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面不同,這里看不到一個身穿鐵衣的侍衛(wèi),長廊站立的全是身姿婀娜的美女,五步一人,各個美貌出眾,衣著露骨,使人緊繃的弦微微舒緩。
飛宇心中暗驚道:外界已是初冬,想不到這里卻暖如陽春三月!
片刻,一棟古典的別墅進(jìn)入眼簾。
飛宇在別墅前前看見兩個人,兩個衣冠華麗的美男子,心中暗暗詫異,他確定其中一名便是慕容風(fēng)。
夏應(yīng)天對兩名美男子點頭微笑,后者作揖點頭,夏應(yīng)天見飛宇看到慕容風(fēng)和皇甫岑之后無動于衷,便介紹:“林城主,我來跟你介紹兩個人!”
飛宇故作好奇,“哦?”
夏應(yīng)天儼然一副和善嘴臉:“這位是慕容世家的長公子慕容風(fēng),這位是皇甫世家的公子皇甫岑!”
飛宇收起折扇,心下暗暗猜想:也不知道二人是否曾經(jīng)見過林云,艾迦的易容術(shù)自然奇妙,但總會有破綻,若是當(dāng)場被拆穿恐怕今天不能善終了。
想到這里,心下有些忐忑不安起來,目光掃過艾迦,只見她面色平靜,似乎并無擔(dān)心,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裝下去,便微笑作揖:“原來是名動大陸的慕容公子和皇甫公子,失敬失敬!”
有身份的人見面總是需要客套客套幾句,方顯與常人之不同,二人作揖回禮:“早聞林城主鳳表龍姿,絕艷驚才,今日得見果真氣宇軒昂,雅量非凡,而名不虛傳啊!三生之幸,三生之幸!”
“哪里哪里,比起慕容兄的風(fēng)流倜儻、絕世無雙,林某自嘆不如,論起皇甫兄的雄心偉略,林某敬佩不已!”飛宇暗暗放心,自己這個假林云沒有被識破,他又感慨:名人就是名人,拍起馬匹也要搞得文縐縐的,方顯與不同于常人!
“林城主謬贊!”
幾人相視大笑,仿佛多年未見的好友,氣氛融洽。
“夏某略備茶水,幾位貴客請!”
“大王請!”
說完,一干人等齊入別墅,這別墅名為清閑居,周圍清靜,卻并非住所,是西南王平時招待客人的地方。
剛進(jìn)入清閑居,飛宇覺得眼前豁然一亮,一些古典的長椅、長桌、沙發(fā),幾扇古色古香的屏風(fēng),周圍還有一些雕刻,明明擺設(shè)簡單,卻給人一股典雅的感覺,令人賞心悅目。
飛宇心下道,西南王是軍伍出生,追求簡單實在,而這種簡單實在卻分常人的簡單實在,其中自由其高深之處,夏天應(yīng)不是簡單角色,也不是那種得到一點點蠅頭小利就得意忘形的人,不知此次計劃能否成功。
“幾位請上坐!”
“大王請!”
坐在舒適的沙發(fā)上,飛宇覺得渾身舒坦,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躺下,好好睡一覺,可現(xiàn)在卻萬萬不可,他甚至不敢絲毫放松,因為一旦他露出一點破綻,而又被對方看出,那等于說直接判了他和艾迦的死刑,先別說西南王個人有多厲害,王府內(nèi)幾千侍衛(wèi)都不是吃素的。
幾個美麗女子上前斟了幾杯茶,不多時,室內(nèi)已是茶香彌漫,沁人心脾。
“林城主,西南人大多粗獷,夏某也是行伍出生,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包涵啊!”夏應(yīng)天朗聲笑道。
“哪里哪里,大王太客氣了!”飛宇應(yīng)和著,他倒是對西南王心生敬佩,不愧為王為將,無論言語或者行為都無絲毫賣弄與做作,一直保持著不卑也不亢的態(tài)度,令人自在而不受拘謹(jǐn)。
夏應(yīng)天將自己的得力愛將介紹了一遍,名字太多,飛宇哪里能記下來,還是老套路:哎呀,原來是您啊,久仰久仰,哦哦,久聞將軍之英明,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啊……
所謂聊天,無非就是胡扯,而飛宇則是深諳胡扯之功,不過此時的胡扯有別于平時的胡扯,此時,他以林云身份出場,胡扯起來,自然要有幾分絕世人物胡扯的風(fēng)范。
不過,大家閉口不談水晶骨頭的事,但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故意回避。胡扯了半天,飛宇肚子餓了,西南王自然不會吝嗇得不給客人飯吃。
這里是一間豪華的餐廳,長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精美的餐具放著絢麗的光彩,白色的桌布沒有一點污痕,有從西土運來的上等皇家白蘭地,還有從靈州運來的美味海鮮。
“哈哈,來,大家都別拘束,夏某先干為敬!”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余幾人紛紛飲酒,各個面色融和。
慕容風(fēng)面如冠玉,舉止優(yōu)雅,目視艾迦,面帶微笑道:“小姐美若天仙,在下可否一知芳名?”
“林雨!”艾迦不溫不火。
“久聞林雨小姐大名,在下夏立軒,請多多指教!”在慕容風(fēng)開口之前,一旁的夏立軒早已坐不住,搶道。
艾迦對夏立軒輕點頭。
慕容風(fēng)倒不生氣,依舊面帶微笑,一副貴公子作派。
飛宇即刻明白過來,原來這兩個人在打小丫頭的主意,不過看這位世子似乎頗為跋扈,慕容風(fēng)畢竟是客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小舅子,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
“林雨小姐常年跟隨林城主游歷大陸,想必見識頗廣,在下對一些奇聞軼事非常有興趣,不知改天林雨小姐能否給在下講講?”夏立軒明顯在搭訕,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飛宇心中暗道,花花腸子似乎是這些富貴公子的通病。
艾迦搖頭,“奇聞軼事到?jīng)]有,不過都是些普通的事罷了!”
在一邊不說話的皇甫岑突然開口:“在下也對林城主傳奇故事產(chǎn)生了興趣,愿意聽林雨小姐說說!”
飛宇目光不著痕跡在皇甫岑身上飄過,貴公子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飛宇心間突然掠過一道驚痕,不知是否錯覺,皇甫岑那深邃的眼眸竟一眼望不到底。
飛宇正欲搶答,卻見艾迦面帶微笑,玉眸有靈光閃爍:“傳奇倒稱不上,只是略施援手,為人治病罷了!”
“哦?”
“記得五年前,我與我家公子路過武陽,正值饑荒,很多百姓餓死街頭,致使瘟疫四散,官府不聞不問,公子云只身前往災(zāi)區(qū),救治受感染患者,連續(x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我一直守在其旁,寸步不離,后來,當(dāng)?shù)毓俑犝f公子云在災(zāi)區(qū),便派人去迎接,官府的人剛到,公子云已經(jīng)飄然離去,命我在知會當(dāng)?shù)亓旨疑啼仭y行等出資賑災(zāi),還說,人命不分國界!”
“雨兒,別說了!”飛宇及時配合,又對在座道:“讓各位見笑了!”仿佛他真的就是那個救世人于為難之中的林云。
眾人道:“林城主仁心仁德,我輩之典范啊!”
在座的人不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就是統(tǒng)領(lǐng)萬人的前軍大將,他們哪曾體會過民間疾苦,他們只是應(yīng)和,對于林云的這種行為,從他們的面部表情看不出半點敬佩,甚至對這種行為感到不可思議,一個富甲天下,位高權(quán)重的人怎么會做這樣荒唐、低賤的事呢?
飛宇心中苦嘆,這世間的法則真是殘忍,有些人一出生便錦帶加身,萬人呵護,有些人卻低賤得分文不值。
飛宇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感慨的時候。
皇甫岑面色依舊和善,眾所周知,武陽是皇甫管轄地界,艾迦這是在暗中指責(zé)皇甫世家。皇甫世家終究是東土權(quán)貴,豈是一個小女子隨便指點的,作為皇甫家長公子此時卻滿面笑容,無絲毫尷尬,“我代表武陽百姓,多謝林城主當(dāng)日出手相助!”
林云行事一向低調(diào),五年前那件事大陸人只知道林云舍身救人,并不知道林家還出錢賑災(zāi)了,這些被一個女子說出來,而皇甫岑又未矢口否認(rèn),只說明一個問題,眼前確實是林云本人,至少這個女子當(dāng)日在林云身邊。
“皇甫兄言重了,林某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不知為何,飛宇突然對這個林云感興趣起來,傳聞中的救治世人的云仙,這樣一個傳奇的人物,如果有朝一日有幸得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飛宇暗自打量著在座的幾位東土權(quán)貴,皇甫世家和慕容世家的長公子,西南王及其得力干將,哪一位不是風(fēng)云人物,一個多月前,自己還在為下一頓發(fā)愁,此時竟坐在這里和這幫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喝酒吃飯,生活還真是有趣啊!
飛宇突然想起這個西南王還有一個女兒,倒不是他特意放在了心上,只是客人到訪,這位小郡主連個影兒都不現(xiàn),架子擺的有些離譜了吧,這似乎不合貴族禮儀。
這時,管家李鶴走進(jìn)來,在夏應(yīng)天耳邊打了幾句耳語,夏應(yīng)天眉目怒氣暗生,但礙于有客在場,不好發(fā)作,只是讓李鶴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