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那些無稽的流言和你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嗎?”趙廷仲的話里絕對沒有半分威脅的意思,但言奕君就是莫名其妙感到膽顫心驚。
她身不由已地慢慢垂下眼睛,不敢與面前這個高大男人的目光對視,但嘴里仍然不死心地悻悻解釋。
“我只不過是在別人夸獎你挑媳婦兒的眼光高、不將這世上女子放在眼里的時候多了一句嘴,問他們你是不是同性戀而已。”
“同性戀?”趙廷仲不明白,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嗯,那是我家鄉(xiāng)的話,就是指有斷袖之癖的男人。”
“斷袖之癖又是什么?”
哦,對了,南潯國沒有被史書記載,這里的人肯定不知道漢代那個皇帝和其臣子的故事。
言奕君眼珠轉(zhuǎn)動,正在心中想如何在不觸怒趙廷仲的情況下說清楚這件事,但她猛然又感到炙熱的氣息逼近了。
趙廷仲在言奕君之前出神想著說辭的時候欺身上前,低頭伸手將她重新攬進懷里,順便封住她所有的退路,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算了,你不說,我也可以猜到那些也不是什么好話!”
“你的領(lǐng)悟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唉……”言奕君說到這里,抬頭警惕地瞪著趙廷仲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又像上次在軍營里那樣突然發(fā)瘋,為了向大家證明你絕對是一個對女子有興趣的男人就來拿我尋開心!”
“你這名奇怪的女奴,現(xiàn)在好像真的變聰明了。”趙廷仲沒有料到言奕君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微微一怔,臉上令人生畏的神情稍稍收斂了一些。
“切,你這家伙心里想什么,本姑娘當(dāng)然明白!告訴你,就算你用武力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但你無法強迫我改變思想。所以……”
“所以你想告訴我,武力無法解決紛爭和問題,只能一時鎮(zhèn)壓住別人。”趙廷仲喃喃自語,炯炯的目光落到言奕君漂亮的臉上,淡淡說道:“現(xiàn)在要怎樣做,才能讓東寧國的人真正熄滅侵犯我國之心,而不是暫時屈服于戰(zhàn)敗造成的威懾之下。”
拜托!她剛剛無心說的是現(xiàn)代年輕人在不得不向某種現(xiàn)實屈服、但心里又不爽的時候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罷了。
誰知趙廷仲能想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了,看來這個野蠻的男人真的是一名不折不折的戰(zhàn)爭狂,時時刻刻都在念著如何徹底打擊別的國家。
下巴突然微痛,言奕君訝然抽氣,在她的臉被人用力捏起來的時候,她看見趙廷仲那張在面前放大的英俊容顏。
盡管不喜歡被人用這種霸道的姿勢禁錮,但言奕君也不得不承認(rèn):趙廷仲的臉龐比這個男人的個性好太多了——
因為趙廷仲身上那種不將任何東西放在眼里的恢弘氣度、僅僅是稍稍認(rèn)真就讓他整個人充滿了威嚴(yán)的感覺,還有他那像雄鷹般鋒利、刺得人心驚的犀利眼神,都讓人無法從他張顯出來的壓迫力中輕易掙脫而出。
被趙廷仲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高溫包裹著,言奕君覺得她的腿腳有些發(fā)軟,她狠狠地責(zé)怪不爭氣的自己,為什么會懼怕眼前這個明明什么也沒有做,只是欺負(fù)她下巴的男人?
不過如果說是懼怕……似乎也不太像?
她只不過是有些心慌意亂而已!
啊,呸呸呸!她才不會在一個不尊重女性的野蠻男人面前示弱呢!
“你明明身為女奴卻總能說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話,讓我覺得很有道理!”趙廷仲沒有放過掃視言奕君面容每一個角落的打算。
在他的認(rèn)知里,所有的人都有五官和面貌只是不相似而已。所以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外貌的美與丑,不過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真的讓他覺得非常有趣。
言奕君不像東寧國的女人豪情奔放,也不像南潯國的大家閨秀們故作矜持;她的膽子有時候大得驚人,竟敢接連大聲頂撞他;可有時她又好像非常害怕他,像只調(diào)皮的貓兒那樣遠(yuǎn)遠(yuǎn)躲著他。
這個女孩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充滿了矛盾,卻更加具備活力與率真,讓人不忍心責(zé)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