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爍在晚嫣那里待了一柱香的時間,沒有特別的收獲后,便離開了。
晚嫣度著他的神情不對勁,但是也不敢問。自己倒是滿懷心事地目送著他離開,她覺得主子肯定有什么事了。
……
而白若風見季爍離開后,自然也尾隨離開。剛才雖然只聽到他們短短的幾句談話,但是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昭都北堂家也是有頭有臉的,特別是前幾年間沒有[七王妃]旗下的各家店前,北堂家那就是昭都的頭一個。
他又想起有一回疏影樓接了一個案子,好像就是刺殺七王妃夏落。那個捧著銀子來的人就是北堂家的北堂宇。而那次的任務卻并沒有成功。后來他對夏落有了興趣后,便取消了繼續追殺的計劃。并且通知下去,任何人不得接刺殺七王妃的任務。
后來聽說北堂家被挑,那北堂宇死在半路。其他人也流放,唯有北堂家的當家主北堂爍在北堂家被抄前的幾個月就失蹤了,現在想著季爍,北堂爍,都有一個爍,他的身份似乎就出來了。
白若風想著季爍有可能要向夏落下手時,狹長的眼眸一下子凌厲無比。北堂爍如果要下手,那么自己不妨先下手為強。
主意一拿定,白若風當即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并且在季爍在巷子要轉變時,他身影猛然一竄,落到了季爍的前面。
季爍看著突然竄到前面的身影愣了下,不過卻是不動聲色地望著。
白若風轉過身來,露在面具外面的狹長眼眸也盯著季爍。兩個男人身高差不多,體型也都是屬于那種頎長型的。在氣勢上倒是旗鼓相當的。
白若風打量著季爍,這個男人倒是個人物,能夠沉得住氣,若非之前他失蹤,那個北堂宇又怎么可能上得了臺?而北堂家只怕就不是落得現在的結局了。
在白若風打量季爍的同時,季爍也在打量著白若風。這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攔著自己做什么?心里思緒不斷轉動著,但是表面卻是一點也不露聲色。
風拂動著,兩人之間安靜得過份。他們就像在比賽著誰最能沉得住氣般。
良久,白若風突然低低笑了起來,帶著幾分邪氣沖破了這沉寂的氣氛。
季爍還是不動聲色,就那么冷冷地看著他笑。
又過了一會兒,白若風才止住笑,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盯著季爍道:
“我該叫你季爍,還是稱呼你北堂爍呢?嗯?!”
最后一個嗯字,語氣令人玩味。
季爍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道光亮,但是表情還是淡淡的。望著白若風,突然卻也是一笑,心里卻在飛快地轉動著。這人究竟是誰?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難道是自己沒有失憶前認識的人嗎?但是看架勢,若認識,只怕也是敵非友了。
這樣一想,季爍的防備就自動啟動了。
“自然是季爍,不過這位公子是?”他反問著白若風,否認自己是北堂爍。
“嘖嘖嘖……”白若風一陣嘖嘖聲,嘆道?!氨碧霉诱媸强蓱z呢,堂堂北堂家的大當家現在居然落得易容改名換姓的,如此偷偷摸摸、藏頭露尾,實在令人同情呢……”
季爍這下子變臉了,男人都有自尊。而且自尊心還是超強的,看著這莫名冒出來的人如此嘲笑自己,而且他還篤定自己就是北堂爍了。自然令他再也無法保持著冷靜。
白若風見他冷靜的表情終于出現了龜裂,心頭也痛快。他就討厭看著這人一張冷淡的臉,都已經家破人亡了,還這樣傲氣。哼。
“你究竟是誰?”季爍冷著臉看著白若風,放在腿側的手已經悄然捏成了拳。
白若風瞟了一眼他的手,冷笑了聲:
“北堂爍,你甭管我是誰。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想動七王妃,那就直接去地府陪你家人好了……”他疏影樓要對付一個北堂爍,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
季爍想過種種,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從這人嘴里冒出夏落來。他眼睛微瞇了起來,朝著白若風說道:
“你是七王妃的人?”難道夏落已經對自己起了懷疑,所以查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自認平時都是易容,應該沒有露出馬腳才對。
聽到季爍的話,白若風又是一笑。不過聽著他說自己是夏落的人,心頭倒也不是不樂意,反而有種奇妙的感覺。
“總之,你們北堂家會有如此下場都是自找的。跟七王妃沒關系,在說,之前你那個笨弟弟還找人去刺殺王妃。若王妃要報仇,一早你們北堂家就已經被抄家滅族了,哪里還有活口……”
他自己這點也沒弄明白,怎么北堂宇派人刺殺夏落時,卻沒有事。反倒后來有事了?要說夏落不知道是北堂宇動的手,他絕對不相信。那個小女人如此聰明,能有事瞞得過她嗎?
白若風又看了一眼季爍,反正他話已經擱下了。而明天要離開這里,他要在離開前,再去看看夏落。
又掃了一眼季爍,白若風足尖一點,身影就不見了。
季爍還站在那里,卻是想著剛才白若風的話。北堂宇派人刺殺夏落?又站了一會兒,他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大步朝著自己的店走去。
太陽西下,天空布滿了絢麗的彩霞?;鸺t火紅的,勾勒出了最美麗、最瑰麗的自然綿緞,籠罩著大地。
七王府,薔薇搖曳,到了黃昏時,風涼涼的,花海舞動,更是美麗。
大夫說為了以后生產時不那么難受,讓夏落最好每天都適當散步。
夏落是醫生,雖不是婦科的,但是這些卻是懂的。于是每天李慕曦都會扶著夏落在王府的庭院里散散步,聞聞花香、看看花海,兩人邊走邊聊,很是溫馨。
白若風過來時,正巧看到李慕曦扶著夏落,兩人在一片花海里散步。霞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如同給他們周身都渡上了一層神圣的光暈,居然讓他止住了腳步,不忍去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