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廷冷然開棺,瞬間變成了冰雕。不應該是空的嗎?怎么會?她怎么會躺在里面。他難以置信,抬手拂過她的面容,卻異常冰冷。涌在眼眶的淚,悄然滑落,“啪——啪”,滴在她的臉頰。
這殘酷的事實將他幾天來唯一一絲期望徹底粉碎。她不在了,真的不在了。邵廷痛苦的望著她,“你當真這么狠心離開了我?到死都不愛我?”
他閉目深呼吸,一把將棺木蓋完全掀開,秋白大驚強拉著邵廷的上臂,質(zhì)問,“你要做什么?”
邵廷推開他鎮(zhèn)定答道,“帶她走。”
“哼”秋白冷笑,“簡直就是妄想。”
邵廷沒有理他,固執(zhí)的要帶走珞英。秋白當然不肯,繼續(xù)阻止,兩人扭成了一團,很顯然憑秋白一人根本抵不過邵廷,邵廷很快占了上風將他推開,喝聲道,“人我是要定了。”
他這一喝,守在外面的士兵紛紛快步涌進靈堂,端著槍,圍著屋內(nèi)所有人。前來參加喪禮的人們,被這陣勢嚇住,都屏息呆在原地,不敢妄動。
“鬧夠了沒有?咳咳咳。”尹老爺氣結,咳個不停,尹太太拍著他的后背,“你身體不好,別動氣。”
尹老爺半闔著眼,微喘著氣,“你們就不能讓她走的安生點嗎。雷少爺,這香也上過了,棺你也開了,該有的不該有的你全做足了,煩請你高抬貴手,讓珞英安穩(wěn)的入主墳。尹某一家感激不盡。”尹老爺拱手對他作揖。邵廷緊抿著嘴,沒有任何反應。
可可擦了擦淚,移步到邵廷身前,“只要是她要的,你一定會答應的,不是嗎?我想珞英也會愿意留下的,她離家這么久,到死都無法回來看過一眼。邵廷,她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就不要讓她再為難了,就成全她這一心愿可好?”
邵廷微微動容,轉(zhuǎn)眸望著可可,可可對他點了點頭,“她始終是沒有嫁給你,理應葬在尹家主墳。其實不論她葬在那里,你都可以去看她,何苦爭這一時意氣?反而擾亂了她的安寧。”
邵廷側身望著已被蓋好的棺木,這真是你想要的?他痛苦的咬緊牙關,沉默了片刻,對尹老爺微微欠身道,“剛剛多有得罪,告辭。”然后悵然率兵離開。
----------------------------------------------
路面的積水反著邵廷的落寞,一層一層的散不開。那顆疼痛的心在滴著悔恨的鮮血,邵廷一拳打在汽車上。
可可跟了出來,從包里拿出一牛皮信封,遞給邵廷,“我想這應該是給你的。”可可說著,禁不住又哽咽起來。
邵廷打開信封,看到了子彈吊墜,心痛陣陣,猶如一塊大石頭擠入他的心房,他感到自己被石頭壓得將要窒息,情緒低落到極點,滿身的血液如滾燙的開水般沸騰,他不能再呆在這里,這里每一寸呼吸有珞英的存在。于是失魂落魄的開車急馳而去,言坤平急切的鉆進車子追了過去。
車外的景在急速倒退,刺耳的喇叭聲一直鳴響,以致路人遠遠的躲開,生怕被這橫沖直撞,像發(fā)了瘋的汽車給撞了。
“為什么?為什么?”邵廷痛苦的吶喊,悲慟的淚水溢滿眼眶,邵廷神智混沌不清,喃喃囈語,手無力握緊方向盤,也沒看清前方的圍墻,直沖沖的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車頭被撞的扭曲走形,邵廷整個人輕飄飄的,頭毫無知覺的撞到方向盤上。
潔白的柳絮悠悠浮動,飄渺迷離,巍然高聳的城墻堅固屹立,襯得黑色汽車,越發(fā)的微小,好似不足以承載生命。
急促的剎車聲,劃破了短暫的寂靜,言坤平箭步?jīng)_到車前,艱難的將邵廷拉出,以最快的速度,將邵廷拉出車內(nèi),載往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