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言的神情嚴肅了幾分，又瞬間柔和，說：“一位故人。”故人？段緗蘅的腦子里開始運作“八卦陣”，跟隔壁的幾位大嬸混久了，天生的八卦意識被潛移默化的培養出來了。是已故的人呢還是……心里打著小算盤。

那表情，凝重；那眼神，深情。恩恩，這女子肯定是個重要角色！段緗蘅再一次的斷定。龍言回過神來瞥了一眼一旁眼珠子滴溜溜直轉的小猴子，“唉……”心里輕嘆，還是直說吧，免得在外面學的跟三姑六婆似的影響不太好。

“這幅畫為她所作，只因我從不曾忘記她。”龍言輕撫女子的面龐，像撫摸真人般似的動作如此溫柔。果然！小猴子一臉狡黠，猜中了，這樣美的女子任神仙也動心。“相遇不易，相知亦難，何況相許？”龍言一臉惆悵。

段緗蘅默默念了幾遍龍言剛剛說的話，不是很明白個中含義，但是似乎懂得一點什么。豁達的說：“世間人海茫茫，一生能遇到的人雖說為數不多，但是真正有緣分的總會有一個，師父怎知相遇不易？”

段緗蘅這一番老氣橫秋的話讓龍言很是驚異，他問：“這話誰教你說的？”“嘿嘿，城根兒腳下卜卦的玄機子啊！沒事他就逮著我說東說西的，別說，他有些話聽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段緗蘅說。

龍言淺笑一下，說：“也是，要不是當初你這鬼機靈幫我逃出生天，我怎知相遇其實真是命中注定？”說罷，盯著段緗蘅看了許久，段緗蘅想起初次遇見龍言時他被一群叫花追著施舍的狼狽模樣，忍俊不禁。

待笑過之后發現龍言眼帶笑意的看著自己，便不自在起來，嘟囔著：“眼前有仙女不看，看我干嗎？”聲音雖小但是卻跑進龍言的耳朵里了，嘴角又上揚幾分，笑道：“眼前果然有仙女。”目光仍未轉移，然后將畫收卷起來。

段緗蘅此刻又多嘴問一句：“師父，你那……故人，如今在哪兒啊？”龍言又沉默了，似乎這丫頭是天生好奇寶寶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啊！關好書柜，轉身嚴肅的看著段緗蘅說：“問那么多做什么？”說罷迅速走出書房。

擦肩而過的那陣風沒有平日里溫和，仿佛帶了絲急烈。師父像變了個人似的，沒有了往日的悠然，多了幾分被世俗糾纏的無奈。

他這一走，房里似乎有了幾分冷意。順眼望去那緊閉的書柜，那女子安靜的躺在那個地方，仿佛從來沒有人去打擾過。既然如此思念，為什么不日日相對呢？

師父，這樣的相遇，也許真的不易呢。我這個小叫花被師父你這樣溫文爾雅又心地好的人收留，是不是連自己都覺得遇上你，果真如此不易？

話說自從上次獨闖書房之后，段緗蘅便常往書房流竄，美其名曰：讀好書，好讀書！

龍言出診的時日逐漸增多，對于自己下的禁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