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距京城百里的官道之上。
一隊一行一二十人的隊伍平速而行。
兩架車馬,兩車貨物,兩個小童,旁邊還有幾個類似保鏢之類的人物,車上的箱子大小不一,看上面的紋路,應(yīng)是搬遷遷移。
“公子,五里外就是縣城,前面百步還有家茶鋪。”
前面一騎奔回,正是這一行人隊伍里派出去探路之人。
車馬車簾稍動,
“就在茶鋪歇息一下吧!”清朗聲落。
“是!”
一行人快馬加鞭,往前面不遠(yuǎn)的茶鋪過去。
……
茶鋪里寥寥十多個人,門口也拴著幾匹過路騾馬。
看到這一行人,里面的人都轉(zhuǎn)頭看了眼,面帶驚奇。
里面的店家更是快步的迎出來。點頭哈腰,不亦奉承乎。
有人過去和店家應(yīng)承,一小童則拿著車凳放到了車馬一側(cè)。
隨著,車馬的車簾掀開,兩名侍婢從里面下來,衣衫浮貼,青絲微垂,頭上雖不過只簡單的兩三枚簪子,卻已是清秀美麗,雖比起京城里的女子來或并不算是什么,可在這平民之地,儼是嬌俏的美人兒。
四周的呼吸幾乎為之一頓,茶鋪里更甚是還有幾個人忍不住立起來。就是迎過來的店家見慣了茶鋪門口的人來人往,此刻也有些怔愣。
大略是有錢有勢的人家都會直接往縣城去,能在他這鋪子里歇腳的都稍顯簡樸,可眼前這一家顯然不是,只這侍婢頭上個一枚簪花就已經(jīng)足夠包下這茶鋪一整天的了。
而也就是這片刻,車簾再度掀起。
一人從車中出來。
年不過雙十,俊雅如玉,白皙的面容眸光清湛,眉若青黛。
正是便裝的姬南濱。
“公子~!”
侍婢打扮的春桃秋菊上前相扶。
姬南濱眉角稍挑,順著她們的力道下了車馬。
腳下沾地,一人已經(jīng)走到了身旁數(shù)步,
“濱公子!”
因為掩人耳目,不管是四大女婢,蘇慕白還是她隨行的姬府侍衛(wèi),一路上她只要她們喚她“濱公子。”
此刻說話的是蘇慕白。
一身的素色錦袍,頭上青玉束發(fā),簡樸,卻更顯出幾分魏晉的風(fēng)雅之姿。
姬南濱一笑頜首。
……
茶鋪的老板很快就收拾了茶鋪里相對比較安靜的一塊兒地方。
春桃秋菊立在兩側(cè),小童模樣的夏荷冬梅在旁邊給姬南濱忙活著,幾名保鏢打扮的侍衛(wèi)各司其職。
姬南濱目光游移,似有所覺。
“在看什么?”
蘇慕白突然道,姬南濱聞聲轉(zhuǎn)頭。
幾乎同時,面前茶香彌漫。
蘇慕白斂起袍袖,正給她倒茶。
氤氳的水汽籠罩在她跟前的白玉杯里,茶香飄渺。
四周更幾若無聲。
姬南濱沒有在意旁邊的動靜,眼前只有蘇慕白的舉動如行云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四天前,她們離開儀仗隊伍,據(jù)說那邊幾個時辰之后就知道了她們離開的消息,儀仗將軍四下尋找不到,就借口丞相小恙傳書去了京城,京城的皇上回信說是擔(dān)心丞相身體,又是罷朝,又是要為丞相祈福的不亦樂乎。姬南濱下面的人收到消息,雖也百般擔(dān)憂,可還是按照丞相離開時候的吩咐各司其職,并沒有什么動靜。而那儀仗隊伍在停留了一日之后也繼續(xù)啟程。
現(xiàn)在那個儀仗的隊伍在她們身后也差不多有兩天的路程。照著春桃的話說,暫不管那個小皇帝有什么陰謀詭計,她的離開大計已經(jīng)順利實施。一路上就算是溜溜達達,她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馬上跑到?jīng)]人認(rèn)識的犄角旮旯也行。
可凡事都是想的簡單做起來難,她有姬南濱的記憶,也覺得適應(yīng)這里沒問題,可當(dāng)真的踩到地面上,她才知道那種陌生,格格不入的感覺還是深深的鐫刻在她的腦袋里
所以,為了早日適應(yīng),一路上她一直在看,不管是藍(lán)天白云,樹木人群,只要是能感覺到的,她一直在努力,努力的熟悉。
只是這些她又怎么能說!
……
姬南濱一笑,渺渺升起的霧氣擋住自己的半張面容,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也讓面前的人像是周身籠著一層薄紗,美麗晏然。
“看你~!”姬南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