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雨順著青瓦檐稀稀落落墜下,地上的積水,清凈明亮,宛如一面鏡子,倒映著院中景,盛放的月季,鑲著剔透的水晶,明艷照人。
翠玉伸著懶腰,睡意還未全消,瞧見了雨后新景,頓時清醒了許多,晃了下青竹,頓時,落雨紛紛,她俏皮一笑,側頭望見珞英屋開著窗扉,于是好奇的上前,陰影瞬間籠罩了正臨窗刺繡的珞英。
“小姐,怎么起這么早?”
“恩,醒了就不想再睡,索性就襯著這現成的意境,繡些東西。”
“那我去做早餐,有特別想吃的嗎?”
“恩?百合薏米粥吧。”
翠玉踱步到了廚房,沒多會,就做好了飯菜。
珞英還在認真的凝眉深思,細針嫻熟的游走在白綢間。
“小姐,可以用餐了,停會再繡吧。”
“恩,你先吃,我還有一會才結束。”
翠玉走了進來,湊上前,珞英緊張的拿起白綢蓋在懷前,玉容剎時泛著暈紅,說話時有些打結,
“你,那個,我等會再吃。”
翠玉“噗哧”笑出聲來,“究竟是繡給誰的?害您這么緊張。讓我瞧瞧嘛。”翠玉說著,佯裝要去搶,珞英趕緊躲開,將白綢放到了床里,推著翠玉往外去。
吃罷早餐,珞英接著繡著未完的字,故意支開翠玉讓她去買些信封。等到翠玉回來時,她還在白綢右下繡著百合花。
翠玉遞上幾個信封,珞英將未繡完的白綢放到床上,從中抽出一張,展放在窗前的桌上,然后將頸間的子彈吊墜拿下,正準備在信封上寫字時,卻被敲門聲打斷,翠玉起身去開門,珞英將未寫的信封連同吊墜一并放進抽屜里,走了出去問,“翠玉,是誰啊?”
“不知道,說是找您呢。”翠玉剛從門邊回來。
“小姐,是我。”曇凝推開虛掩的門,露出身子。
“曇凝?”珞英望見曇凝時,有些不太相信,她上前微微側身,既擔憂又期待的朝曇凝身后瞧了瞧,但卻沒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有些失落,他沒來?但為何曇凝會找到她呢?
“小姐,我能進去說話嗎?”珞英這才回過神來,讓曇凝進屋,翠玉端來茶水,曇凝忙起身要接過,對翠玉說,姑娘,我想單獨和小姐說會話,這里就交給我來伺候好嗎?”
翠玉望見珞英點頭,就坐到院中繼續繡著手頭未完的方帕,時不時的望望屋內,她看著那女子與珞英有幾分相似,以為是珞英的家人,也沒太在意。
沒多會,珞英出來讓翠玉做些糕點,說是曇凝還沒吃早飯。
翠玉送糕點進去的時候,見曇凝正用方帕擦拭眼淚,知道她們在說體己的話,所以沒有逗留,很快就出來了。
大概半個多鐘頭時,翠玉聽到屋內一陣騷亂,疑惑的伸長脖子去看,卻瞧見曇凝神色慌張的從屋里跑了出來,于是上前準備問她發生什么事了?可曇凝一刻也沒停留,看都沒看翠玉一眼,徑直跑出院子,翠玉感覺到一種不詳的預感,拔腿沖向屋內。
守在院外的士兵,見曇凝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之后,感知大事不妙,趕緊派人打電話通知邵廷。
接電話的是韓青,他放下電話后,站在會議室門口朝里焦急張望,邵廷巍然端坐在首席,有些心不在焉,各大將的話根本沒有聽進幾分,頭腦昏漲,大概是被風吹傷了身子。他一直在等著會議結束后,就去接珞英。
這樣的會議韓青是沒資格參與,所以只能干著急。所幸的是言坤平這時看向他,韓青忙打手勢,示意他出來,言坤平俯在邵廷耳畔說了幾句,見邵廷緘默的點點頭,便走了出來。
“怎么了,居然跑到這來。”
韓青將言坤平拉到一旁,“尹小姐怕是出了問題。”
言坤平疑惑的望著他,怕這只是一個試探,于是平靜的問,“找到尹小姐了?”
韓青又急又氣,“我說真的,剛剛守在西城人打來電話,說發現一可疑的女子,怕是對尹小姐不利。”
言坤平探究的眼神盯了他一會,沒發現可疑,心下大喊不妙,急步回去向邵廷回稟,邵廷聞言,倏的起身箭步沖了出去,眾大將不明就理,紛紛起身站立,言坤平連忙道,“少將剛剛收到緊急軍情,今天的會議就先到此,改時間再繼續。”說完對白城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邵廷已坐車先行離開,言坤平沒多想,駕著車急奔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