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宇徹底軟禁了起來,我被限制不能出我和紫云所住宮室的大門,別的人也休想進的來,侍衛首位森嚴,怕是來一只蚊子也飛不進來吧。
我宇外界的一切聯系都中斷了,紫云倒是可以出入自由,現在他們這幫子所謂的線人,也開始分裂,有的歸從紫煙公主,有的則還是歸從公子宇。
紫云傳回消息來,說是公子宇的處境日益艱難,現在朝中無人,民間混亂,已經有人蓄謀楚國的江山,近來淮水一帶,已經出現了農民造反的情況,現在國家的形勢危亡,矛盾激發,怕是一觸即燃啊。
公子宇已經來了好幾次,說服我答應假生皇子一事,我死都不應諾,弄得公子宇毫無辦法。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雖然,此前我死過多次,皆是因為自己無法抵擋生命的苦難,可是,這一次的選擇,是為了天下蒼生,我不能讓宇再霍亂人間,也許這樣一場人間的烈焰,正好是懲處這個惡魔的最好方法。
“青顏,我想,不要抵抗了,目前的形勢危亡,各地諸侯,民間豪杰,已經開始起義,要推翻宇的政權了啊,這個時候,你要是在不出手,恐怕就晚了。”紫云勸慰我說道。
“紫云,你說什么呢?宇這個惡魔,本來得此報應,他霍亂朝綱,魚肉百姓,現在人人得而株之,豈不是更好不過?”我冷酷決然的說道。
“但是,這個朝廷是晉王的啊!他現在雖然有護國將軍和虎符在手,但是,現在楚國兵士,早已潰散四分,況且投敵之人又是如此之多,晉王他們也想跟著這場風波一起起義,號令天下豪杰,鏟除宇這個佞臣奸黨,可是,他們現在還是羽翼未豐之時啊,要練出曠世的奇兵,還是需要不少時日的,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忍著,所以,當前關鍵,是先穩住政局,在讓他逍遙幾日,你說呢?”紫云的語速越來越慢,用詞也越來越小心,我明白,她是說了晉王的囑托,來勸慰我的。
我釋然了她的用意,站了起來:“是晉王要你和我說這些的吧,你們這些人,為了所謂的權力,居然要縱容一個惡魔,真是可笑。這個天下是晉王的嘛?它是我丈夫太子祥的,祥已然逝去,他是因為宇的陷害才離去的。現在,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天下人要帶我誅滅這個亡我夫君的惡魔了,你卻來和我說,說什么天下事晉王的,我憑什么要幫晉王,幫他篡奪我亡夫的皇位,還是幫他姑息養奸,繼續讓宇魚肉百姓?”
我的一番話,讓紫云一時沒法開口了,她默默地看了我許久,淡淡的說:“也許,你的話,是對的。”
我沒有同意晉王自私無理的要求,我只是要隨天下人的心愿,天下為公,我此時這樣想著,也許要是太子活著,他也會用意我這樣的做法,他一定會說:“愛妾,你終于學會站在大局考慮問題了,為了存亡,要大義抉擇。”
我感覺我的臉上落下了晶瑩的淚水,是你嗎?祥,是你在冥冥之中讓我做出的決定對吧,一定是你,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你,才能如此無私大義。
“你還是不同意,對不對。”宇被我氣的臉色發青,他狠狠地問著。
我凜然的笑著,像這秋日的落葉,不屈于寒風的脅迫。
"你說對了,我寧愿死,寧愿不死不活,寧愿淪落無間地獄。我都不會成全你這卑鄙的小人的。”
“你——”宇被我氣極,他轟的一下就把木桌推到在地。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以前,無論他怎么生氣,都不回情緒失控,可是,繁雜的政務和丞相的官銜讓他變得如此的焦躁不堪,這是事情往往改變人啊。
他氣得坐了下來,出了重重一口惡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看我,緩和了口氣:“青顏,你干嗎如此恨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拼命地想將功補過了,我怕紫煙找人陷害于你,派了宮中最好的侍衛守護你,可是你呢?你卻對我這樣決絕,我們還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嗎?你是不是已經失憶了,把我們的往昔都忘了。”
每每如此,當他無法誘惑我為他賣命的時候,他就會搬出當年我們在一起的一套,游說宇我,好讓我心軟,接受他的利用,可是,過去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沒有男女的情感,我只是為了責任而活著,所以,他的話絲毫不能打動我,我只是冷漠的對他說道:“過去,我早就忘記了。”
“好,算你狠。你真的忘了過去是不是?”他惡毒的問我。
“當然。”
“好,今天我就帶你見一個人,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忘了過去。走!”他拉著我出了宮室。
我隨他左轉右轉的來到了那片幽僻的小樹林中,他拉著我向那個秘境走去,我的心怦怦直跳,莫不是,他已經知道我發現了這個地方?
“你干什么?”我掙扎著要擺開他。
“我要你見一個人,你不是說,過去你都忘了嗎?我倒是要看看是真還是假。”他冷硬的拉著我到了那個石門前面。
開啟了機關,他拉著我進入了那條隧道,正如紫云說的一樣,那隧道詭異之極,讓人錨固悚然。
他走到隧道的三分之二處,那里有一面刻著蛇身美女的圖畫,他抓住那個石壁美人的鼻子,向下按去,轟隆一聲,又是一道機關。
我被他拉進了那個石門中,那里是一個圓形的石室,里面支撐著四條盤龍的石柱。中央還有一個透天洞,室外的光散了進來,形成了一個光柱。
他把我拉到一邊,就獨自一個人向著光柱走去,光柱的下面,是一塊平坦光滑的巨石,它是橢圓形的,離地面高出半尺左右。
宇走到那個光柱的底下,在巨石的中央按了一下,巨石應聲就從中間分開,左右移動到一邊,接著一個巨大的鐵籠伸了出來,里面,關著一個面色青黃,頭發蓬亂,骨瘦如柴的男子。他無力的趴在籠子的底部,移動也不動。
宇看著我驚異的表情,得意的說道:“你看看,他是誰?”
我感到自己十分害怕,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無法抑制自己雙腿的顫抖。
我走到籠子前面,試探著,用手觸了這個男子一下,沒有反應。我有動了他一下,力度大了一點,他悶悶地嗯了一聲,嚇得我立馬往后退,他轉過身來,還是沒有起來,許久,我又向前面蹭了蹭,用手輕輕地撥開了他遮住臉的散發。
啊!我尖叫了一聲。
是太子,是太子祥,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
意識到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亡夫之后,我沒有了任何的恐懼,帶之而來的,是極大地悲慟:“殿下,你醒醒,是我,是我啊。”我大嚎了起來。
宇看到我的樣子后,就退出去了。
淚水像線一樣打落在他的臉上,他漸漸的有了感覺:“水,水。”
他干燥的嘴唇拼命地舔著我落在他唇邊的淚水。
“殿下,是我,你醒醒,我是你的愛妾啊。殿下!”我瘋狂的搖動著他。
不久,他終于有了一些意識,睜開了眼睛,他盯著我一分不放,看了我半天,他喃喃的說道:“是愛妾?是做夢吧,不可能。“
”是我,真的是我啊,殿下,你摸摸我,我把他的雙手放在了我的臉上,他摩挲了半天:“是熱的,不是夢,是真的。”
他看著我,喃喃的叫著:“是愛妾,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們隔著鐵欄抱在了一起,憑我們最大的力量,抱在了一起。
我們哭了很久,才放開彼此,我放開祥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中一點淚水也沒有,他的嘴唇開得已經裂開,是嚴重的缺水。
“怎么會這樣,我說。”我哭著摩挲著他的臉說。
他低聲道:“當初父皇把我廢了,本來只是將我軟禁在東宮之內,不讓我到處亂走罷了,后來,他們就抓了護國將軍,要什么一同問罪,父皇還是偏心宇我,不忍心把我斬立決,就打算放我離去,那個時候,父皇已經知道宇的野心了。我本來是被侍衛高手秘密送出宮去的,當時我的父皇已經身中宇的劇毒,一日不能離開宇的藥物,可是,我的父皇他神智還是清醒的,他后悔自己聽了宇的讒言,把局面搞成了這樣,那天他送我出宮的時候,就讓我保住性命,到了民間集結力量,東山再起。
可是,事不湊巧,在我離開的那一日上午,護國將軍意外獲救,這讓宇徹底毛了起來,他于是立馬撤換了我的侍衛,把我帶到了這個地方,從此,我就被這樣監禁了起來,宇怕再有人救我,就散步了留言出去,說我已經處決,絕了救人的念。”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無比心疼的哭著:“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是嘛?”
“你說對了。”宇又走了進來。
“自從被關到了這里,你的夫君從此暗無天日,在這個籠子里面,他無法站立起來,因為這個籠子根本不夠一個人的身高,所以,他每一天,都要趴著,現在,也不知道,他的腿是不是還能站立起來?還有,這個籠子是處在地下的,那下面,沒有陽光,也只有很少的空氣,所以,他無法享受陽光的溫暖,順暢的呼吸。每天只有半個時辰,他才可以升到上面來,享受一下光的照射,接著,就又要回到地下,過那種人鬼不分的生活。他每天吃的很少,也喝的很少,因為下面實在在險惡了,沒有人下去為他打掃他的分泌物,所以,他要是想干凈,就只能少吃點喝點了,哈哈。”
宇向我無情的介紹著祥的痛苦,我仇恨之極,失去額理智,我不經意撲到他的身上,把他撲到在地,用我的指甲,狠狠地挖著他的肉。
啊!他慘叫一聲,我已經挖下了他臉上的一塊肉來。
“賤人。”他一把推到我,狠狠地在我身上踹了一腳。
“愛妾。”我聽到祥的呼喊。
宇奔過去扭動了開關,鐵籠子又回到了地下,我爬著過去,大聲悲泣。
宇捂著自己的臉,狠毒的說道:“告訴你,要是你再不答應,我就讓他痛不欲生。”
我無奈的大聲哭喊,可是,老天,哪能憐憫于我,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