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克么?”
從剛剛聽見林子里的動靜,司徒萱便覺得心中有什么在不安的抽動著,此刻,在她們更加靠近古堡時卻看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仆人。
看見洛克身上的傷后,她著實驚了一跳,沒有等到洛克的回答,司徒萱和娜菲便扶著他往古堡飛快的跑。
剛到古堡,洛克便口中吐血的倒了下去,司徒萱驚呼一聲,把他翻過身來,看著滿臉傷痕的洛克,司徒萱的心被揪在了一起,她不知道有誰會對這樣的人下這么重的手。
“萱萱小姐。”洛克的聲色帶著莫名的嘶啞,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只有半個手掌那么大,“這個——給主人——我終于——不負所托”
他的話斷斷續續,好半響,司徒萱才聽明白洛克的話,接過他手中的盒子,司徒萱心中有剎那的失神,她緩緩將盒子打開,一把小巧的鑰匙安靜的躺在里面,然而轉念之間,她眼中卻露出一抹怒容,“莫非就是為了這把鑰匙你才受這么重的傷,他們都要殺你么,那些拿著武器的人是不是獵協的人。”司徒萱那次見到蘇白時他手中也是拿著這樣的武器,她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人類會自相殘殺,更加不明白為了這把鑰匙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么?
“小,小姐。”洛克的手抬起來,似乎想要抓住她,“主人他,他——”霎時,他的手又無聲的垂了下去。
“夜摩他怎么樣?”聽到夜摩的名字,司徒萱心中胡亂的猜測起來,莫非夜摩剛剛和他在一起么,莫非他也受到了傷害,莫非他——
司徒萱不敢想下去,凝視著緊閉的大門,她心神恍惚著,告訴自己夜摩是很強大的,所以不會有事。
她一次次的告誡自己,但蹲在空蕩安靜的大廳中,司徒萱沒有辦法不讓自己不刻意去想。
“哐!”的一聲響,夜摩豁然站在了古堡的大廳中,他憂憂的看著躺在屋子中央的洛克不知在想著什么,門被重新關上,緩慢的腳步聲得得的響,嘩然間,司徒萱站起了身,而懸著的心頃刻間松了下去,她想要說什么,夜摩卻先她一步站在洛克身前,他說,調子冷淡淡的,“洛克,你的任務完成了,傷你的人我已經處決了,所以——”
他的話停頓下來,屋內的人都猛然倒抽了一口氣,尤其是司徒萱在聽著夜摩那兩個沉沉的處決字后,眼中袒露著一片驚駭的光。
他殺了人,他將那些人都殺了么?
緊握的拳頭豁然一松,手心的鑰匙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司徒萱突然什么都不顧得撒腿便跑出了古堡,她要確認一下,究竟那些人類有沒有一個存活下來,哪怕一個也好,至少她可以肯定夜摩心中至少還有那么一絲良知。
“呵——”夜摩沉沉呵出一口氣,他無暇多顧,知道自己做了讓她難以原諒的事,但是他不后悔,看了一眼仰躺在地面臉色慘白,表情痛苦的洛克后,夜摩終是用冷淡得可以凍死人的調子道:“你的生命或許也到頭了。”
手掌一吸,地上的鑰匙便穩穩的落在夜摩手心,然,不顧地上洛克痛苦的眼神,默默朝著樓上走。
“主,主人——”每說一個字,洛克都覺得心鉆心刺骨的痛,他強迫著自己忍著痛楚,將心里的話說出來,哪怕結局仍然是死,他也甘心了,至少他知道夜摩還記得他們的約定。
然而,他剛喊出那兩個字,喉頭的血液便如絕提的水汩汩往外冒,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身患絕癥的他可以堅持這么多年,為他做這么多事,他竟有些佩服起自己的信念來。
然而,在這一刻,他得不到主人的承諾,傷痕累累的心終是再也無法堅守下去。
“洛克,我答應過你會給你一個完美的歸宿,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背負著血族永生的債,所以——”轉了個彎,后面的話他再也沒有說出來。
如果是洛克,跟了他這么多年,是不是會懂呢?
他把答案交給了洛克自己。
“——夜摩——主人”他心里輕輕念著夜摩的名字,渙散的眸子帶著一絲笑意,終是永遠的閉上了。
他還記得!
那個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主人,那個承諾他可以給他歸宿的主人,是懂了他的心么?
其實洛克在面對血族那嗜血的本能時心里便猶豫了,考慮了這么多年,他終是明白了一件事,如果非要成為飲血止渴的吸血鬼,還不如就這樣死去。
娜菲呆呆的站在大廳中,她不知道洛克死去那時的心境究竟是什么,是埋怨夜摩沒有答應他的承諾,還是后悔他白白跟了他這么多年卻也是這樣的下場。
屋外的光暖暖的灑了進來,落在洛克的尸體上,娜菲的臉上綻開一個寬慰的笑容,至少他的靈魂可以得到救贖,至少他還有輪回,所以這樣死去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然而就在這時,古堡外響起輕淺的腳步聲,“找到了。”一個聲音帶著些許驚喜,然后他與身后的同伴躲在了古堡的外面。
他們靜靜站著,心中卻猶如被揣了小鼓,狠狠的敲著,低下頭時,他手中的羅盤終是停止了下來,指針不正不偏剛好指著這座四腳爬滿鉤藤的古堡。
于此同時,娜菲揮手間將洛克移到大廳后,欲將朝著屋外走。
“住手!”樓梯上,夜摩的聲音悠悠響起,娜菲瞬間停了下來,她轉過頭,夜摩那雙冷銳的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們是客人,不是么?”
他說,聲音幽冷得猶如十月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