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珞英和家人待到9點時,因明天一早就要離開,父親便讓她回屋去休息。
珞英坐在床榻上,頭腦異常的清醒,沒有絲毫的睡意,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將要離開的事實。
靈玉紅著眼眶把手里的呢料大衣,遞到她眼前,大概又偷著哭過,聲音有些嘶啞,“小姐,聽說那邊冷,我把你的大衣加了絨貂皮,你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我再加緊改。”
珞英拿過大衣進了更衣室,順便又換上靈玉幫她織的粉灰毛衫,對著鏡子淡淡一笑道,“靈玉你的手就是巧,這幾天累壞了吧。”她走出更衣室,以為靈玉又哭了,所以沒回話。可卻看到靈玉軟趴在床邊,她慌亂上前,喚靈玉。
突然,她感到脖頸一陣猛烈的抽痛,隨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一名黑衣人將靈玉抬到床上,在她手中放了一信封,拿了珞英整理好的行李,對另一黑衣人點點頭,另一黑衣人便背起珞英,他們動作麻利的穿梭在寂清的夜下。
寒霧氤氳,珞英感到身下異常的冰冷,睜開眼時,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座巨大的冰室里。這里的一切都是冰做的,晶瑩剔透,寒氣逼人。
珞英起身環顧四周,瞬間窒息,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不遠處邵廷一動不動的被封在冰里。她踉踉的跑了過去,狂亂的敲打冰塊,不斷的呼喊邵廷。但邵廷都不應她,珞英無措拼命的砸,用火燒,可冰絲毫沒有融化,仍是堅硬無比。
這時洛川突然出現,對著珞英溫潤的笑道,“珞英,我們該走了。”說著便去拉珞英,珞英死命的抱著冰里的邵廷,哭著哀求道,“我不走,邵廷還在里面,我不能走。”
可洛川用力的掰開她的手,非要拉她離開,珞英不斷的掙扎,“洛川,不要,洛川。”
她只覺手被抓的生痛,猛的驚醒,望見邵廷就近在眼前,沒有冰室,沒有冰封,揪心的酸楚陣陣襲來。
他還在,還在。珞英眼中蒙著一層霧氣。
剛剛是夢,是夢而已。
可,這是哪里?邵廷的臥室?自己怎么會在這呢?
珞英模糊的記得靈玉倒在床前,然后自己就失去了知覺。這是怎么回事?珞英一時間整不出思緒。
她揉著酸痛的后頸,坐起疑惑的問,“我怎么會在這?”
邵廷松開她的手,拿來藥酒,悶悶的要解她的衣扣,珞英慌忙護在胸前,不解的望著他。
邵廷淡然道,“要么你解開,我幫你揉;要么你自己揉,我在一旁看著。”他說的理直氣壯,珞英倒覺得是自己做了小人,郁悶的解開領口的盤扣。
邵廷坐在珞英身后,寬厚的手掌溫熱熱的,勁道不緊不慢。珞英轉念想到那夜,體溫瞬間上升,滾燙的厲害。
邵廷手一頓,血流加快,強壓著欲火。可珞英的體香一下一下的竄進他的鼻息,撥弄著他的神經。邵廷迅速起身,佯裝鎮定的說,“你——去里間把衣服換下吧。”
珞英這才注意到一旁行李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被他擄來的,看來他早已知道自己要離開,不動聲色的安排了這一切。但,除了擄她來,他究竟還做了什么?那洛川……珞英心急如焚,怕他真會對洛川不利。
邵廷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掩下心中的痛楚,冷然道,“只要你留下,他就不會有事。”當他聽到珞英在夢里還叫著洛川時,心痛到了極點。
他痛心她的愛里,從來沒有他。他愛她,即使她是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即使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義無反顧。
珞英要求回家,邵廷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決然拒絕。
珞英萬萬沒想到,邵廷竟是以這樣的方式來阻止她的離開。
日光破曉之時,大批軍隊集合完畢,雷邵廷一聲令下,大隊兵馬開始出發,一路浩浩湯湯,異常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