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自己的行程，牧野并不能在京城做太久停留，雖然他還未有見到歐陽千一。

現在他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帶上周二明，周二明不會武功，此去若是遇到兇險怎么辦啊？但是周二明一再地要求，而且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仆人。

陳陵端著茶進來了。“公子，在想什么呢？”

牧野接過茶泯了一口：“我在想到底該不該帶上周二明。”

“公子是不是在擔心他并不會武功？”

“嗯，”牧野點頭。

“這個公子大可放心”陳陵笑了，“我們此去尋找的楊姓男子隱匿已久，既然老爺那么多年都未尋到有關他的任何蛛絲馬跡，那么他身邊的人并不多，或者只有他一個人和表小姐。這樣我和呂氏兄妹就可以對付了，公子都不必出手。至于其他事情，這些年牧家處世并未樹敵，那么放眼江湖敢公然和牧家為敵的會有誰呢？”

牧野恍然大悟，笑了，“那就讓周二明收拾東西一起上路吧。”

夜很涼，牧揚不知道什么時候去了慕容千鈞的府上。慕容千鈞是當朝重臣，妻女早喪，再未重娶，一個人守著宰相府真的是有些孤單的。但是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他活得很快樂，不僅是他令人仰望和渴求的官職，還有他的義子牧揚，一直像親生兒子般孝敬他。他總是慈眉善目的笑，像一個永遠活在喜悅里的彌勒。

“父親，我們還要瞞著牧野多久？”牧揚一臉凝重。

“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倒是累贅，”相比于牧揚，慕容千鈞看得比較開，畢竟人已六旬，戎馬前塵，官場險惡，世事無常，他都戰戰兢兢的平安走了過來。

“但是，難道我們要讓牧野一輩子都活在謊言之中嗎？”

“這個謊言一輩子不戳穿，他就一輩子不知道這是一個謊言。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嗎？何必讓他知道太多？”慕容千鈞短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只有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才能明白自己身上應該擔負的責任。”

“難道牧野現在承擔的不是責任嗎？好了牧揚，有些事情不必糾結太清楚。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只要牧野過得好就行。”慕容千鈞畢竟上了年紀，有些事情不想糾纏太多。但是牧揚，他的經歷，注定了他要在某些事情上錙銖必較。

“是。父親好好休息。”

牧揚有些掃興，關于這件事情，慕容千鈞總是說得云淡風輕。但是老天爺可以作證，自己很在乎，在乎到極至，可以說承載著他人生十分之九的堅強都是這個秘密。但是慕容千鈞卻想把這個秘密淹死在他們倆之間，這怎么行？牧揚一遍一遍的想，這怎么行？那么我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費盡心思的栽培牧野究竟是為了什么那？我這些年的忍辱負重還有什么意義那？我把希望全放在了牧野身上，可老爺子居然說不要告訴牧野真相，那么這些年牧家存在的意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