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約莫已到了休息的時辰,我敲著先生的門。
先生開門,問道:“這么晚了,你不在自己房中歇息,來我這兒作甚?”
我畢恭畢敬地答道:“今兒白日里,才聽先生原來將我視為貼身侍女,細想來我竟未曾服侍過您一日。以前,我著實不懂事,還望先生不要與我計較。”
先生道:“我今日說的話,你大可不必在意。”
我道:“那怎么可以?以后我必將盡職盡責。”說著,就走到他的床前,掀開他的被子
他忙上前攔下我,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低眉順眼著,道:“既是貼身侍女,我想著為您溫衾暖被,也是應該的。怎么,您覺得我做得不妥嗎?”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咚咚。。。”這時,又有人來敲門。我私心里想著,這么晚了除了我,還有誰會來找先生?我上前開了門,竟是方壺神女冰清月。
冰清月見我也在,似乎有些吃驚,對我問道:“這么晚了,仙子還未回去歇著嗎?”
我回道:“剛剛替先生鋪床呢。我這做侍女的,總歸該比先生睡得晚些。”
co她問道:“無極哥哥可是歇下了?”
我還未開口,先生便上前來,問道:“神女可是有事?”
許是覺得我礙事了些,冰清月對先生說道:“哥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于是,先生便與她到門外不遠處的柳樹下說話,出去時還不忘為我掩上門。我貼著房門隱約聽到一些。
冰清月道:“哥哥這些年可好?”
先生回道:“我很好,勞你掛念了。”
聽到先生敷衍的話,冰清月也不惱,說:“那便好。當年云華夫人離去,哥哥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我委實擔心哥哥走不出來呢。”
“若是你沒有緊要的事,就先回去歇著吧,明日再談”,先生道。
冰清月似乎有些委屈,道:“哥哥就這么不愿跟我多說幾句嗎?我知你本來今日就要走的,就求著我哥哥讓他想法子多留你一天,自己好見你一面。這些你,我每每到丹霞宮,不是被告知你在閉關,就是被告知你出外未歸。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嗎?”
因著他們又走遠了些,后來他們說什么,我就聽不到了。只是私心里覺得恐怕與那位“云華”有關。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先生才從外邊回來,臉上倒無異色。
我不由問道:“先生與方壺神女很是相熟嗎?”
“不熟”,先生果斷否決。
我心道不熟人家一聲一聲“無極哥哥”叫著你,你一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不熟人家說自多年前思念你到如今?但先生既這樣說,我委實不敢多言。
先生道:“妖妖,床也鋪好了,你還不回去嗎?”
我道:“我恐先生現下覺得被子冰涼,不如讓我先替你暖暖可好?”
先生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道:“當真是盡職盡責。只不過即便你這會兒將它暖熱了,夜里又涼了可如何是好?”
我認真地想了想,道:“我瞧著這床也足夠大,不如我也先生一起睡吧,這樣也好夜里照看您?”
先生面露一絲尷尬之色,道:“別人修的是法力,你修的是臉皮。我瞧著這些時日,你厚臉皮程度倒精進了不少。”
結果,就是我被先生推搡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