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猜出來了。”四少放下毛巾淡淡地說。“落到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便你。”“你,知道多少?”“哈哈哈,你以為你們的詭計能瞞得了多久,估計這會子三少早就殺回去,不會讓你們如愿。”看到四少害怕的樣子,悠然冷笑了三聲。“你別這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實是情勢所逼。”四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悠然看了一陣惡心,她那枉死的小環,不能白白犧牲。“情勢所逼,情勢所逼,你們就可以草菅人命,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跟手足了嗎?”“我沒有!”四少被激怒,大叫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寧悠然,我們其實是一種人,難道你就沒做過傷害三哥的事情,你敢說你問心無愧嗎?”“夠了。”這事他怎么知道,悠然心口噗噗跳,不能想太多,眼下離開最重要。還未等悠然緩過來,四少開口道:“晚上在這好好休息吧,我的好嫂子。”說完便離去了,留下悠然一人。隨后老媽子送來了熱水、換洗的衣服。
該怎么對待四少才能讓他放自己走?一晚上悠然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眼下自己再次成為了籠中鳥,想要再次逃離難上加難,不知道奧利弗怎么樣了,有沒有被用刑?
第二日,老媽子送來了飯菜,悠然一直未動。早飯、午飯,送進來又原封不動的被端出去。想出門,但是門口的守衛用槍示意不可以。晚飯時分,悠然做了一天,覺得煩得慌,便在屋內來回踱步。突然門呀得一下開了,跟在送飯老媽子后面的是一身戎裝筆挺的四少,眉頭緊皺,面色凝重,但仍掩飾不了俊秀的臉龐,加上姣好的身材,任誰看了都會羞愧不已。“我臉上有東西嗎?”四少順勢坐在飯桌邊,淡淡地說。想什么嗎呢,悠然想抽死自己,身處險境,腦子里卻是這般思想。“我在想,三少一直待四弟不薄,為何四弟要咄咄相逼。”“聽說你一日都沒吃飯,過來用飯吧。”四少轉移了話題。“怎么?不敢說了,是怕自己遭天下人恥笑吧。”未經思考的話脫口而出。“不要企圖激怒我,奧利弗先生還在我手上。”四少冷眼看著悠然說。“你……”堵得悠然有氣出不來。“要想他沒事,過來乖乖把飯吃了。”吃飯,吃飯,不就是吃飯嗎,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出去。悠然坐下大口吞咽起來,眼淚卻不自覺地滴下來。四少抬起手想幫悠然拭淚,但是被悠然偏過頭躲過。“慢慢吃。”四少難得不冷淡地說,也拿起飯碗開始吃飯。
悠然紅了眼眶,倔強地看著四少,把飯咽下后說:“從前那個彬彬有禮,為了你三哥出生入死的兄弟去哪了。”“那個人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有掌握了全部兵權,才能讓自己和母親保住性命。”四少皺了皺眉頭,心理嘆口氣:你哪想到,如果你一出這扇門,性命即可堪憂,那些跟著我和母親的將士,哪會放過你。“你三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會善待你們。四弟,回頭吧。”四弟,四弟,四少把碗一放,說:“不要叫我四弟,悠然,你仔細想想我何時叫過你嫂子,即使有,也是在不得不叫的時候。我受夠了你跟三哥在人前恩愛的樣子,現在卻要繼續忍受你時時刻刻提醒我你是我嫂子的事實。”說到此處,四少拿起桌上的酒壺猛灌了幾口后說:“有些話,如果今日不說,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了。”“四少,我是你嫂子,這是不爭的事實。”悠然連忙說。四少一把拉住悠然的手,不讓其掙脫,說:“當初我們在船上相遇,我以為是上天對我的垂愛,難得找到一個興致相同的女子,性格又是那樣淡雅。回去之后,我四處找人,卻沒想到你會出現在三哥的舞會上,被他挽著手進來時,我以為我相思太久成疾了,卻沒想到真是你。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嗎?”說著說著,四少把頭埋進了悠然的手中,悠然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四少的背脊,說:“孽緣啊。”“悠然,這不是孽緣,只要我掌握了兵權,我們就能雙宿雙飛了。你愿意嗎?”“不要拿我當借口,在你認識我之前,你們兄弟之間的事便已開始明朗化,只是沒有這次的兇險。”“你還是不信我。”“要我信你也簡單,只要你肯放我跟奧利弗走。”四少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說了句:“夜已深了,你好好休息。”便離去了。
站在窗口看著一輪明月,悠然在想,不知三少看到的是否是同一片星空,不知他現在過得怎樣。之前已欠了你,今后肯定會竭盡所能來補償,三少,我一定不會成為你的累贅,還會想辦法盡快把消息送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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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的書房內,將士們聚在一起,有的笑得皺紋一大把,一位將士開懷道:“原本以為我們的計劃會受阻,真是老天助我們啊,趕緊回去跟老夫人匯合。到那時,老爺子的任命符加上三夫人在手,三少不得不俯首稱臣啊,哈哈哈。”眾人皆俯首稱是。“前線的戰事諸位有何高見?”四少玩味地看著眾人。“先放一部分人馬在前線,等我們奪了權,再出戰。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怕這幾座城池嗎。”軍師說道。身體滾圓的將士站起身來,激動地說:“四少,我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少年,現在眼看將要成大事,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忘了孰輕孰重。”說著眾人深有感受。
“那外國人該如何處理?”
“不知哪來的老外,礙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算了。”身體渾圓的將士繼續說道。“那老外來自于英國,與殖民地、領事館的關系不錯,暫時殺不得。”四少冷冷地解釋道。“難道就奈何不了他,還是先帶回去關上一陣再說。”“不急,我要用他換取一樣珍貴的東西。”四少覺得自己有了個好主意。
當晚,大家回去調配兵士,準備待天稍亮邊趕回幕府。
一片忙碌的景象連悠然也感覺到了,也許趁夜可以溜走,悠然握了握藏著的那把槍。正激動時,四少卻進來,拉著悠然的手,柔柔地說:“我知道你性子剛烈,強留也留不住你。不然這樣,悠然,我們做一筆交易,你看如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悠然很后悔當初怎么認識了這個人,恨恨地說:“什么交易。”“很簡單,只要你答應全心全意留在我這身邊,我就放奧利弗先生走。”“你真的肯?”放奧利弗回去,不就相當于放虎歸山。悠然一高興忘了這個決定的代價有多殘忍,說道:“如果你真的愿意放他走,我答應留下。”“好,一言為定,至死不渝。”“一言為定。”悠然爽快地與他擊了掌。
兩人直接走出軍帳,一堆篝火旁,奧利弗被綁在旁邊。悠然鼻子一酸,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地跟著她受苦,跪在他身邊細看,邊看邊說:“奧利弗,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打你。”“沒事,悠然,你呢。”“我好,一切都好。對不去,讓你受苦了。”“怎么會,都是我不好,帶錯了路。”
聽著不耐煩,四少冷冷地說:“時間緊迫,你們兩等待來日再敘舊吧。來人,松綁!”看管他的士兵給他松了綁,奧利弗試著站了起來。“好了,你可以走了。”四少說完便去拽悠然,奧利弗拉著悠然不肯松,大喊:“悠然,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他做了什么協議,才讓我自由的。”“奧利弗,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快走。”“悠然,我答應過三少,要在身邊保護你,我不走。”
“奧利弗,想想小環,只有你離開我才有來日,走吧。”悠然轉頭。奧利弗一步三回頭逃離了這里。“走吧,人已走遠了,這下放心了。”四少拉著悠然往回走,悠然一把甩開,冷冷說道:“我會遵守你我的承諾。”
“慢著,不用回營地了,你們送小姐上汽車。”看著悠然大步朝營地走去,四少說不上是什么滋味。“是。”悠然被押上了汽車。
在馬路上汽車一陣急事,意識到不是會營地的路,悠然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回小姐的話,我們回新城。”這么快就回府,怪不得,四少會放奧利弗離開,雙腿哪會跑得過四個輪子,及時他再快,也來不及快一步趕到幕府。悠然咬牙恨了恨,在心里把四少跟慕夫人罵了個遍,兩只狐貍,真會計算。一路上得給四少制造點麻煩才好,不能讓他這么順的回去,雖然不知道四少為何會來到屬于三少負責的軍事轄區,但是這里離三少營地不需要來時的那么遠,希望奧利弗爭取時間盡量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