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大廳的燈光徐徐亮起來,映得殿堂里輝煌一片,歌舞停止了下來,賓客們都舉著酒杯笑盈盈的對飲著,司徒萱著實不喜歡這樣喧鬧的氛圍,獨自走到了一個角落里坐下來。
“萱萱。”
司徒萱聽到有人在叫她,隨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著一身淡藍晚禮服的鳳凰,她頭上插了支孔雀尾羽,金發在頭頂高高盤著,只留著幾縷微卷的發絲在耳邊輕輕蕩著。
司徒萱摞出了一個位置,鳳凰坐下來時遞給她一杯紅酒,而她卻不喜歡這樣的味道,但又不好拒絕鳳凰的好意,只得在唇邊輕輕啜了一口,有些酸,有些澀。
微微皺了皺眉,司徒萱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卻聽到鳳凰輕輕笑著,“萱萱似乎不喜歡喝酒!”
司徒萱微微一怔,卻也老實的道:“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鳳凰露出一絲深思的笑意,道:“小白也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聽聞,司徒萱眼神微微凜著,鳳凰的話里有引申的意思,可是司徒萱卻不知道鳳凰到底說的是什么,她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露了餡兒,或者是在火車上時讓她起了懷疑。
還有那個孩子,雖然那么小,可是司徒萱遇見他時總覺得有些異樣的神態,明明是黑亮的瞳孔,卻生生透出一絲冷灰的色彩。
小白不是人類,或者說是不是普通的人類,可是他的身份,司徒萱竟也看不透,她想了想,轉向鳳凰的眸中恍然間帶著一抹疏離,她說:“或許吧,畢竟每一個人喜歡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鳳凰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貫而下,司徒萱的視線落在鳳凰胸前的十字架上,她忍不住問:“鳳凰,你的祖母怎么樣了?”
鳳凰微詫,唇角揚起來,有些苦澀,她淡淡道:“還算行吧,過些日子我準備去陪她,我不想連她也……”說到這里,鳳凰忽然止了話,一轉話題,“沒想到弗狄勒王宮的慶典竟然這般熱鬧。”
司徒萱點頭,忽然想到了迦南,問:“迦南怎么沒有來參加宴會?”
鳳凰顏色平靜,“他有事出去了。”
“哦!”司徒萱有些心不在焉,視線在宴會中輕輕掃過,在那邊緣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吸引著她,司徒萱的眸子有著戰栗般的波動,她忍不住低呼:“蘇白!”
鳳凰詫異司徒萱的變化,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遠處的角落里,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安靜的坐在一方桌子前,他唇角含著笑,前方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女孩子跑過去撲進他懷里。
似乎有些熟悉,鳳凰輕輕問了一句,“萱萱,你剛剛在喊誰?”
司徒萱心中緊了一口氣,心思有些不在身上,“哦,只是看到了一個認識的朋友。”她的目光靜靜的落在蘇白身上,有些替他擔憂。
這樣的宴會無疑是血族的聚集地,而蘇白的到來也似乎正合他身份,但是司徒萱卻擔心若真的起了什么戰爭,憑著蘇白的力量難免不會受傷。
她該想到的,這樣的宴會一定會吸引來很多不同身份的人,就如鳳凰,她總覺得鳳凰有什么事瞞著她,就如她對鳳凰一樣。
不自禁的,司徒萱對這樣的盛宴又生出了幾分謹慎。
她的聲色一沉,“鳳凰,我去見個朋友,先失陪了。”
沒等鳳凰回話,司徒萱便起身徑直朝著蘇白走去,穿梭在賓客間,司徒萱的視線卻穩穩的落在蘇白身上,緹奇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關于蘇白的真正身份,在沒有完全沒有解開前,她也不好全信了緹奇,但畢竟是一模一樣的臉,還有暖暖母親的話,若是蘇白不是迦頻,她很好奇蘇白究竟是從哪里來。要若是蘇白真的是迦頻,那么再遇見暖暖她們前,他一個人又是怎樣過的,才會受那么重的傷,才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有那么一瞬,司徒萱甚至想要取出項鏈中的盒子遞給他看,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司徒萱也想知道自己的懷疑究竟是更偏向于哪一種。
“司徒萱小姐。”
前路,被一個影子擋住,司徒萱惱怒的抬起頭,正好對上珀西爾的臉。
“珀西爾閣下,我還有事,請你讓開。”
面對司徒萱有些厭惡的語氣,珀西爾的眼中閃過一縷怒色,但很快又露出素來帶笑的容顏,他道:“莫非請小姐喝杯水酒也不可以么?”
司徒萱拒絕,臉色陡然轉冷,“重復的話我不想說,請你讓開!”她的心越發煩躁,凝視著珀西爾的臉,眼神沉沉的。
珀西爾微微凜眉,笑中帶著一種詭異的色彩,他說:“有一件東西,我很肯定你會感興趣。”
眼里只有蘇白的司徒萱,此刻的珀西爾說什么也不可能吸引住她的視線,司徒萱快速的繞過他,準備直奔蘇白的方向,卻聽得珀西爾用輕若蚊蠅的嗓音淡淡說出兩個字,只那兩個字,她忽然一動不動,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他說:“血痕。”
兩個字如千萬斤重,壓得司徒萱喘不過氣來,一股奇特的吸引力瞬間將她全身包裹起來,司徒萱迅速的轉過身,珀西爾虛幻的身影在她眼中一驚而過。
“珀西爾!”司徒萱大喝一聲,驚得近旁的人投來一陣異樣的眼光,她再次看了一眼蘇白,那個時候,蘇白也正好看見了她,眸中露出復雜糾結的光。
司徒萱眉頭狠狠縮了縮,離開蘇白的視線,飛快的朝珀西爾離開的方向追出去。
“哥哥,是萱萱姐姐。”暖暖拉起蘇白的手,驚喜的凝視著司徒萱剛才站的方向。
蘇白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也不會懷疑暖暖看錯,這樣的盛宴本就是為了血族才召開的,暖暖拉著蘇白的手飛快的穿梭起來,緊跟著追了出去。
蘇白的腳步不由自主跟在暖暖身后,司徒萱是血族,而他是血獵,只是,他不知道為何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卻會讓他產生那樣的共鳴,仿似頭腦里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呼喚著,讓他身不由己的朝著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