的地方,把自己心愛的男孩帶到那個地方,讓不知情的他踩到被穢煞所沾染的土地!當男孩踩到泥土后,在那天的天黑前(6:00)前,取出羚羊角,用流水(如山泉)徹底洗掉羚羊角里污穢的東西,自己或者別人把羚羊角作成可以吹的號角!用自己心里愛的熱情,吹響號角,讓自己心愛的男孩聽到,巫術成功。我沒有試過這個辦法,很多人是相信的。
XZ的薩滿指從事薩滿技術的薩滿師,所謂薩滿教并非指某種特定的宗教或信仰,而是凡具薩滿經驗和薩滿行為的通稱。按文字表面意義來說就是“知者,意謂薩滿教是一種獲得知識的方式。薩滿教是一種現象的通稱,沒有教條或是特定的信仰體系,不同傳統的薩滿教有不同的實行方式與特征,薩滿扮演著多重角色:靈魂的中介,指導公共儀式和祭祀的祭司,醫治者。利用藥物與草藥醫治是藥劑師的職責而并非薩滿,只有少數的藥劑師是薩滿。所有的薩滿可以不借助藥物醫治靈魂。他更注重在心理上的作用。薩滿可以與靈魂接觸、交流,但他不能強迫那些靈魂做不愿意的事。為了治療病人,他要進行一段旅程。
按照薩滿的結論,丹增的靈魂是臨時附在那些具有特殊神力的神的身上。藏族諺語甚至說:“人死魔怪生”。他雖然沒死,靈魂卻離開了身體,只有招魂才可以把他引回來。他的魂一定回到了XZ,回到了他兒時最留戀的地方,讓山神領引著去見他的親人們。我不是薩滿,但是我瞎想著,決定回一趟XZ,去找他的魂魄,把他的魂魄在帶回他的妻子身邊。
一路上繞過幾十彎的之字形山路,經過幾十個小時的辛苦奔波,我終于到了珠峰腳下,尋訪一個能治這種病的巫師。
睡的是地道的藏式帳篷,這里的夜很冷,迫不及待地坐到爐灶旁烤火,跟帳篷主人要上幾杯酥油茶暖和暖和,他是一個挺不錯的小伙子,有高原的神采——純樸、透亮,半生的藏語漢話說起來挺磁實有味,還拉起弦琴唱起藏歌,我已經不太適應高原生活了,只好用了氧氣瓶,吸上幾口,嗓子里果然也清爽許多。
人靜馬歇,帳篷外,一幕突現的亙古景象。對面高高山影,像一個個巨型的白色金字塔,在清亮非常的星空下,放出孤傲奪目的影,那樣的神秘和神圣,在極致寧靜的夜里,人對山,山對人,今夜,讓我和山有對話的可能,雖然也許只是幾分鐘的凝視而已。裹著藏民的皮襖,方能抵擋得住那烈烈的風,對著白色雪山,沒有對荒野的恐懼,或許是因為多了朗朗星空,或許還是因為距離中帶著對神山神靈對自然的欣賞尊重。
帳篷中的一夜睡得辛苦,火熄了,鋪了牛絨毯子,以為蓋一床被子就能抗得住,誰知半夜冷得不行,被子薄了,起來喝完碗酥油茶,才有些舒服。
第二天,經過一片開闊山谷、一側冰川隱隱閃著悅目的藍光,在一個偏遠牧場上,我見到了一個高高的、身著五彩斑斕藏服的老人。
老人黝黑的面龐卻有著一副兒童的模樣,目光像蒼鷹一樣的敏銳,表情卻如孩子一樣的天真,長得異常古怪。他住的帳篷,黑洞洞的,四周布滿了塵埃,墻上的一張布畫上我看到的都是魔鬼的眼睛,陰森森的這種景象讓我倒抽一口冷氣。
“你的朋友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吧?”老人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蔽艺f著掏出丹增的妻子給我的丹增家的地址遞給老人。他閉上了眼睛。
大約半個多小時的光景,他閉著眼對我說:“你如果是他的朋友就去一趟他的家鄉吧,你去了就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也許他會好。”
“我還能做什么?”我問。
“去吧。”他依舊沒有睜眼。
我躬身退出了老人的帳篷,然后根據那個地址去丹增的家鄉。
丹增的家鄉是靠近川藏邊界的阿壩地區,是一個半農半牧的地方,因為接近內地,漢藏文化交融,交通也相對便利,經過兩天兩夜的路上勞頓,我終于到了丹增家所在的村子。
在打聽具體地方的時候我了解到了丹增的情況,他的家里已經沒有更多的親人了,他只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還有一個病女兒,常年哮喘,是他的私生女,是他大學期間放假回家的時候和一個女孩生的,丹增并不知道女孩懷孕的消息,知道女孩生下孩子發現殘疾之后,送回了丹增的家,丹增的哥哥就撫養了。據說丹增的哥哥沒有孩子,而且老婆是前些年更別的女人跑的。前一個月,丹增的哥哥去世了,死的非常突然,留下了這個女孩,今年26歲了,目前由鄰居你一口我一口的照顧著,非??蓱z。這孩子據說得的是先天性心臟病。
我徑直去了丹增哥哥的家。
接了丹增的女兒桑吉登上了返回海南的列車,她的病并非想象的那么嚴重,生活還能自理,我怕她到了海南寂寞,同時因為不懂漢語生活不便,就在村里雇了一個保姆,也是她小時候的伙伴,一起來到海南,我決定自己撫養她,由速卜的母親照顧她的生活。
列車快到??诘臅r候,我接到丹增妻子的一個電話,她激動而興奮的對著電話講,丹增恢復知覺了。我笑了,淚水潸然。
我告訴她,我在XZ回海南的路上,既然丹增已經恢復了知覺,我暫時先不回去了,出來差不多快一年了,要看看公司。她的妻子不斷的對我道謝,并強調西藏文化的神奇,我說是醫學的力量,真的。
丹增,這個花心的男人,我已經對他沒有抱怨了,我用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實現對他的報復,而這報復真的是因為愛情嗎?我懷疑了。
半年之后,桑吉的病進過我們公司自己研制的藥物的治療已經完全康復了,她已經熟練的掌握了海納的方言,原來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為了培養她的群體意識和社會觀念,我讓她在公司包裝企業生產車間當了工人,她每天快樂極了,如今我管我叫媽媽,雖然我只比她大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