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的光陰,潺潺流淌,蒙著清淡的陽光,孤冷的月色。
珞英將洛川送的羊脂玉鐲,收放進桃木雕花木匣,匣中鋪著紅色綢子,襯得玉鐲越發的清透皓潔。
她收起了匣子,同時也收起了無望的念想。
有些感情注定了只是曇花一現,固然美麗,卻不長久。
窗外,風吹起凋零的薔薇花瓣,落地了,卻又被吹起,最終,仍悠悠躺在了一片清冷的月色之中。
她靜靜的望著如水的夜色,恍惚間竟看到了邵廷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細看時,卻仍是一片靜謐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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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落葉紛飛,微亮的清晨,蒼涼靜謐。
洛川指尖撫著照片,那是在亭下,他擁著珞英的一瞬間,如今只剩慘淡的回憶。
這照片,是秋白洗出來之后,偷偷送給他的,那時秋白還搭著肩膀說,他與珞英是天作之合。如今想想,竟苦澀的很。洛川嘆息,把照片放入抽屜。
洛太太敲門進來,神色有著憂思,她拉著洛川的手問道,“之前不是說不去了嗎?怎么又突然之間說今天要走?”
“那邊一直都在請我去,不好再推。再說我就只去幾個月,您啊,就不要為我擔心了,不然我走的也不安心。”以前是不舍離開珞英,對俄*國醫療所的邀請,一直拖著。
洛太太眼眶漸漸濕潤,“那春節會回來嗎?”
洛川拍拍洛太太的手,“放心,我會盡量趕回來的。”洛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淚,還想再囑咐兒子,可這時洛徵逸進來,把洛太太勸了出去。以前洛川是隨著他一起出的國,如今他要獨身前去俄*國,他對此很是贊同。他認為男子漢大丈夫的,就應該出去多見識見識。
接他的汽車侯在樓下,下人們幫他把行李提了下去。
洛川輕輕帶上門,與家人告了別,邁出大門。恍然間,他回首望了望他的窗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又轉身回了屋。
當他再次出來時,洛太太鋪著粉脂的臉上,兩道淚痕赫然入目。洛川望著,心下一緊,上前抱著他母親,輕輕拍著她的背,以作安慰。
汽車碾過片片枯葉,發出清脆的“吱吱”聲,洛川開著窗,探出頭,一直到轉彎,看不到洛徵逸與洛太太,才回身坐好。
他倚著靠背,合上眼。如今,他真的要離去了。不是沒有牽掛,可他牽掛的她,已棄他而去。
那些是是非非,對他而言,就如窗外的落葉一樣,無足輕重。重要的是,她對他的信任是那么的薄弱,她在面對困境之時,居然依靠在別人的懷抱。
一切,不言,確是那么的明確。
他就如戰敗的逃兵,倉亂的逃離,逃開了這個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