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起而攻之,陳信匕首在手絲毫不懼,橫刀亂舞,血肉紛飛。宮殿內一個受傷的女子看著鏡中那個在血雨中舞蹈的女子一臉的詫異,她是誰,她到底想干嘛?突然之間她看見了那女子沾滿鮮血的右手,她凄然一笑,說:“原來如此,她的目的竟是如此簡單明了,為何先前就沒有發現呢。”
陳信正揮舞的起勁兒,身邊的蛇竟不知為何退回了洞的深處,陳信冷笑一聲正待追趕,卻不料一束強光照來,接著是張勇和千雨蝶焦急的聲音,“小杏子你沒事吧?”
陳信被手電的光照的很不舒服,丟下一句‘我沒事’就已向洞的深處追去。張勇和千雨蝶見了本想追上去,可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受傷的愣子,愣子雙腿被咬暫時無法行走,眼睛被唾液所浸暫時也睜不開。愣子眼睛看不見可心里卻明亮的很,他的姐姐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今卻殺的巨蟒四散而逃,那她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只可惜自己看不見猜不透。另外這些巨蟒雖然被趕跑,可是這洞里仍是危機四伏,自己沒受傷倒好,可如今自己到成了累贅了,當下他也只得對張勇千雨蝶二人說:“這洞府名為蛇后幽府,那蛇就遠不只是這些巨蟒,說不好會有各種各樣的毒蛇蜂擁而出也說不一定,而我在這里完全相當于廢人一個,你們大可不必管我,盡快去追我姐,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張勇見愣子在明知只要自己和千雨蝶一走那他就鐵定活不成的情況下仍不忘考慮別人的生死心里不免對愣子的看法改觀了不少,至少現在看他倒不覺的他像壞人了。而千雨蝶原先就對愣子有好感,此時見他如此說立時感動的一塌糊涂,說什么也要讓張勇背著愣子一塊去追陳信。愣子受了重傷自然拗不過他們兩,一行三人沿著陳信的足跡緩緩前行。
再說陳信見巨蟒要逃走那里肯依,當下丟下愣子等人自己一個人追了上去。一路之上黑暗中不斷有各種各樣的蛇跳竄出來,不過都被她一一斬于刀下,黑夜對于她來說似乎是不存在的,巨蟒想跑那是癡心妄想!前面是最后一條巨蟒了,陳信加快速度猛沖過去,一刀揮下卻不料四周突然亮如白晝,刺得陳信睜不開眼,陳信被迫放棄斬殺那巨蟒。
陳信揉揉眼睛終于適應了下來,四下張望卻沒想到這里竟是一座華麗的宮殿,一個女子此刻正半躺在宮殿上方的寶座上,手中把玩著一個不大的水晶球,她想起千雨蝶在迷宮中說的宮殿中的蟒蛇,立時便猜到了正是此人。
“我來了,如果你覺得你還可以作戰的話我樂意奉陪。”陳信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不能作戰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那女子把玩了好一會兒水晶球,才微微一笑:“你要問的,我要回答的或許對你一點用也沒有,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誰信你鬼話,你老實說你和我爺爺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還有最重要的是我爺爺是怎么死的!”
“二十年前我那時剛滿一百歲,為了躲避我即將到來第一個天劫,我一邊吞天地靈氣提升自己的修為,一邊四處尋找適合自己藏匿的地方,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在半山腰上我無意間遇到一個法界中人,我們打斗了起來,結果我被打成重傷跌落懸崖,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就在我奄奄一息之時一個小男孩突然從天而降,摔落到我面前,腦漿和著血液一起流了出來,流到我面前,我當時心想反正這小男孩已經死了我何不利用他的血治自己的傷呢。”
“等等,你說的那個小男孩是不是今天我們燒的那具尸骨的主人,他不是數個月前才死的嗎?”陳信覺得她說謊便打斷了她。
那女子不以為意地一笑,接著說:“他親自告訴你的他是數個月前才死的嗎,你要知道這深淵峽谷低于地面數千米,匯聚不少地脈靈氣保存一具尸體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陳信見她說的有理便點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那女子長出一口氣繼續說:“當時我要是知道人的血是天下最能顛覆我們蛇的思想,誘發蛇的貪婪的本性,那就算它是治傷的靈丹圣藥我也是萬萬不會吃的!傷好之后我返回地面,開始到處吞食幼嬰,一天晚上我無意間跑到了一個叫陳家溝的小村里,在那里沒想到我又遇到了那個法界中人,我知道我打不過他,所以我一遇到他就立馬開跑,可是那個人卻是像要致我于死地一般拼命追趕。
他追著我滿山竄,結果一不小心我們雙雙掉入了一個看起來不咋樣實際卻能要我們性命的陷進,那陷進的主人是一只成了精的黑熊。那個人體內靈力充沛自然吸引了那黑熊的眼球,引發了它的食欲,而那人雖然受了重傷,但到底還是法界中人,怎可能束手就擒,當下他們便打了起來。這是我逃跑的機會,當時我也確實趁機跑了出去,可是我并沒有走遠,我一直在周圍徘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喊殺聲漸漸停止,我悄悄跑了回去。你先別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回去只是想看看他們是不是兩敗俱傷,我可不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畢竟像他那樣一個充滿靈力的人是萬人中才有一個的,喝他的血必能使我功力大增。當我回去看時,果然如我預料的那般那個人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黑熊怪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還能行走,但已經遠不是我的對手了。我毫不猶豫殺了黑熊,后來又去殺那個人,可當我看見他那雙絕望的眼睛時我卻發覺自己竟下不了口。
我救了他,是的那是我救得第一個人也是最后一個人,但是我們的敵對關系沒有改善,他只是有傷在身殺不了我而已。我們順著一條小溪逃了出來,一直逃到外面那個水潭。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沒有我的指引進來的人就休想再出去,我下不了手殺他,那我就得想盡一切辦法把他留在我身邊。在我悉心照料下他的傷漸漸好了,可是他卻至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我,我感到好不氣憤,就對他說‘陳國勝你的命是我救得,你就應該是我的人,你永遠也逃避不了!’,而他則背對著我輕輕地說了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要的話大可拿回去就是了,至于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人,那你就想錯了。’
我們一起生活數個月,我漸漸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而他也漸漸習慣了一大早出去找出口,傍晚空手而歸的日子。
那天,好可怕的一天,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那個人一早出去到了半夜也不見回來,我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害怕他是不是找到了出路離我而去。我害怕,我擔心,我第一次感到什么叫著真正的恐慌。我開暗道想到陳家溝去找他,然而誰知道我剛一到山頂便迎來了我的天劫,那時我自認我的道行已經很高了,誰想竟連一個小小的天雷都接不住,還度什么天劫!天雷把我打得皮開肉綻,眼看就要灰飛煙滅不料那個人竟在我背后出現,我不知他用的什么法術,反正當雷電打下的時候他把它移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我在他的幫助下雖然度過了那個可怕的天劫,但我卻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行走。他站在我面前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望向陳家溝那個小村莊,我知道他的內心現在很是矛盾。他好不容易尾隨我出了那深淵峽谷,山的那邊就是他的家,他馬上就能回去,可是他放不下身受重傷的我。他猶豫了很久才對我說:‘你救了我一命,我這次也救你一命,我送你回去后我們依然是敵人,下次見面我決不會手下留情的。’說完他便抱著我回到了我的洞府。也許是上天注定我們只能在一起,他送我回來按道理自然也要等我痊愈了他才能走,可是他沒等到我的痊愈反而把他的仇家等來了。”
陳信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她只知道自己家族會陣法,可沒想到自己的爺爺竟是法界中人,心里自然生出一股自豪感,現在聽那女子說自己爺爺的仇人找了上來,頓時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爺爺不會就是這樣死的吧!
那女子可沒管陳信心里想什么,口里繼續說:“他的仇人好生厲害,竟是沿著小溪從高數百丈的山頂直射而下,可他也不弱兩人二話沒說就打了起來,結果兩人斗了三天三夜誰也沒有占到絲毫便宜,他不想這樣毫無意義地斗下去便向那人言和,可是那人卻沒有絲毫言和的意思,兩人無力打斗便大吵起來。我因受傷離他們較遠,所以他們對罵我只隱隱約約聽的幾句‘家師和她的同門已歸黃土你們還想怎樣’‘瑜伽余孽就該死’‘你們這樣趕盡殺絕算什么,與那個人又有何區別’。我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尤其是看不慣有人罵他,于是我便悄悄移到那人身后出其不意給了他一刀,他早就筋疲力盡怎躲得開我奮力一擊,一刀結束那人的生命我便對他笑道:‘你瞧我又救你一命,你可不能就這么離開我了’。他黑著臉一句話也沒有就地躺著睡了。
第二日我從睡夢中醒來卻不見他的影子,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出口,就不可能再去找什么出口。于是著急地四處找他,結果最后在水潭的上空找到了他,我問他在這里做什么,他冷冷地說:‘做個空間漂移陣’。”
陳信聽到這里忍不住驚道:“原來把我們困在半空的陣法是我爺爺做的,他可真了不起!”
那女人接口道:“是呀,你爺爺很了不起,他做那個陣法,我還以為是他想通了愿意和我一起在這峽谷生活而不出去了呢。誰知這根本就是我的一廂情愿,他做了陣法確實沒有打算出去,可是他卻也把自己關在一間密室連我也不輕易讓見。”說到這里那女人眼中已有一種液體在流動,目光望著遠方久久才呼出一口氣來。
她的手捂在腰上,傷口又開始裂開了,無極劍傷人是痛,可是再痛也抵不過那個人的死。
“那天的天氣我已記不清了,我像往常一樣坐在水潭邊的巨石上,看著飛流之下的小瀑布。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和我一起坐在那石頭上,我當時可開心了,以為他想通了,愿意出來與我過活了,我把頭靠在他肩上,他也并沒有移開。
他用手撫摸那石頭長嘆道:‘一晃二十年快過去了,這原本很粗糙的石頭也被你的眼淚浸的光滑如鏡了。’
我輕聲笑道:‘如今終于把你等出來了,可見這眼淚也沒有白流啊!’
他聽了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長長嘆息一聲,略帶不忍地說:‘這幾十年來是苦了你,人血你也應該戒掉了吧。’
聽他這么一說我才明白當年他做了空間漂移陣之后又為什么把我們唯一的出口也給封了起來,原來他是怕我出去吃人啊。想明白了心里對他又多了幾分感激的同時愛自然也多了幾分,當下便笑道:‘早就戒了,說來還多虧你呢,要不是你封住出口說不定我忍不住跑出去已被那些法界中人打死了呢,國勝你如今想通了嗎,我們一起過活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會跑出去食人嗎?’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問,但我隱約感覺到他想離開我,于是當下我便急了,說:‘你不能離開我,只要你離開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出去報復你們人類的!’
他把我的頭扶正,認真地看著我,眼里是擔心是失望,我不敢看他那樣的眼睛于是趕緊改口道:‘國勝你放心,我已經為你戒了人血自然就不會再去沾染了,但是你也不要離開我啊,我會怕的。’
他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說:‘我只是個凡人不可能有你那么長的壽命的,再者我的師父師伯們做了很多錯事,我們瑜伽一脈的壽命都被減了二十年,而今日便是我的死期了。’
我一聽當時就急了,站在那里罵他的師門,罵,什么都罵,他卻只是笑也不言語。我看他眼神漸漸渙散,我又對天發誓說:‘陳國勝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會把你陳家一個個吞進肚子里,要你陳家絕后!’
他依然看著我笑,眼睛漸漸閉上,雙手無力地從我肩膀滑下,那一刻我知道他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那一刻我知道他再也見不到我了,那一刻我心碎了!”
那女子說完已是淚流滿面,那一刻離今天也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那傷痛自然清晰無比,她看著那個人的孫女,她想起她的誓言,她很想咬對方一口,可是她又怕,怕到了地府那個人知道自己咬了他的孫女而不會原諒自己!
陳信聽完對方的故事,頭腦里快速整理著那些零碎的線索,爺爺是瑜伽的傳人,他的師門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爺爺的壽命受到了詛咒,被閻王收去了二十年,可是這些和朱杰又有什么關系呢,這里面壓根就沒有提起過朱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