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在浴室折騰了數個鐘頭,徹底被那血手印擊敗了,抱著僥幸的心里匆忙收拾一番,再在街邊買了幾個小饅頭和一瓶牛奶就急忙趕到益民醫院,結果還是遲到了,被領導當眾教訓了一番。
“我還是第一次遲到呢,干嘛那么兇啊。”陳信坐在位置上小聲嘀咕著,那黃鶯卻從背后冒出來,不可思議地大叫道:“陳信你也遲到了!”
陳信心里煩悶,白了黃鶯一眼難得理她,那黃鶯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陳信今天的狀態確實不佳,剛翻出病人要輸的藥水,卻一不小心全部打翻在地,前面的黃鶯聽到瓶子破裂的聲音,回過頭來見陳信臉上毫無血色,只道她太勞累了,剛才的不愉快一下拋到九霄云外,關心地問道:“陳信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請假回去休息兩天吧,你放心這里有我呢。”
陳信胸口悶得慌,本就打算請假回去的,現又見黃鶯如此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了聲謝就徑直離開了益民醫院。
回到家里,立馬關門退了衣裳,細看胸口上的血手印卻并沒什么變化。難道是自己的心里在作怪,心里嘀咕,隨后又把昨晚那個惡夢從頭到尾回憶了一片。“阿杰可能出事了!”陳信得出結論時嚇了一大跳,心里更加渴望立馬找到自己的未婚夫。
摸出那部破爛的手機試著撥打朱杰的電話,結果搗鼓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回音。
“死阿杰,臭阿杰你到底在哪兒,我要怎樣才能救你啊?”陳信現在是思維混亂毫無線索。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把陳信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穿好衣服開門看時卻是張勇和千雨蝶兩人。
見到兩人陳信心里稍微踏實了一些,把二人讓進屋說:“隨便坐。”
張勇見陳信臉色不佳就關心地問道:“小杏子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陳信搖頭道:“沒事就是昨晚做了一個惡夢,對了你們怎么知道我在家,難道你們已經去過醫院了?”
千雨蝶笑道:“我的大小姐你還說呢,人家張勇可跑了兩次醫院呢,第一次去的早了你沒來,第二次去的晚了你又請假回來了。”
張勇哈哈一笑,接過話來說:“小杏子送你一部手機,雖說是水貨,不過希望你也別嫌棄,要知道你那部手機可是因我而報廢的呢。”
陳信瞟了一眼那手機,是當今世上最流行的那種,是自己夢寐以求的那款,她很想伸手接過那手機,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她,那手機不能要,要了你就欠了那人很大一個人情,尤其是那人明戀你,而你又不愛他。
“張勇這款手機很貴吧,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還不需要他,等我哪天需要了再給我吧。”陳信婉言謝絕。
張勇似乎早就預料到陳信會拒絕,當下也不覺得尷尬哈哈一笑,說:“那就先放我這里,也許下一時刻你就用得著了呢。”
陳信笑笑:“但愿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么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了那個警察的消息。”
說到正事,千雨蝶收起笑臉,認真地問道:“小杏子,你是怎么認識那個警察的?”
陳信:“偶爾碰見的,怎么有什么不對勁兒嗎?”
千雨蝶:“你確定你見過他?”
陳信:“當然見過了,不然我怎么說出他的容貌啊!”
千雨蝶驚呼一聲:“我的天啊,我的姑奶奶你知不知道那個警察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別告訴我你在前世見過他吧。”
陳信聞言臉刷地一下就白了,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夢見的會是一個未曾見面的死人。他既是二十年前死的,那他又和朱麗蘭有什么瓜葛,為什么會同時出現在自己夢中,而且那朱麗蘭在那之前自己也沒有見過她啊!天這都是些什么夢,它們想告訴自己什么,陳信頓時覺得頭大了一圈,怎么也想不通。
“小杏子怎么了,莫不是他真是你前世認識的人。”張勇半開玩笑半關心地問道。
陳信做了個深呼吸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說:“那個警察是我前幾天夜里做夢夢見的,當時夢見的還有剛死去的阿杰的姐姐朱麗蘭。”
千雨蝶感到有點意思,追問道:“你夢見他們在干什么?”
陳信:“阿杰的姐姐遭人追殺跑來向我求救,我就打了電話報警,隨后那個警察就來了,可是阿杰的姐姐一見到那警察就尖叫一聲跳窗自殺了,結果第二天阿杰的姐姐就病死在了我們醫院。”
張勇不信鬼神,說:“可能是巧合吧。”
千雨蝶不滿:“你不懂就別瞎說,世上哪來那么多巧合,小杏子你還夢見別的什么了嗎,我覺得他們是要提示你什么。”
陳信:“昨晚我還夢見了阿杰,在夢中他明明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卻怎么也碰他不到,后來他要我感覺自己的心跳,我卻發覺自己根本就沒心跳,好似一個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我害怕,我要跑時又似乎看見他在流淚,我試著喊他,他就大喊‘寶貝救我’接著就消失了。”
張勇笑道:“小杏子,你的夢還真奇怪呢,你的身體沒出什么問題吧。”
陳信:“張勇你先別笑,我直覺告訴我阿杰遇到了危險,他在向我求救,我必須盡快找到他。”
千雨蝶也點頭道:“聽你這么一說我到又想起一件事來,朱麗蘭是朱杰的姐姐,你猜那警察與你又有何聯系,昨晚少飛給我看那檔案時,我記得他叫陳國勝,也是你們陳家溝的,當時我倒沒覺得什么,現在看來果真是與你有關呢。”
陳信驚訝道:“那警察竟也是我們陳家溝的,看來我要回老家一趟,查查那警察的底,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夢里,他一定想告訴我什么。”
張勇見兩女越說越玄乎,心中好笑卻也難得點破,只當聽一回有聲小說。
千雨蝶見陳信要回老家,有這么好的機會親近大自然她自然是不想錯過的,當下就要求與陳信一起回去,未了還把張勇一起拉上。陳信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心里本是不愿讓張勇與自己一道回家的,可實在是經不住兩人的軟磨硬泡最終只得勉強答應。
商量已定三人吃了午飯,準備妥當便坐上了回家的客車,而在這中途陳信也狠心地用自己微薄的積蓄在路邊買了一部真正的水貨手機,當然那部摔壞了的她也沒丟,因為直覺告訴她那部手機派得上用場。
陳家溝遠離了喧囂的城市倒也顯出了它那山清水秀獨特的景色,隨著夜幕的降臨一輛人力三輪駛進了小村莊,一男兩女剛一從車上下來便聽的有人歡呼:“陳成你家杏子回來了!”陳信微笑著和眾鄉親打過招呼,帶著張勇和千雨蝶徑直向自家那毫不起眼的小瓦房走去,此時家里聽的呼喊已經有人迎出來了。
“丫頭你不好好工作,怎么又回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嘴上責備,臉上的喜悅之情卻是難以言表。
“媽,我這不是想你了嘛,來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姐妹千雨蝶,這個是大學同學張勇。”陳信笑著隨即便把眾人介紹了一番,眾人客氣地寒暄一陣,婦女得知他們還未吃東西,便立馬下廚房給他們一人下了一碗面條外加兩個雞蛋。
“媽,怎么沒看見爸呢?”陳信回家已有個把鐘頭了,卻始終沒看見自己的老爸。
“他給你二老爺殺豬,這個時候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怪不得我剛進村時便聽到了豬叫,想來是二老爺他家的了。”
張勇不解地問道:“阿姨,怎么晚上還殺豬呢,這黑燈瞎火的多不方便。”
陳母搖頭道:“小伙子你有所不知,杏子她二老爺家的豬除了尾巴是白的外其余周身都是黑色,這種豬白天是萬萬不能殺的。”
張勇好奇又問:“這種豬有什么名堂呢,為什么白天就殺不得呢?”
陳母:“這種豬主兇,殺了的話主人家就會有血光之災,所以這種豬白天是不能殺的。”
張勇聽的糊涂,心道怪不得小杏子那么迷信,原來這是家傳的,看來要找個時間好好給他們灌輸一點新科學知識,讓他們徹底從那迷信的汪洋大海中走出來。
陳信見那張勇的神態便知他打的什么注意,不等對方再問下去,就搶先說道:“媽,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們出去一下。”
三人出的門來,那張勇問道:“小杏子你準備帶我們到哪里去呢?”
陳信白了他一眼,說:“當然是帶你去休息,我們家可沒有多余的床。”
張勇哈哈一笑:“這好辦啊,你給我打地鋪不就得了。”
“那我老爸回來看見鐵定拔了你的皮。”陳信半帶恐嚇地說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小土房前。
“張勇就是這家了,主人是我堂弟,父母從小就去了,現如今這家里就只有他一個人,他的脾氣雖然有點怪,但心還是挺善良的。”陳信正給張勇介紹著,突然看見一個女孩從屋內跑了出來。
“狼琳。”陳信喊了聲。那女孩聽見有人叫她,循聲望去看見陳信幾人,走了過來喊了聲:“信姐姐你回來了。”
陳信摸摸那女孩的頭笑道:“是呀剛回來的,怎么這么晚了你還回去,路上不害怕嗎,要知道你回家可要穿過一片墳地呢。”
那女孩搖頭道:“我都走了好幾次了,一點也不怕,再說愣子哥的燒已經退了,我再不回去,我老爸就要生氣了,好了信姐姐明天我再來吧,我先回去了。”
千雨蝶望著那女孩遠去的背影,一臉的詫異,問:“小杏子,她回家真的要經過一片墳地,她那么小怎么就不怕呢?”
陳信:“她爸爸狼嚎,從小在狼窩里生活,她媽媽好像也是與鬼打交道的,她雖小但也并不怕那些臟東西。對了張勇,剛才你也聽到了我堂弟愣子正在發繞,今晚可要辛苦你了。”
“哈哈,小杏子你放心吧,好歹我也是醫科大學畢業的,感冒發燒還不是小菜一碟,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堂弟的脾氣到底有何怪處啊?”
陳信笑笑卻并沒回答,帶頭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張勇跟在后面直覺一股冷汗從背心里冒了出來。
張勇抬頭仰望愣子,頓時吸了一口涼氣,自己一米八六的身材和這人一比頓時就像侏儒遇到了巨人,如果藏在他背后,鐵定沒有人從前面看的見。嗚嗚,他脾氣不好該不會有暴力傾向吧,張勇忐忑不安地想到。
陳信看見張勇那略顯單薄的身體,略顯驚恐的眼神,捂嘴而笑說:“愣子,這是我的朋友,今晚在你這借宿,對了他也算半個醫生,你若感覺哪里不舒服盡管找他。”
那愣子沒有看張勇一眼,指著一間房屋說:“姐,那屋里有空床,你帶他去吧。”
陳信笑道:“張勇聽清楚了嗎,是左手邊那間,可別走錯了喔,好了愣子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們明早再來。”說完兩女丟下張勇揚長而去。張勇戰戰兢兢道了聲謝謝,便搖搖晃晃進了指定的房間,心里直呼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