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一別后,李慕曦、夏落甜甜蜜蜜回了七王府。而林夢雅則傷心又難堪地回到宰相府準備好好養傷。
李慕曦答應夏落在府里種栽木芙蓉,于是在離開芙蓉城時便命令芙蓉城的官員挑兩株好的木芙蓉運到七王府去。
木芙蓉運到后,李慕曦即讓巧手的花匠將木芙蓉種栽在水池邊,并精心照顧,希望來年十月就能見到王府也開滿芙蓉花,聞到芙蓉花的香味。
接下來的時間,夫妻倆繼續著他們溫馨的生活。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是避免不了的,比如北堂爍。
北堂爍在從晚嫣那里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后,又知曉自己的家族已經被滅。親弟弟身亡,其他親人流放寒苦的邊境。他就將自己關在秘室里,三天三夜不曾出來。
晚嫣很是不放心,天天送的食物卻天天原封不動地擱在那里。就在她擔心北堂爍會出事時,他卻再次出來了。
“我要去賽城。”出來后,北堂爍第一句話就如此。
晚嫣微訝,但是隨即又明白過來。北堂家的人都被流放到了那清貧寒苦的賽城去了,現在北堂爍提出要過去,只怕是去見那些人。
“公子,你要去見北堂家的人嗎?”
北堂爍點頭,關了三天三夜的他此刻相當憔悴,下巴冒出了胡須,臉色蒼白,眼睛無神。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但是神情卻是很堅定的。
“可是公子,他們是被流放。你過去又有何用呢?而且有人看守,要見他們并不容易。”晚嫣勸著,她不希望北堂爍去見那些人。他們是被流放到賽城去做苦役,每天都有守衛看守著,如果他要去見他們,存在一定的危險。
“我會有辦法的。”北堂爍還是點頭,他現在還有一些疑問。而他相信只有那些親人才能夠給他答案。所以,他是一定要去賽城的。
“好吧。”見北堂爍非去,晚嫣自然還是妥協。“那我為你準備一下。”要去賽北,必須帶上銀兩,還有一些必需品。
“嗯。”北堂爍點了點頭,然后又轉身進了秘密。
晚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呆了呆,然后才轉身翻箱搗柜的,開始為他遠行準備。
第二天,天未亮,一個蓄著胡須的中年男子挎著個小青布包袱,朝著城門口走去。
一個月后,已經到了十一月的中旬。天氣越發的涼了起來,都要穿上一身厚衣了。
中年男子站在城門口,抬頭看著城門上寫著[賽城]兩個字。他攏了攏衣領,朝著城里面大步走了進去。
中年男子在賽城一家客棧住下,然后頭三天就在賽城的大街小巷竄著,不知道做些什么。直到了第四天,他終于不再出客棧。卻又整天關在房間里蒙頭睡大覺。
客棧的店小二等覺得很奇怪,但是倒也沒有管。
第五天的夜里,月色很涼,夜風冷嗖嗖的,也許是天氣太冷了,街上基本上沒有什么人。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客棧的窗口向外飛掠了出來,然后跳上了屋頂,如同一只貓一樣飛速朝著前面竄著,從一家屋頂跳躍到了另一家屋頂,直到被夜色吞沒了身影。
在賽城最北處,有一處集中營。此營地里所關押的全是犯了錯被流放過來的犯人,白日里,這些犯人戴著手銬腳鐐被士兵押著上地里勞作或搬運重石等,稍不注意還會遭遇士兵們鞭子的問候。吃的更是清水般的粥與有著味道的窩窩頭。直到了夜里,他們才有一片刻休息的時間,但是卻只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外面依然有士兵守護。
這些犯人想逃走,但是逃走的下場卻是更凄慘的。所以久而久之,也沒有人敢逃跑。
那道黑影到來時,正瞧見士兵們手握著兵器來來回回地巡邏著。營地里每隔數尺遠便會有火把照明著,所以說四周還是很亮的。
那黑影身體匍匐著在暗處不敢輕舉妄動,面罩外露出的眼睛像是子夜般,又如同貓眼一樣在黑夜里悄悄瞧著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黑影就如同入定般一動不動。直到天上的月亮被烏云漸漸遮蔽,那些士兵也開始換崗了。黑影才有了動作。
只見黑影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潛入了營地。出現在某個士兵后面,伸手往士兵的脖子后面一敲,那士兵就軟軟地倒下了。
黑影將士兵迅速地拖到一旁,飛快剝下了他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然后將夜行衣換到士兵身上,將士兵往外面一推,大聲喊道:
“有刺客——”
他驚叫的動靜自然把其他地方的士兵都引了過來,借著混亂時,他悄然無聲地溜走,朝著前幾日已經打探好的地方摸了過去。
一進去后,只見黑壓壓的全是蜷縮著的身影。這么冷的天,這些犯人就睡在稻草上,甚至身上蓋的也是稻草。
黑影的嘴一抿,要怎么樣才能找出北堂家的人呢?現在他的記憶并沒有恢復,根本就不認識北堂家的人。更何況現在也不能亂動,要是驚動了外面的士兵,只怕就糟了。
就在黑影,也就是北堂爍正在為難時。只聽到有一個聲音顫顫地響起:
“爹,怎么辦?我不想死在這里。”
“哭什么?”另一個聲音也響起,卻是在壓低聲音怒斥著先前的人。“有什么辦法,我們北堂家已經垮了。又沒辦法逃走,只能認命吧。”
他話一落,另一個聲音更哭泣了。
“要是爍堂兄還在,我們北堂家絕對不會垮的。”
“唉——”另一人聽到他的話卻是嘆息。
北堂爍聽著兩人的話眼睛一亮,看來不用他費力去尋找了。他伏在屋梁上,小心翼翼地看著說話的人究竟在何處?目光一掃,突然看到在屋子里最角落,有兩個身影動了動。他輕輕往著那兩人在的地方而去,迅速從屋檐跳下。
那兩人被驚了一跳,正想喊時,北堂爍迅速點了兩人的穴道。在他們驚恐的目光里低聲:
“別叫,我是北堂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