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你是慕老爺子的親身孩子。”慕夫人搖著頭繼續說:“孩子,你忘了嗎,但是為娘永遠不會忘,你父親雖然娶我進門,但是心中始終還是想著潤兒的娘,對我一直不冷不熱。有時候,他喝醉酒了,對我時而百般溫柔,時而百般辱罵,這種日子不是人過的,后來我聽說是因為我長了一張很像潤兒娘的臉,但是這是我的錯嗎。在府里的日子一直很難過,好幾次被羞辱了之后,我想一死了之。但是德全出現了,是他救了我,他告訴我要一直堅定地活下去。此后,靠他的幫助,我被打的次數少了很多。雖然德全救了我,還一直在幫我,但是我跟他之間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p>
“相信你,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我從未想過要爭取什么權利,是你從小給我灌輸了這一切,是你逼著我走上這條不能回頭的路。為了權利,我放棄了很多很多,連從小一塊長大的大哥都要一步步算計,更別提自己喜歡的女子了,現在連我的父親,你都下得了手。權利真那么好嗎,母親,有了它,我們不見得有多幸福。”四少蹲下身子抱住了正在哭泣的慕夫人,另一只手從腳邊偷偷拔出一把槍,準備自殺。三少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奪走,身邊的士兵連忙把他們擒住,使他們動彈不得?!跋葞麄兓啬桓龑徖怼!彼纳匍_始自暴自棄,說道:“解藥不在我手里,我對你們沒有利用的價值,何不如殺了我?!闭f得慕夫人一陣抽搐。
在府內,三少帶著他們進了慕老爺子的屋內,老爺子眉頭緊皺地躺在床上,三少上前呼喚且沒有任何回應。三少讓將士去把城內的好大夫找來會診后,走向慕夫人,說:“把解藥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尸。”“多謝三少的美意,不必了,我心已死,你殺了我吧。”慕夫人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老爺子。曾有多少次,她想他死,此刻他就躺在她面前,不用多少時間,她的愿望就要達成了,她怎么會放過看著他死的這么好的機會呢。
三少拉著悠然坐在一旁,等待著大夫的到來,也在等……過了片刻,四少仍受不了直面老爺子的觸動,雖然他對她的母親做了讓人不齒的事情,但是他畢竟生他、養他的父親,骨肉情分割舍不斷,四少用哀求的語氣對慕夫人說:“母親,收手吧,把解藥給他們?!薄巴2涣肆?,解藥是我們最后的救命符,怎么能輕易給他們?!?/p>
將士領著一堆大夫匆匆進來,對著三少、三夫人敬了軍禮后說,這是全城最好的大夫,現在陸續都已經帶來了?!昂茫烊槔蠣斪影衙}?!边@些大夫連忙向老爺子的病榻走去,一個個拿出了工具,有搭脈的,有全身上下仔細查看的,還有的拿著翻起了老爺子的眼皮??戳艘魂囍螅紦u了搖頭。悠然看著這些大夫,對將士說:“快去請些西醫來,多請幾個?!眮砣诉B忙去找。瞧了一陣之后,大夫相互之間討論了一番,然后派了一個代表上前,代表做了揖,說:“初看是中毒,但是中毒太深,而且這毒性大,在患者體內的時間也長,因此五臟六腑都受了影響,恐怕時日不多了?!比俸退纳佼惪谕曊f道:“那有醫治的方法嗎?”“根據我們多年的行醫經歷,一時不能判斷是哪種毒藥,要回去細細鉆研,目前還沒有治療的方法,恕我們無能為力,少將軍。”眾大夫紛紛低下了頭。聽到著,三少已明白了大半,撐著身體說:“那如果有解藥呢?!薄耙驗橹卸緯r間過長,估計有解藥也起不了了多大作用。”三少突然晃了下身體,悠然連忙上前扶住。這時,卻傳來慕夫人一陣陣陰聲的笑:“哈哈哈哈,這下你們也不用逼我了,實話告訴你們把,當初我選中這毒物,看中的就是此毒無解。老爺子,此生我們到閻王那去糾纏吧。”說完這句話,吞下了手中的毒藥。四少掙脫開士兵的束縛,抱住母親說:“母親,你還有我,你不要留下我一人。”“孩……孩子,母親不虧欠你父親,這都是他應得的,母親對不起的只有你一人,但是母親幫不了了,我……我對不起你,來生在給你做牛做馬,贖罪?!闭f著突出一口鮮血去了。四少看著突然服毒自盡的母親,哭的傷心欲絕。悠然看著窘迫地聚在一起的大夫,使了個眼色,讓侍衛帶他們離開。三少冷冷地走到老爺子面前,說:“父親,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大夫治好你,你一定要挺住。等你病好了,我讓您親手去懲罰那些罪人。”悠然看了看在慕老爺子窗前喃喃自語,哭泣的三少,又看了看抱著慕夫人遺體低聲抽搐的四少。這好好地一家子,卻變成了這樣一副局面。抹了把淚水,悠然看著走進來的三四位西醫,到老爺子窗前,輕輕地對三少說:“西醫來了,讓他們看看吧,也許有救治的辦法?!比冱c了點頭,站在一旁,讓西醫上前檢查。
看著西醫拿出了更多的設備為老爺子做檢查,三少在心里默默祈禱。守在一旁的將士走到三少邊,說:“他們如何處置?!薄跋茸屗麄兞粼谶@,我要他們親眼看看他們所做的一切,即使她已死去?!?/p>
過了片刻,西醫告訴三少,雖然毒物損害了病人的體質,但是他們可以嘗試救治,老爺子有醒來的可能,也有變成植物人,昏睡不醒的可能,還有在醫治中離去的可能,三少要做好心理準備?!坝袆谀銈儽M力醫治了。”終于有了一絲希望后,三少開始清理現場,讓侍衛把四少關押起來,慕夫人抬走。傭人們盡快把這里清理干凈,讓老爺子有舒適的環境養病。同時吩咐下去,把西醫們的住處安置好,讓他們安心在這里救治老爺子。
昨晚這些,三少揉了揉腦袋,往大廳走去,那里還有很多人在等著自己。悠然把三少送到大廳門口,便離去,如今府內的一切百廢待興,她要為三少做些事情。坐在偏廳,悠然把主事的管事和護衛找來,把服侍過慕夫人和管家關系較好的傭人都控制起來,交由士兵監管。她告訴大家,如今三少接手這里,大家要分得清陣容,愿意全心全意服侍三少的留下,我們會既往不咎,厚待他。想要離開的現在就去收拾包袱,除了未犯事的,其他的日后定不會找他們麻煩。對于基層的丫鬟和護衛,也采取了這一方法。雖然這樣一來,府內的傭人少了一半,但是用起來卻比以前順手。悠然讓那位偷偷幫自己的婦人當上了主事人,她丈夫擔任臨時管家,交給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明早物色一些好的傭人。
處理完這些,夜深了,悠然去看了看慕老爺子,發現老爺子書房的燈亮著,走進一看三少正坐在書房內沉思。悠然輕輕地走進去,但還是被三少發現了:“你來了,事情處理的怎么樣?”“恩,一切都弄好了?!庇迫画h抱著好長時間不見的三少,這才發現,他胡子邋遢著,厚厚的黑眼圈下是滿臉的倦容,輕聲問道:“一切都好嗎?”“好,前線重新布置了防線,城里四弟的將士收編的收編,俘獲的俘獲。我還想好好重賞白天救了你一命的士兵,但現在還沒找到。”“不要急,夜已深了,不如我扶你回去休息?!?/p>
“你也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想在這里陪著父親?!比佥p輕拉開了悠然的手說?!拔腋阋黄鹋阒赣H?!薄斑@樣太累了,你先回去吧,養足精神再來,以后有你忙的時候。”“好,那你不要太晚了,早點休息?!闭f完,悠然戀戀不舍的看了眼三少,走出了房間?;氐絼e院后,悠然顧不得洗漱就倒在床上,雖然腦中像放電影一般把這些天的事情一樣樣過濾,但是招架不住這沉沉的疲憊,她在胡思亂想中睡過去。
第二日,直到太陽光刺眼地照進屋內,悠然才被晃得睜開了眼。悠然掙扎著爬起來,看著日上三桿的太陽,心想這幫丫鬟怎么都不來叫自己起來,復又想起,昨晚回來自己累得跟散了架一樣,叮囑任何人不能進來打擾。一陣洗漱后,悠然匆忙趕往慕老爺子的院內,卻發現那里一陣忙碌,不少護衛在搬運老爺子的用品。悠然拉住其中一個護衛問道:“這是要做什么?”“回夫人的話,今天一早,接到三少的命令,老爺子養病需要舒適的環境,所有老爺子需要的東西都搬往山腰別墅?!薄芭叮沁@樣。三少呢?”悠然覺得很是奇怪,幕府不舒適嗎,還是三少要換地方,比較這里有太多的不開心的回憶,但是……“回夫人的話,少爺一大早先把老爺子和醫生送到山腰別墅去了,現在還沒回來?!薄昂茫闳ッ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