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藍溪笑著轉頭，卻呆住了，不知如何說是好。

羅掌柜已沒有了先前的悲慟，也不見了往日的嫵媚。像是一個婦人，經歷過大喜大悲之后的波瀾不驚。“小丫頭，這可不像你感剛剛的活潑和先前的霸氣十足啊。”

我伸手拽了一下仍舊杵在那里的藍溪。

藍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剛剛不好意思，多有冒犯。”

“你應該叫我姨母才是。”羅掌柜已經走到藍溪的面前，輕輕地把藍溪臉前松散的頭發撥到她的耳后，“軒轅家真是有福氣，每次都能娶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媳婦。”

藍溪的臉倏地紅了，“其實緒陽很英俊的，就像......就像......”藍溪越發的不好意思，“就像他一樣。”終于說出來了，手居然是指向牧野的。我居然暗自驚心，開始心慌起來。

“但是緒陽比他斯文多了。”藍溪復又低下頭，像是一個剛過門的嬌羞的新娘。

我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偷偷瞄了一眼牧野，他的表情沒有變化。我莫名其妙的開始傷心起來，我希望她有什么表情的變化吶？開心還是無意的淺笑？我本就不該擁有愛情。

“你和緒兒什么時候完婚？”羅掌柜端莊寧靜，也許這才是當年的碧落仙子——羅葉，應有的氣質。

“八月十五，就在今年。”藍溪越發的嬌羞可愛，幾乎迷倒眾生。

“快了，今天是五月二十四，不到三個月了。”羅掌柜的一舉一動都極富涵養，當年匯芳群的八姊妹若當真個個如此，即使不歌不舞，單是憑婀娜的身姿，端莊的禮數，艷冠江湖也并非難事。我開始想想那些俏麗的容顏，一個個如花似玉，長袖舞動著青春的可人，羅衣點燃了十一月的飛雪，秦淮河上漫天的花好月圓都只是陪襯。

羅葉從袖中拿出一塊佩玉，是翠色的，上面雕琢著一片荷葉，一朵剛開的芙蓉，和一支花蕾，像妙齡的女子一樣嬌羞可人。“十四年了，我一直都沒敢拿出來過。”羅葉婆娑著手里的佩玉，當年匯芳群的八個姊妹，每人一塊，除了六姑娘，只有她手上還有，其余的都隨著她的姐妹，永遠地沉入了秦淮河上的那場大火里。這塊佩玉就像是噩夢一樣，她從不敢拿出來，她會想起她慘死的姐妹，秦淮河畫舫上沖天的火光。而今她心結已了，不再懼怕什么了。“這佩玉，緒兒的娘親也有一塊。我們八個姊妹每人一塊。”羅葉笑的平靜神往，當年眾姊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樂。“如今我心結已了，就當是我這個做姨母的送給你和緒兒的結婚賀禮吧。”

“這......”藍溪有些躊躇，這玉并非連城之物，但是它的意義于羅葉來說應該比任何人都重要。藍溪不知到底該不該接受這份賀禮。

羅葉把佩玉放到藍溪手里，“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藍溪急忙搖手，“只是姨母，這塊佩玉對您來說意義更大。”

羅葉笑出了聲，“十四年了，什么事情都應該忘了，況且，她們若是轉世輪回，也已是豆蔻年華的年紀了。我總得為她們為我自己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