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如鬼厲般狂厲的叫囂,紅色如閃電般的罡氣一下下?lián)粼诳諝饫铮瑓s在不遠處的地方被什么力量生生排開,那閃電撞出無數(shù)的火花,散開了。
像怒放的煙火,一朵朵生得鬼魅。
被撞開的地方儼然生成了一個弧形,將里面的人保護起來,即使是這樣,那一下下堪比雷擊的力道也生生讓里面的人承受著無法彌補的傷害。
這一切,被她看在眼底,那一朵朵綻放的花竟像是一道道驚雷擊在她胸口。
二、三。
她的唇開合著,依舊數(shù)出了那屏障保護的幾人。
“三,竟會是三!”
她眼中露出一抹難隱的慌亂,如珍珠般深邃的眼眸瞬間釋放出沉寂如死灰的暗光。
視線不停的在所有人身上掃視,焦急的眼神像是在尋找著珍視的寶物。
“萱萱,快走!”
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無比的焦慮,一聲聲傳入她的耳中,像是找到了黑暗中那抹明亮的星火,她眼中的凌亂終是在凝視到那抹熟悉的影子時消瞬即逝。
她眸中含著笑,“迦頻,迦頻!”
一聲聲呼喊帶著瘋狂的驚喜,她腳步如飛,忘了這樣的地方是戰(zhàn)場,如修羅地獄,到處沖刺著血腥和殺戮。
她就這樣直直奔向他。
然而,那道堅固的屏障卻在她奔到他身邊時猛然碎裂。
屏障內(nèi)的三人面色死寂,生生倒了下去。
碎裂的屏障化作了夜空中的星火,一點點在周圍蔓延,然而,那星火卻在接觸到叛亂者身上時如炸藥般炸開,盡管那些叛亂者擁有永生,也被炸成了無數(shù)片,碎成灰燼,灑向寂寥的大地。
“萱萱小心!”
他眼中露出驚愕的光,伸手推開了身邊的女子。
“不!”
就在那一瞬,他的胸口破開了一道口子,如拳頭般大小,竟像是要將他的心臟生生剝離,她大驚失色,拼勁所有的力氣擋在他身前,替她擋開了叛亂者一波一波的傷害。
尸體堆得如山,血腥令她幾乎瘋狂,她的瞳色一片血紅,銀發(fā)如綢緞般輕飄飄的在空中撒起來。
“殺了她,殺了他們,我們便再也不會被奴役,我們將會成為真正的強者。”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鋪天蓋地的如同星火般灼熱明亮的光全數(shù)朝著她涌來。
然后,夜空被染成了紅色,比那火焰的溫度還要灼熱,比那鮮血的色彩還要詭異。
她就這樣站在虛空中,盡管渾身被鮮血染盡,盡管體力越來越透支,她都是如同魔女般,高傲的俯視著腳底的一切。
這場圣戰(zhàn)不知是持續(xù)了多久,她開始精疲力盡,變得寡不敵眾,盡管手上染上了無數(shù)的鮮血,有同族的,也有她的。
忽然來的一道光,生生擊在她胸口,她有時間來躲開的,但是那雙紅瞳卻在看見那一把染血的刀時,嘩然變得空洞。
“血痕。”
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瞳孔越來越渙散。
她不懂血族十三圣器中以力量為居的血痕刀為何為在他們手上,十三圣器的血痕怎會被他們盜走,怎會被他們所掌控。
“萱萱,你竟然背叛我們。”
“為什么,為什么?”
“從來都是以為你不喜爭端,不喜權(quán)勢,可是為何到了這會會背叛我們。”
他們的話,頻頻閃現(xiàn)在她頭腦中,她開始明白,為何他們會說這樣的話,為何他們始終不信她,原來血痕已經(jīng)從她手上消失。
“萱萱!”
她的頭腦中只剩下這樣筋疲力盡的呼喊,她想,他會不會也不信她?
意識,開始失去,她感覺到身體里所有的力量從她的氣息中迅速流失。
她想,是不是自己也死了,這樣的罪孽便可以贖清?
迦頻!
這是她離開時唯一不想忘記的名字。
夜摩靜靜凝視著躺在床上不停顫抖的女子,他的眉鎖著,比任何一次都要鎖得深,盡管是夜摩拼力的想要驅(qū)趕走她頭腦里的痛苦,可是,他發(fā)現(xiàn)只有這一次他無能為力。
“萱萱,醒醒!”
他的聲色凌亂而緊張,手緊緊握住她的,除了這樣,夜摩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她的臉色那般難看,渾身抖得那樣厲害,他想,她在夢里是不是做著怎樣的掙扎。
為什么還不醒過來?
他擔心得要命,怕她離開,怕她再一次昏睡過去。
他手中的力道愈發(fā)緊了,幾乎要將她的指骨捏碎。
“萱萱,不要再睡了,我求你醒過來。”
夢里的女子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呼喚,夜空,被無數(shù)的血腥掩蓋,披上了一層厚厚的血光。
“我是誰,我是誰?”
昏睡的她一次次在心底問著自己。
思緒越來越混亂,意識卻逐漸的恢復。
她睜開眼來,猩紅的眸子中,呈現(xiàn)出一個人的臉。
“迦頻!”
她的眼角溢出一滴淚,紅色的,染紅了他的指尖。
“萱萱,你終于醒了,天知道我有多怕你醒不過來。”
夜摩激動的將她摟入懷中。
而她的眸中,蒼寂得猶如一片冷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