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個男人微微無奈的模樣,言奕君猜出那老婦在她昏迷的時候肯定同樣對趙廷仲說過,等她醒來后決定種什么花的話吧?
“你勿需害怕,廷伯是我大哥。我娘無法接受一個好好的兒子突然戰死疆場,她氣迷心竅,有時會忘記大哥去世的事,把我認作是他。”趙廷仲輕聲說著,解釋了言奕君的疑惑。
言奕君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在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原來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為了配合思覺失調的母親竟然會演戲?
看來,趙廷仲之前喂她喝藥,做得那么自然,想來也是因為其母發瘋時親自奉湯喂藥,經過長期訓練才習慣的吧?
“說起來,我真的要感謝你。我娘沒有發病的時候一切都好,不過當她認定我是大哥時,一定會到那小院子里走走,讓我陪她看看長得茂盛的青草。她一直在嘴里說那地方的景致有些單調,但如果有人真的動了那些草,她一定會非常難過,也會動怒。”趙廷仲嘆息著說。
原來這家伙那么緊張這些草也是為了他娘的病,看來不是簡單的戀兄狂啊!
言奕君想著,不知為何,感到心里微微有些發酸。
“我一直小心保護著那些青草。沒想到,你這次歪打正著,終于讓我娘不再拘泥于那些草了。”
難怪趙廷仲突然對她這么好,又是把豪華套房讓出來給她當病房,又是親自喂藥,原來是想還她這份人情。
為什么一個隨意欺壓女子的可惡臭男人忽然變成孝順的好兒子了?
這讓她以后還有底氣在心里偷偷痛罵趙廷仲嗎?
“你,怎么了?”大概是感覺到言奕君的異樣,趙廷仲居然難得多嘴地問了一句。
“沒事,我看到你這樣對你娘,想到我的家人了。不知我的老爸、老媽……嗯,不知我的爹娘現在怎么樣了?我突然失蹤,他們一定很擔心。”言奕君小聲說著,心里感到非常難受。
這些日子,她一直努力適應南潯國的生活習慣,同時不斷應付各種各樣的狀況來麻痹自己不去想如何回到現代的事。
現在,她因為生病身心皆軟,又受到趙廷仲母慈子孝畫面的刺激,心里對雙親的思念有如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瞬間紅了眼圈。
“你的家鄉在哪里?莫非,你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回去嗎?”趙廷仲問道。
“先不提我被你這個不講道理的男人捉來,強迫為奴已經夠倒霉了;說到回家的事……我覺得完全不可能。因為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以前我告訴過你了,來到你們這里是一個意外,或許我真的被什么巫法詛咒或是被雷劈中了,要再被劈一次送回去,那根本不可能。”
言奕君無可奈何地閉上雙眼,偏過頭;一縷發絲因為她這個動作從額角滑到額前,貼著皮膚微微飄動,弄得女孩子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舉手,打算將這縷頭發撥到一邊。
誰知言奕君的手剛剛一動,一股鉆心的疼便襲來。她赫然發覺,她現在除了提不起力來,十根手指更是火辣辣的有如針刺般痛,讓人真想撞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