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幾步里,言奕君望見此地連綿不絕的營帳布置得井然有序,周圍士兵的服裝與兵器都是嶄新的。她雖然不懂打仗但也看得出,這里的軍人士氣高昂,說不定是兩軍中暫時占得上風的那一邊。
僅僅看了幾眼,言奕君便認命了,她徹底放棄了尋找攝影機的念頭,也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穿越來到一個歷史上并沒有記載的古國,這樣的倒霉事實。
“你在看什么?莫非想探聽我軍的虛實?你這個突然出現(xiàn),壞了趙將軍奇謀的女人!說,你是哪國人?”
推著言奕君入帳的一名青年校衛(wèi)惡狠狠地喝問,他順便把刀向女孩子嬌嫩的脖子再逼近了一點兒。
“我又不會打仗!再說,你們這里全是兇巴巴、拿著刀的大男人……難道還怕我一個女人從你們眼皮底下跑了嗎?”言奕君覺得非常委屈,她也不想落到這個野蠻的國家。
身邊這些人動不動就要把人推出去砍呀、殺呀、剮的,害她受了這么多的罪又感到非常害怕。
而且,她怎么知道那姓趙的將軍帶兵去人家背后捅刀子?
明明是偷襲了,還說什么奇謀?這里的人還要不要臉啊?
想到這里,言奕君越來越覺得不公平了,她轉頭望向詢問她的人,目光自然無比哀怨。
那問話的青年沒有料到言奕君會突然偏頭向他望過來,禁不住微微一呆。
他雖然看不清這個灰塵滿面的女子長什么模樣,但言奕君那雙滴溜溜轉動、流光四溢,顯得非常靈活的烏黑眼珠里陡然布滿了濃濃的委屈與不甘,好像跟著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讓他看得心里莫名一軟,居然暫且忘了再問。
然而這人身旁的另一名校衛(wèi)卻沒有接觸到言奕君的視線,他見同伴突然愣住,心中奇怪之余立刻上前接著厲聲發(fā)問。
“你是哪國人?姓甚名誰?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
“我是中國人,叫言奕君,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我……嗯,在我家鄉(xiāng)摔了一跤醒來以后就來到你們這里了。各位大哥,我還想早點回家啊,你們不要一直問我同一個問題,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沒有新意嗎?”
“中國?那是一個什么國家?”趙廷仲沉聲喃語,他深沉的目光投到眾將那里,見四周沒有人知道,所以他最終還是直接看向了言奕君,“你倒是能言善辯,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推得干干凈凈!”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落在你們面前嘛。抱歉,我讓你們的偷襲計劃泡了湯;但你要知道,如果之前不是你出手,我已經被你們敵國的士兵射死了呀!”
言奕君有些后怕地摸了摸她的咽喉,她現(xiàn)在才感到非常幸運,能從千軍萬馬中撿回一條小命,一定是她平時在公車汽車上看到老年人和抱小孩子的婦女都會讓座,撿了大錢包也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失主回來尋找的善報吧?
“那也許是你有意做出來的假象……就算你不是東寧國的奸細,也難保不是其他國家的人。”趙廷仲沉聲說道,他冷冽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女孩子的雙眼。
“這位將軍大人!你是說我在表演苦肉計吧?我拜托你動動腦筋,在那種情形下,就算我真的是其他國家的間諜……嗯,按你們話說的……就算我是那種奸細,我也不會傻到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萬一我被自己人誤傷,那不是很失算嗎?”
言奕君感覺那些拿著刀子的人又準備對她進行緊逼,心里懼怕之余立刻再高聲大叫:“我剛才救過你唉!否則你早被別人放冷箭射死了!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苦肉計?哼,你把這種先吃虧再賺到想要之物的計謀歸納得倒是挺不錯的,短短三個字就把它說清楚了。”趙廷仲的話又讓言奕君忍不住再翻了一個大白眼,她突然覺得,她穿越來到的地方似乎真的是一個沒有完全開化的國家,竟連孫子兵法第三十四記的苦肉計也沒有聽說過。
“趙將軍,這個女子出現(xiàn)的時機雖然不佳,但她在戰(zhàn)場上救過將軍也是事實……”
這么說,她能夠功過相抵了?
言奕君聽到有一個人這樣說著,又感到架在肩膀上面的刀劍好像稍稍移開了一點兒,心中大定的同時忍不住想,將軍就是有特權!她救過那姓趙的一次就能彌補致使整個偷襲計劃失敗的罪過,也忽視了那之后引起的血戰(zhàn)后果。
嗯,看來古時候的人,等級觀念就是比現(xiàn)代文明社會強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