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大婚當天,碧俠山莊異常熱鬧,大紅色的綢子掛滿山莊,來慶賀的人絡繹不絕,大多數是江湖的名士。
我和心月在新房里給白若裝扮,白若的嫁妝是碧云命碧俠山莊最好的裁縫用細蠶絲縫制而成,嫁衣裙擺上鴛鴦戲水宛如真的,兩只鴛鴦兩頸纏繞,恩愛親密,下擺是荷葉狀鋪散,邊角繡著多多紅蓮,可見碧云對白若的用心。
白若此時穿著紅色內襯坐在梳妝鏡前,心月在給白若梳妝,心月邊細細畫眉邊說說:“若姐姐,你本來不用這些胭脂水粉就很美,現在梳妝打扮一番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白若羞紅了臉,“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我站在一旁幫著遞東西,也忍不住贊嘆:“心月說的不錯,淡妝濃抹總相宜啊!”
白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在嘟喃:“哪有青姐姐好看?”
白若的美是自然又清純的,白白的皮膚細致嬌嫩,大大的眼睛,如水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澤,我一直喜歡白若的眼睛,像一灣清澈的湖水讓人忍不住深陷進去。
我拿著檀木梳子梳著白若的頭發,“一梳梳到底,二梳齊眉頭,三梳子孫滿堂。”
白若的眼睛已經開始水汪汪了,我連忙打住:“不許哭啊,今天這么喜慶的日子,哭花了臉就不美了。”
白若轉身抱著我的腰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淚,心月在一旁也忍不住有些觸動。
“若兒,嫁人了就長大了,不要像個孩子一樣了,要做個賢惠的妻子,做好碧俠山莊的女主人!”
“可是我舍不得你們。”
“我和心月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真的嗎?”
“青姐姐什么時候騙過你?”
“經常。”
“……”
白若噗嗤一笑,這個丫頭居然拿我開玩笑了,但是哀傷的氣氛有所緩解,我摸著白若的頭發說:“若兒,我們三個都沒有父母,今天我作為大姐將你嫁出去,以后你要好好的和碧莊主過著日子,莊主是個君子,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
白若哽咽地點點頭。
時辰快要到了,我和心月將嫁衣給白若穿上,大紅的顏色讓白若的肌膚越發雪白,如水的眼眸映著作為新娘的嬌羞,我用紅蓋頭遮住了白若傾城傾國的容顏,重重的握住了白若的手給予她最深的祝福。
外面已經想起了一陣喧鬧聲,我輕輕地對白若說:“若兒,開始了,心月扶你出去,我先去就坐了,還等著你們給我敬茶了。”白若點點頭。
一身喜服的碧云更加地溫婉如玉,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碧云朝我微笑,我回以一個笑容,坐在了上座。
心月扶著白若緩緩出來了,步步生蓮,碧云一臉著急恨不得立馬扶上去,將美麗的娘子納入懷中,我輕笑了一下,碧云一臉尷尬,直到白若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表情才轉為欣喜。
“一拜高堂!”他們朝著我的放向拜了一拜。
“二拜天地!”朝著天地跪拜一拜。
“夫妻對拜!”兩個人互相對拜了一下,我看到了隱藏在蓋頭下的白若的幸福的笑容。
“送入洞房!”兩個人進入了洞房中,剩下的只有我們這些賓客了,我略有惆悵地坐在桌子上喝著酒,一杯下肚好是辛辣,卻讓我的腦子飄飄然,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真是好啊,怪不得說借酒澆愁,再來一杯,一只手阻擋了我的酒杯,我有些怒氣地轉頭,是擎倉,他淡淡得說:“這樣喝酒傷身。”我不知是因為喝了酒傷感了還是內心積壓太久了情緒,我一股腦全吐了出來:“你憑什么管我,你是誰啊,一天到晚這么冷漠,我欠你什么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的冷漠,很討厭,你為什么就不能回到當初的溫柔,子軒,你為什么這么狠心,為什么……”我已經語無倫次了。
擎倉皺著眉頭看著我:“我是擎倉,你看清楚!”
“呵,我知道你是擎倉,你是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你不是誰,你不是……”
“要喝也要吃點菜,你先吃點,吃好了我陪著你喝!”
“好,我吃!”我夾著菜拼命往嘴里塞。
突然被人一點,我就暈了過去,朦朧里只聽到來自遙遠的一聲嘆氣。
早上醒來,感覺脖子有些不舒服,我喊了一聲:“心月!”
“哎,小姐,你醒了啊!”心月端了一杯水過來,“小姐,你昨晚喝醉了,擎公子送你回來的。”
醉了,昨晚我怎么醉了,哎,我的酒量怎么如此差。我略有擔心地問:“心月,我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心月捂住小嘴笑,“小姐,你現在才擔心自己酒后失態啊!你昨晚可失態了!”
我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陣懊惱,“哎,就說喝酒壞事,完了,我昨晚沒對擎倉怎么樣吧?”
心月這次是彎下腰笑了,“小姐,你昨晚睡得可死了,沒有做什么。”
“好啊,你個小妮子居然學會逗我了,看我不懲罰你。”
“小姐,小姐,我錯了……”
我正和心月玩鬧著,外面有人報說夫人找我們,我才想起來還沒有看白若了。急急忙忙收拾好就和心月一起趕到白若那里。
白若看到我,連忙起身接我,我看著白若,頭發已經綰成一個云髻,面色紅潤,滿眼含著春色,我逗趣道:“看來,昨晚睡得不錯啊,看著臉色多么紅潤!”
白若害羞地直嗔怪:“青姐姐,你就知道拿若兒開玩笑!”
我正色:“豈敢,莊主夫人我可不敢欺負,一不小心惹怒了莊主,我小命就不保了。”
白若噗嗤一聲笑了,“怎么會?云他敢我就不樂意了。”
“還是我們家若兒好,莊主你可不要欺負我們若兒,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碧云抱拳道:“不敢,不敢!”
在笑聲中我們坐在了座位上,不一會兒我看見擎倉走了進來,碧云抱拳:“盟主!”
擎倉淡淡地說:“不必客氣了,祝賀你們新婚快樂!”
“謝盟主!”白若也同聲道謝。
我看著擎倉一臉不自然,昨天喝醉的丑態他都看盡了,真是太丟人了,擎倉看見我也只是點了一下頭坐在了碧云身邊,似是昨晚并沒有發生什么。
我小聲問著心月:“我昨晚確實沒有對盟主做什么吧?”
心月搖搖頭,“小姐昨晚被送回來時已經睡得很熟了。”
我放心了。
那邊在討論著江湖大事,我們三個就聊些兒女之事,白若問道:“青姐姐,你們不多住幾日嗎?”
“不了,怎么好打擾你們了。”
“青姐姐,你說的太見外了,若兒不開心了。”白若嘟起了小嘴。
“都是莊主夫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似得,我和心月想到天山去,再耽擱幾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
“你們要去天山啊!那么遠!”白若驚訝道。
“是啊!可是我和心月都想去看看雪蓮,反正我們倆也沒什么事,說不定在路途中遇見誰我就把心月嫁了。”
心月不樂意了,“小姐!”
“哎呀,開個玩笑啦,你瞅瞅你們都經不起玩笑。”
“真是的!”兩個人同聲道。
碧云的聲音插了進來,“天山路途遙遠,你們兩個女子實在是不安全。”
“我會陪同她們一起去的。”一個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驚訝地看著擎倉,擎倉正優雅地吃著,實在不敢相信這個聲音是來自于他的。
心月倒是興奮了,“擎公子是真的嗎?”
“嗯,天山確實是個好地方!”
我才不相信他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去的,但是又不好問,只好答道:“那正好,有盟主的保護,我估計啊誰都傷害不了我們了。”
白若抓著我的手問:“那你們什么時候走?”
“明天吧!”
“青姐姐……”
“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碧云照顧你我放十二個心,以后有什么事我也不能及時趕到了,我相信若兒能夠獨當一面了。”
“嗯!”白若堅強說著。
看著白若的樣子,我心里只有默默祝福,希望她和碧云能夠白頭偕老,一份相配的愛情來自不易,如果碧云傷害了白若我是不會原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