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
夏落與李慕曦倒是很驚訝,不過也僅瞬間。瞧著夏老爺一臉不自在,還有怒氣;又瞧著面前這個看起來相當機靈的媒婆,兩人明白了。原來這媒婆是來為夏老爺保媒的呢。
夏落倒是同意夏老爺再找一個,畢竟他并不老,后面還有這么長的日子。自己出嫁了,而且女兒畢竟不是老伴,能夠陪著他一輩子。夏母離開多年,要是看到丈夫一個人孤單單的,只怕也會心疼。
李慕曦也無所謂,只要岳丈自己同意。妻子高興,他就贊同。不過依他看來,只怕岳丈大人不太高興了。甚至他的表情是相當好憤怒的。
想想,岳丈大人對已逝、無緣見面的岳母如此長情,倒是令人佩服。
“蘇婆子,這里不歡迎你。你走吧。”見到蘇媒婆居然把事情扯到了女兒面前,夏老爺當即就馬下了臉。沖著蘇媒婆不高興地吼。
蘇媒婆被當眾駁了面子,心頭也不太舒服。但是卻又不能發作。不過看到夏老爺如此在乎女兒的反應,她更堅定要把寶壓到夏落身上。于是便不理會他,反而更殷勤地對著夏落說道:
“王妃,正巧,民婦遇到王爺與您。沒錯,民婦是為夏老爺來說親的,這夏夫人都已經仙逝多年了。您也在王府,府上就只剩下夏老爺一人。天冷了沒人暖個被子,天熱了也沒人搖個扇,半夜更是找不到說話的人,您說夏老爺這該多孤獨啊。蘇婆子我就是想給夏老爺介紹一個可心的人……”
蘇婆子這話說得煽情,搞得原本極不樂的夏老爺此刻都住了嘴。他心里有些酸楚,蘇婆子的言語更中他心底的軟處。多少次午夜夢回,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不過醒來后,卻是孤枕一人難成眠。原來吧,妻子過世,他就把心思放在生意與女兒身上,倒是不覺得太孤單。但自從夏落出嫁后,店里的生意也都由她經營變得大大的。也不用自己再操心,仿佛一下子就閑了下來。倒是常常發呆,覺得孤單得可怕……有時候,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再找一個。但是每每想起妻子,又覺得會對不起她,所以也只好做罷。只是這蘇媒婆近段時間老是在夏府晃悠,弄得他更是心煩意亂的……
夏落與李慕曦也聽著蘇婆子的話后微沉入思索之中,她說的這些令兩個年輕人心酸。他們自然也知道夏老爺一個人守著夏府很孤單,即便是不缺他吃渡,宅子里又有不少奴仆,但是那些人只是下人,之于他,根本就不貼心的。
夫妻倆對望了一眼,如果說剛才對蘇婆子有些不喜歡。但在她說出這番話后倒是對她改了些態度,但即便如此,對于夏老爺是否續弦或娶妾這件事,還得看他自己的態度。
他們沉默不語,蘇婆子倒是有些緊張。兩人的態度能決定事情是否成。而比她更緊張的自然是夏老爺了,他擔心自己的女兒認為是自己想再找一個,擔心她會反感,會認為自己忘記了她母親,所以相當緊張地望著夏落,表態道:
“落兒,你別聽這老婆子的話。爹一點也不孤單,爹就等著抱小外孫了。”說著,眼神望著夏落的腹部倒是柔和了很多。人老了,沒有太多的心思,不就圖個含飴弄孫的嘛。聽到女兒懷孕后,他就興奮到不行。他還記得起女兒小時候那可愛的樣子,想必未來的小外孫會更加的可愛……
蘇婆子聽著倒是一啞,她望著夏落。沒想到七王妃懷孕了,不過想想夏家女兒出嫁也兩三年了,懷孕倒還晚了些。不過這下子是不是這親事真沒指望了?
夏落有她的想法,但是她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說。于是便上前挽著老爹,對他說道:
“爹,你小外孫有些累了,咱們進去吧。”
夏老爺一聽,知道只怕是夏落站累了。他自然是怕累著女兒和她肚子里面的小外孫,當然就趕緊領著人進府。
李慕曦也跟在后面,把媒婆諒到一邊。在快進門的時候,李慕曦回頭對蘇婆子笑道:
“蘇媽媽的好意,本王與王妃都知道。但是關于岳父的事,本王與王妃自有打算,就不多勞煩蘇媽媽了……”就算真要給夏老爺續弦、娶妾,他和夏落也會留意好人選,不需要媒婆巧舌彈簧介紹人。
蘇婆子一愣,眼睜睜看著李慕曦又進了屋子。不過她倒是明白了,這事情看來是真的說不好了。想起自己白跑了這么幾天,不由得恨恨地跺了跺腳,氣得轉身就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進了院子后,夏老爺招來婢女為夏落坐的位子墊了軟墊子,只怕閡著她。
待三人坐好后,夏落開口了:
“爹,你可想過再找一個伴?”她倒是真在琢磨著該給夏老爺找一個伴了,剛才聽了蘇媒婆的話,她心里頓時愧疚不已。人家都說老來伴、老來伴,偏偏她卻忘了爹一個人孤單單的,夜里連個說話人都沒有。看著夏老爺,只見他發絲已經有些白了,好像以前覺得精神的模樣也變得有些清瘦了。她更是覺得難過。
“落兒,你別聽那蘇婆子胡說。我好好的,找什么伴呢。”夏老爺卻怕女兒誤會了他,趕緊說道。
“爹——”夏落伸手拍拍蘇老爺的大手道,“女兒是說真的,你看,女兒出嫁了,也不能常陪在您身邊。你身邊連個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再說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即便是娘在天上也會希望你過得幸福的……”
說到亡妻,夏老爺不說話了。但是他倒是老常想著,要是妻子還在,他們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李慕曦一瞧,也覺得夏老爺孤孤單單的,挺可憐的。剛才進了府,才發覺其實宅子里冷清得厲害。
“岳父,落兒說得對。我們倆也不能常陪著你,您若是想找個伴,我們倒也放心不少……”至少有人陪著他,生病什么的,晚上也有人照應。
“可是……”夏老爺也動了心思,但是多少還是有些遲疑。
“爹,找伴這件事,您放心。女兒必定會為您尋一個知心人。”夏落一言敲定,她決定要親自為爹找伴,為自己找個后母。
“不過在這之前,女兒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您商量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